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试探与阴谋
别墅现场。
大量的警员在这里展开调查搜索工作。
小野寺龙二、石川让和佐藤真宗都汇聚在这里，黑田进则是摸着发疼的脑后勺，一脸郁闷的走来。
“抱歉，警部，我被人打晕了。”
小野寺龙二看到黑田进没事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拍着肩膀安慰起来。
“人没事就好，八尺大人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虽然黑田进是在不明情况下被人打昏，但是可以肯定，打昏黑田进的，正是八尺大人。
不只是黑田进，藏在附近民房，依靠摄像头监视小岛平介的警员，还有对策局派来的两名退魔官，同样也不明不白昏迷了过去。
最后还是黑田进率先醒来，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了情况，于是他果断出动警力，包围了小岛平介的这座别墅。
只是没想到，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岛平介已经死亡，死亡的方式和小林正树一样，是在活着且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死亡。
毫无疑问，动手的人是八尺大人。
但具体怎么回事，小野寺龙二还需要通过调查之后，才能下达判断。
至于赤木理纱，则是意外的收获。
也幸好八尺大人来得及时，不然又是一幕惨剧发生。
从现场检测到的痕迹来看，喝茶的杯子上有迷药的成分，应该是小岛平介邀请赤木理纱来自己家里做客，赤木理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小岛平介迷昏过去，并进行了捆绑。
正要遭到侵犯的时候，八尺大人恰好赶来，将小岛平介肢解虐杀掉。
“警部，你快过来看看，附近调取出来的监控视频好像出现了问题。”
一名警察走过来汇报。
小野寺龙二等人跟过去，观看着电脑上播放的大量监控视频，而且是快进播放。
负责调控的警察指着上面的监控视频。
“警部，你们看，这些画面，之前有回放过。其中有几段视频，还是上个月，或者更早之前的监控画面。”
看到这里，小野寺龙二等人也回味过来，纷纷看向黑田进。
黑田进也被看得尴尬不已，在这里监视这么多天，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这个八尺大人看来还拥有操控电子设备的能力，她把周围的监控视频，全部进行了替换。”
佐藤真宗眯着眼做出判断。
只是通过这一点，还不能确定八尺大人在这方面的详细信息，是只能操控监视器，还是连其余的设备也可以操控。
以及操控范围，是指定地点，还是以自身为中心对周围覆盖，亦或者还有其余的延伸或者限制，范围又是多大，都暂时不得而知。
“这个也太可怕了吧？”
石川让吞咽着口水。
这样的家伙，要怎么对付？
用陷阱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吧。
难怪这么多天，他们都无法察觉到八尺大人的踪迹。
只要对方刻意躲藏，想抓到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小野寺龙二也十分头疼，他们这些普通人对付魔物的唯一手段，就是依靠先进的工具。
但现在八尺大人操控工具的能力，比他们还要擅长，甚至可以做到反侦破，这样的局势要怎么破解？
“对了，赤木理纱现在怎么样了？”
佐藤真宗脸色淡然，询问起赤木理纱这个受害者的情况。
“已经带回警局进行笔录了，佐藤先生要去见一面吗？”
小野寺龙二有些意外。
“嗯，见一面也好，我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佐藤真宗同意下来。
“那我和石川陪你一起吧，黑田，这边的工作交给你来指挥，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警部，这次我不会再搞砸了。”
黑田进郑重应声，目送三人离开。
……
晚上十一点，赤木理纱从警视厅里出来，坐上电车回家。
一路上心情都是恍恍惚惚的，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很多地方让她无法明白。
她十分害怕自己杀人的证据被警察掌握，要是她因此进去了，外面就剩下自己爸爸一个人，这怎么看都很糟糕。
但她又不能不对小岛平介这样的渣子复仇，毕竟自己姐姐当初失踪，和对方有关，自己爸爸的腿，也跟此脱离不了干系。
现在只能期望于那个打昏自己的人，现场伪装出来的痕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让警察搜查出来。
从电车下来，寒冷的空气让她冷静了一些，轻轻吸了口气，正要朝家的方向赶回。
路灯下，三道人影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赤木理纱下意识停住脚步，直觉告诉她，这三个人是来寻找自己的。
“赤木同学，我叫小野寺龙二，是个警察。”
其中一人掏出证件。
“？”
赤木理纱脸上一呆，她刚从警视厅里出来，现在警察又直接来找，这是几个意思？
还是说，她杀死小岛平介的事情暴露了？
所以这三个警察，是来逮捕她的？
还不等她开口，小野寺龙二就把自己的证件收起，语气尽量平缓：“是我的一位同僚，想要找你询问一些事情。”
“是吗？可是我知道的东西，都在警视厅做过笔录了啊。”
赤木理纱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关于这个不用担心，只是稍微询问一些东西，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佐藤真宗走了出来，在赤木理纱面前站定。
赤木理纱犹豫了一下，弱弱的点了点头。
“那好，您请问吧，但我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多。我也没想到小岛社长会是那样的人，关于凶手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佐藤真宗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个先不说，我想先问赤木同学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想知道，小岛平介是不是你杀的？”
“！？”
佐藤真宗语出惊人，漆黑的瞳孔，平静无比的凝视向少女。
赤木理纱心脏为之一缩，似乎忘记了呼吸一般。
只是瞬间的功夫，她的脸上就浮现出浓浓的惊愕与茫然之色，似乎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我想多了，看来不是赤木同学你……”
还未说完，佐藤真宗忽然右腿一动，以闪电般的动作踢向赤木理纱的侧腰。
赤木理纱身体下意识向后一闪，动作凌厉的躲过了佐藤真宗的攻击。
只是在躲过攻击之后，她心里一个咯噔，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试探。
小野寺龙二与石川让也都瞪大眼睛，不敢想象一个外表柔弱的偶像，竟然可以反应这么迅速，而且闪避的架势比训练有素的警察还要专业，轻松躲过佐藤真宗的偷袭。
换做是他们，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
可是，在他们调查的情报里，赤木理纱只是一个在歌舞方面，有着较好天赋的偶像少女。
从她的各方面记录来看，也没有学习过什么格斗本领，更没去过武馆之类的地方拜师学艺。
更何况，这几年加入娱乐公司，她光是学习怎么歌唱和舞蹈，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怎么可能还能把精力放在其他领域上？
尤其是那样娴熟的动作，必定要投入难以想象的时间和精力。
她这格斗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小野寺龙二与石川让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赤木理纱近乎本能的反应，佐藤真宗嘴角一勾，露出欣赏的眼神。
虽然这只是他随意出手，但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简单。
“赤木同学的身体很柔韧灵活呢，是因为练过舞蹈的缘故吗？”
“是、是啊，我在舞蹈上还是挺有天赋的。”
赤木理纱尴尬的笑了笑，手心里不受控制冒出冷汗。
这个警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随便偷袭人？赤木理纱心情莫名其妙烦躁起来。
“说起来，赤木同学中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十分优秀，但是到了高中，成绩就开始急速下滑，也是因为练习舞蹈的缘故吗？”
“呃，也有这种原因吧，最重要的还是高中的知识掌握起来太困难了，再加上偶像的工作，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学习上。”
赤木理纱只好顺着对方的话语说下去。
她有些拿捏不清这个警察的态度，好像是来试探，又好像有别的意思。
“赤木同学的表演，我每一场都仔细看过，我非常喜欢你在舞台上那种闪耀发光的样子，能给我签个名吗？”
说着，佐藤真宗拿出一支笔和一个签名板。
“……”
赤木理纱无语看着佐藤真宗这自来熟的样子，只好接过笔和签名板，在上面签字。
“这样可以了吗，警官先生？”
赤木理纱把签好字的签名板拿给对方看。
“很漂亮的字，而且很锋利，就像是一把隐藏在鞘中的利刃一样，暗藏玄机，这也是练舞练出来的本领吗？”
佐藤真宗赞叹评价着。
“……”
赤木理纱已经不想开口了。
这个警察，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
他一定猜测到了什么，怀疑她杀了人，不然不会堵在这里，对她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试探。
“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警官先生。”
“好的，再见。”
再也不见。赤木理纱心里说了一句，离别这三个危险分子，径直回家。
目送赤木理纱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小野寺龙二和石川让走上来，围在佐藤真宗两侧。
“佐藤先生，你刚才是怀疑赤木理纱杀死了小岛平介？”
小野寺龙二与石川让都对此十分费解，不明白佐藤真宗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猜测。
“在加入对策局之前，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私家侦探，习惯性把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都列为嫌疑犯，包括死人和受害者。”
佐藤真宗开口解释，欣赏着签名板上的字。
“也就是说，赤木理纱她真的……”
石川让有点不敢置信。
一个这么可爱的偶像少女，竟然会做出杀人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刚才心跳的频率很快，肌肉紧绷的程度也不太正常，再加上那匪夷所思的神经反应……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杀死一个成年男人，并不是难事。况且，八尺大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还特意把周围的监控全部替换掉，处理掉了赤木理纱没发现的警员与对策局退魔官。”
佐藤真宗沉吟出声。
“那我们快点去收集证据，把她抓起来。”
石川让跃跃欲试起来。
毕竟赤木理纱只要杀人，肯定会留存蛛丝马迹。
比如她的通讯与聊天记录等等，只要有异常，都可以当做切入口。
“没用的。”小野寺龙二这时开口，“就算通过调查她最近的行踪，了解她的通讯聊天记录，可能会发现一些疑点，但这些疑点都不能直接证明她就是凶手。”
“可是，如果在案发现场认真找一找……”
石川让说到这里，也愣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佐藤真宗嘴角扯了扯。
“现场都是八尺大人独自作案的痕迹，除了八尺大人，不会有第二个嫌疑犯。就算赤木理纱自首，警察也不能逮捕。因为根据现场留下来的痕迹，警视厅只能证明她是受害者，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而仅凭怀疑，没有直接杀人的证据证明，是没办法逮捕赤木理纱的。
就算知道对方是凶手，对方也认罪自首，同样不行。
“不过，这样一来，八尺大人是赤木惠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她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市议员堀井枫一郎。”
佐藤真宗似乎肯定了什么。
小野寺龙二与石川让都是神情肃然起来。
……
堀井枫一郎得到小岛平介死讯的消息，是在对方死后的第二天。
通过警视厅的人脉，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真是八尺大人啊，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
堀井枫一郎内心十分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岛平介死后，他的心脏就一直怦怦乱跳，好像会发生什么异常可怕的事情一样。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他快速按下接听键，声音急切的开口：“山三先生。”
那边赤宫山三倒是语气淡定。
“不要慌张，堀井。我派过去的人，估计很快就会抵达你那里。另外，关于八尺大人，我这边也调查到了一些事情，和四年前天神市失踪的少女偶像赤木惠有关。”
“赤木惠？”
堀井枫一郎陡然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名清丽脱俗的少女人影。
他记得这个少女，原是小岛平介公司里的一名当红偶像，性格比较单纯，擅长歌唱，在四年前的夏季，遭受小林正树和小岛平介的联手绑架。
不过，因为某位住在神奈川的大人物，看上了赤木惠，所以通过他向小林正树提出购买的想法。
之后，赤木惠在运送到神奈川，途径下谷村时神秘失踪。
他当时对于此事也没有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偶像失踪，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失踪了这么久，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也就渐渐从记忆中消失了。
可是没想到，时隔四年，他竟然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的，根据调查显示，赤木惠在四年前，应当是被下谷村的八尺大人所救，并利用不知名的方法，能够利用八尺大人的力量，在三年前离开了下谷村。”
“那么，现在是……”
“应当是复仇吧。成为都市传说，会受到其规则限制，只有打破限制的都市传说，才可以随意行动。赤木惠刚成为八尺大人的时候，应该还未脱离限制，所以没办法展开报复。而现在，她明显脱离了都市传说的杀戮程序……”
说到这里，赤宫山三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不复之前的平静。
“山三先生？”
“堀井！”
“在！”
堀井枫一郎身体一紧。
“无论你采取什么手段，都要活捉那个八尺大人，不能让她死掉。在此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我都会给你摆平，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活捉她！”
赤宫山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与坚定。
“是！”
堀井枫一郎毫不犹豫答应。
结束通话之后，堀井枫一郎心情既是激动，又是忐忑。
激动的是得到了赤宫山三的承诺，只要这件事办成，他连升几级都不是问题，甚至可以直接成为赤宫山三的亲信，到时整个赤宫财团就是自己的靠山。
忐忑的是，这次的任务并不好做。
因为对手是非人的恶灵八尺大人，稍有不慎，他自己都有可能折进去。
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
堀井枫一郎精神一振，脸上露出喜色，朝着玄关走去，知道赤宫山三派遣过来的帮手到了。
他打开门，果然见到四个男女笔直站在门口，统一穿着黑色西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冷酷气息。
为首的男子开口：“堀井先生，我是近藤，我们是山三大人派遣过来的助手。”
“几位请进。”
堀井枫一郎十分热情的招呼四人进来。
接下来如何捕捉八尺大人，还需要这四人鼎力相助，而且这四人都是拥有超自然力量的觉醒者，多多交好对他也有好处。
他接待四人坐下，把最近有关八尺大人案件的资料文件，放到四人面前，让他们进行阅览。
同时，也把之前赤宫山三交代的事情，和四人说了一遍。
“近藤先生，对此你有想法吗？”
堀井枫一郎等待四人看完情报，就笑着询问。
近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不慌不忙开口：“打破了限制的都市传说十分罕见，尤其这种活人演变而来的都市传说，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对方拥有的能力恐怕十分特殊。如果正面应对，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对于专业事情，堀井枫一郎并不了解，但有一点他和近藤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不能正面应敌，用别的方式针对八尺大人。
“和我的想法一致，关于赤木惠是否是八尺大人这一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下来……所以，我打算设计一个陷阱，引对方主动上套，几位觉得如何？”
堀井枫一郎眼睛笑呵呵的眯起。
近藤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表示同意。
“可以，至于伏击的地点，就拜托堀井先生你找一个偏僻位置了。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还不能暴露给大众知道。”
“我理解，我会尽快把事情安排好的。”
堀井枫一郎笑着点头，应允了此事。
毕竟赤木惠一日不死，他也是心头难安。
因为当初和小林正树接洽事情的时候，他在对方的秘密据点，见过当时被囚禁在那里的赤木惠，而赤木惠同样也见过他。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这个议员。
因此要在对方行动之前，把这个隐藏的威胁优先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