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毛
初次上门解决灵异事件，白石晓并未进行过多的准备。
本质上，他是邪神，并非人类，现在只不过是需要民间退魔官的身份，用来打掩护。
毕竟比起遮遮掩掩，这样光明正大站出来，并弄出一个合理使用超自然力量的身份，能够最大程度避开有心人的视线。
另一个原因，他也需要通过驱魔工作，来收敛金钱，当做未来发展组织的资金。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阴影中见不得光，迟早有需要站在台面上的时候。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发展进行铺路。
坐上电车，在天神市东区的一处站台下车，白石晓按照客户指定的路线，步行了几分钟，顺利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里面的建筑虽然以公寓楼为主，但公寓楼修建的十分精美豪华，而且环境清幽，每一个楼层的采光，也同样经过精心设计，和一般的公寓楼截然不同。
白石晓定眼观察一番后，对于接下来的工作，更有热情了。
虽说是公寓楼，但这里的一套房子，价格比起别墅也丝毫不遑多让。
在这里生活的人，非富即贵，手里基本上不会差钱。
只要能吃下这一单，获得的报酬，估计打工很久都可能赚不到吧。
在入口处的门卫室进行登记，白石晓毫无阻碍的进入公寓区，然后直奔客户所在的公寓楼方向。
最终，白石晓在4号公寓楼七层的某个公寓房门前停下脚步，防盗门的一侧，还挂着一块刻印‘有坂’二字的门牌。
白石晓快速扫了一眼，确认没有出错，便伸出手指，按响门铃。
很快，公寓房里隐约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白石晓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岁数不小，大约四十来岁，留着板寸头，黑色的头发间夹杂着不少白发。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脖子下打着一条蓝色领带，脸上有着少许皱纹，不苟言笑的表情显得沉稳威严，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
只不过他的脸型十分削瘦，而且不是一般的削瘦，可以用形体枯槁来形容。
就连皮质都有发黑的迹象，毛发也比寻常人要粗厚，白石晓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以及一种淡淡的臭味。
“同学，你是？”
男人诧异看了一眼白石晓，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对方的面容十分稚嫩，大抵是高中生的年纪。
他很好奇对方来这里做什么。
“有坂先生你好，我是应邀而来的白石晓。”
白石晓声音不卑不亢，黑色的瞳孔里平波无澜。
“？”
有坂先生呆滞了一下。
“您……咳咳，你是白石先生？”
他的声音有点结巴，不敢置信。
怎么也无法相信，对方会是不久前和他在网上进行聊天的‘白石先生’。
高中生驱魔？这个世界已经这么魔幻了吗？
“是的。”
白石晓坦然承认。
“……”
虽说对方神情自若的模样，面对大人也丝毫不怯，让人觉得可以信任，可对方的年龄实在是太年幼了。
有坂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尽管有些质疑，但还是侧开身体，对白石晓开口：
“请进吧，另一位巫女估计很快就到。”
他已经不指望对方能帮助到自己了，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还未到来的巫女身上。
白石晓对于对方眼里的质疑，自然看在眼里。
仔细想想也十分正常。
学生这个身份，本来就是一种能力不足的代名词。
年轻，就意味着认知浅薄，经验不足，服从大人的命令和安排，才是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不要说在关系复杂的社会，在学校之中，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也同样如此，后者需要无条件服从前者，否则就是破坏了规矩。
在有坂先生的带领下，白石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方礼貌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
白石晓道谢一声，喝了一口茶之后，正要开口和对方交流，用实力来打消对方的质疑。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我去看看。”
有坂先生不等白石晓开口，走向玄关。
很快，去而复返的有坂先生，带领一名少女走了过来。
从有坂先生那微微阴沉的脸上不难看出，对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妙。
白石晓看向少女，眼睛里掠过愕然。
对方穿着私立风见学园的黑白水手服，留着一头及腰的公主切长发，眼眸闪闪发光，唯独一张如梦似幻的美丽脸蛋，表情冷漠，像是一个冻起来的冰块，寒气逼人。
而百褶裙下，包裹在白色过膝袜的一双玉腿，尽管纤细，不堪一握，但白石晓能够看出来，这双纤细的玉腿，隐藏着极为可怖的力量。
这个少女，正是雨宫归蝶。
那天与他在天橙高校旧校区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巫女。
少女看到白石晓，也同样皱了皱眉，显然也认出了对方。
尤其是看到白石晓身上的校服，竟然和她是一个学校的学生。
初中部她确定没有这号人物，大概率是高中部的前辈。
而且，没记错的话，上次他自我介绍自己叫‘白石晓’，而白石这个姓氏……
雨宫归蝶不动声色走了过来，在白石晓旁边坐下。
这一刻，白石晓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香甜可口起来。
“白石前辈，请问你和白石凛子是什么关系？”
雨宫归蝶低声询问着。
“凛子是我妹妹。”
白石晓直接回答。
他也隐隐感觉出了什么。
前一阵子他的妹妹白石凛子拿一张灵符放在他的枕头底下，上面那股纯净的灵力气息，和雨宫归蝶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
不出意外，他妹妹手里的灵符，多半是从这个少女手中拿到的。
雨宫归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白石晓身上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邪气，但身上的气息无疑是人类。
根据白石凛子所言，对方身上曾涌现出触手，和传出低语怪声。
雨宫归蝶不由得猜测，白石晓应该是前一阵子和某种魔物产生了纠葛，意外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成为一名觉醒者。
当然，这里面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
“有坂先生，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关于您的事情，我想听一听看。”
雨宫归蝶不再思索白石晓的事情，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有坂先生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把眼前两个小毛孩赶走。
本来他觉得自己从网络上找来的‘专业人士’，就足够失望了，没想到朋友介绍来的巫女，也同样靠谱不到哪里去。
虽说长得很漂亮，但他已经成家立业，且家庭和睦美满，跟妻子也十分恩爱，不可能出去乱搞。
再者，他也过了那种会被美色吸引的年纪，现在的他，只想着快点解决掉身上的麻烦，不然很可能会影响日后的公司运转。
他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没空和高中生玩什么驱魔游戏。
对于有坂先生的不满和排斥，雨宫归蝶和白石晓一样能看出来。
她的想法和白石晓一致，比起苍白无力的语言，待会儿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比千言万语更加有效直接。
过往她也遇到类似的客户，但最终都被她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震慑住，从而对她毕恭毕敬，成为雨宫神社最为忠实的客户。
“那我就直说了。”有坂先生咳嗽一声，“我想你们也看出来我现在精神不佳，身体也有些不自然的削瘦下来。”
白石晓和雨宫归蝶点头。
有坂先生的身体的确是这样。
身体和衣服，给人的感觉异常不协调，再加上脸颊两侧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的凹陷，这种削瘦绝对不正常。
“事实上，如果只是如此，我也不会察觉自己的身体问题变得如此严重，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里……”
有坂先生苦叹了一声，然后在对面的沙发挺直身体，双手捏住上衣的边缘，向上卷起，露出自己胸以下的部位。
只见有坂先生暴露出来的上身部位，肌肉都在萎缩皱褶，能见到一根根凸显出来的肋骨。
这皮包骨的画面虽然令人震惊，但更令人吃惊的是，萎缩的身体部位，竟然长出一根根粗黑的尖刺。
可是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尖刺，而是酷似尖刺的黑色粗毛，从肚子里渗透出来，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