第26章 满载的轨道车
他没有为自己留任何一句话，最后遗言中的每个字都在贯彻此前的信仰。
林则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他走向了下一个车厢。
下一个车厢中满是被血管缠绕的乘客。
中年男人、年轻女子、孕妇、小孩、老人、中年男人、年轻人……
他们的灵魂永远下车了，肉体跟随行驶的轨道车前往生活着更多人的居住区。
将信仰罐挂在腰间，林则的手臂往外生长，组成了巨大的半月形状。
信仰的剧烈消耗下，形状的边缘弹出锐利的刀锋。
“你们觉得凯锋火葬场如何，我这边的父母就葬在那里，去看他们的时候，也能顺道看看你们。”
没有人回答。
林则就当他们默认了。
身躯暴起，手臂挥舞。
缠住人们的血管全部被林则切断，过程中没有伤到任何一具尸体。
花了一点时间将尸体们靠墙摆放，林则继续前往下一个车厢。
他拉开车厢连接门，后面的车厢里站着一个血肉人。
“你没有仰望鲜血，你是不洁者。”
血肉人双手抬起，锋利的宽大刀刃从手臂外侧长出，在车窗外的冰层照耀下，反射出幽蓝的光。
“不，你们才是不洁者。”
双方的刀刃在下一瞬间撞在一起，刹那爆发的火星还未消失，两人又交锋在一起。
一声声炸裂的声响在车厢中爆开，林则与血肉人的交锋切开了车厢的墙面，斩断了车厢的座椅，无数血液飞溅在空中，染红了两人的刀锋。
血肉人很奇怪，眼前的不洁者每一次发起的攻击都没有章法。
就像从完整的乐曲中抽出几段音符，你知道它是旋律，却不知道它在开头，还是在结尾。
或许那段音符，甚至来自另一首乐曲。
但这可能吗，以外表来看，林则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减去统一学习的十多年，最多只有几年的时间去学习战斗技巧。
双手刀刃震开林则，血肉人心生不解：“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上这辆车，我们明明计算好了一切！”
“谁知道呢，或许是奇迹把我带到这里的也说不定。”
两人短暂的拉开距离，林则的身体开始传来不堪重负的感觉。
果然，模仿玩家的战斗方式太勉强了。
他们可是机器人啊，自己居然拿血肉之躯去模仿他们的战斗手段。
真是自大了。
血肉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林则，第一时间就发现林则的勉强，咧嘴笑了出来。
“你很奇怪，也很强，但还不够，还不够阻止这一切！”
血肉人的身上血管极速流动，整个人胀大一圈，再次向林则挥动手臂利刃，速度更胜之前。
但林则没有抬手防御，而是右脚踏前，左脚弯曲，将右手的半月刀锋收在身后腰间，平静的注视血肉人，像在看一个死人。
血肉人虽然察觉到了不妙，但没有停下攻势，一刀往前，直入林则的身体……
不对！。
刀锋上根本没传来刺入皮肉的感觉！
叮！
血肉人面前的林则消失了，一道横穿车厢的红色刀光闪烁在他的腰腹中央，分离了他的身体。
上半身跌落在地上发出声响，血肉人还没彻底死亡，仰头从自己双腿中间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林则。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血肉人的意识快速沉入黑暗之中，彻底死去。
林则原地站立不动，不是因为这样很帅，而是因为他的脖子以下都失去了知觉。
过了二十几秒，林则才感觉自己的大脑重新连接。
但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扑通一声，林则整个人躺在地上，不断喘气。
算了算时间，轨道车还要两个多小时才到居民区，他还可以多躺一会。
躺了一个小时，林则才算恢复个大概。
尽管手指之类的地方还没有恢复知觉，弯曲的时候还会痛，可是比起躺着，他更想往前多走几步。
“要不血肉飞升算了，疼死我了。”
想到雾希见切接大回旋随便用，林则不由得心生羡慕，年轻就是好啊。
不过林则也算试出来了玩家灵魂技能的使用可能。
可以用，但注意次数。
一次居合差点给林则身子骨全切出去了。
扶着车厢上的血管往前走，下一个车厢的情况和前面的乘客车厢一样，人们被血管挂在半空，已经没有了生息。
林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将他们放下，异化鲜血信仰罐也在这时消耗殆尽。
如果他没记错，和他一起上车的那三个异教徒已经全部死亡，其中有两个死在自己手上，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了，自己手上的信仰罐就是对方的遗物。
焦黑的痕迹……总不能是那个异教徒咬阳光信仰罐玩吧。
那也太乐了。
正常轨道车也就七个车厢，林则后面的车厢都没有乘客，很快走到了最前面的车头。
这里的两位轨道车驾驶员都被血管缠住，整个身体被血管牵着移动，如同牵线木偶。
将他们身上的血管切断，林则看着一堆按键和拨杆的操作台犯了难。
他可没在夏威夷学过开轨道车。
这玩意怎么停啊！
此时林则身后的车头门居然被敲响。
门的后面并不是来自异化鲜血的污染感觉，而是阳光信仰的【阳光】祷告。
刚拉开门，后面做出冲撞动作的年轻少女一下子撞入林则怀中，差点就将林则的身子骨彻底撞散架。
“你没事吧！”
躺在地上，林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太奶。
“你觉得我像没事的样吗，还不快从我身上起来！”
少女起身后想要把林则拉起来，差点给林则吓得跳起来。
“不知道对待伤员不能随意移动吗！你要是会开车，就去把轨道车停下来。”
“你在说什么，轨道车不是到站了吗？”
“？”
林则爬起来回头看去，车头前面的驾驶座一个人都没有，车窗外的场景是人声鼎沸的轨道车站。
之前的血管全都消失不见。
少女身后的车厢中是一群准备下车的乘客，他们或惊讶、或疑惑、或嘲笑地看着衣装杂乱的林则。
林则不在乎这些眼光，他发现这些乘客的面容都很陌生，不是在车厢中已经成为尸体的乘客。
之前经历的一切还没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