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物，邪神，巫女
面对花子的发问，白石晓没有回答，只是用淡漠的视线凝视对方，眼睛里闪过一道异色。
都市传说花子，这个魔物，对于很多人都是耳熟能详。
关于她传说的版本有很多，有人说她是无辜枉死的少女，也有人认为她是在小学中，遭到男教师猥亵死亡的无辜女孩，死后怨气不散变成了恐怖的恶灵。
但无疑，花子这一集体，是围绕着‘厕所’这一特定地点，具有领地意识的残暴恶鬼。
而作为都市传说中的一种，厕所的花子在这个世界同样大名鼎鼎。
只不过和大部分遵循程序机制杀人的都市传说不同，眼前的这一个花子，似乎有些特别。
之前遇到的玛丽小姐，可没有这么高的自由程度，杀人还需要遵循都市传说的机制。通过递送诅咒娃娃，然后以电话手段通告，一步步扩大目标的恐惧心理，最终一切顺利，才能完成狩猎。
但眼前这只花子狩猎之时，却省略了她传说中重重前置步奏，直接一步到位杀人。
而且这种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教育一番的，雌小鬼似的说话口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道固定的杀戮程序，有种高级智能的感觉。
“大哥哥怎么不说话，是嗓子出现问题了吗？”花子稚嫩的脸上出现好奇，随后咧开嘴笑了起来，“没关系哦，和花子玩游戏不需要说话，会逃就行了。现在让我们开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花子摔倒在了一边。
她捂着火辣辣疼痛起来的侧脸，抬头看向四周，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怎么摔倒了？
而且，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花子站了起来，拎起消防斧，甜美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变得阴森恐怖。
“大哥哥，刚才是你——”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花子啊的一声惨叫，又摔倒在了地上。
另一侧的脸上也高高鼓了起来，对称美观了许多。
花子再次爬站起来，只不过这次她勉强看清楚了，是一道黑黑的，粗粗的，软软的东西抽打在了自己脸上。
猩红的瞳孔里杀意退却，看向白石晓的眸子里，隐隐透露出害怕之色。
眼前的这个男生，根本不是不知死活的猎物，而是来狩猎她的猎人！
“哎呀，花子突然想起来家里面的衣服还没收，今天就和大哥哥你玩到这里吧。”
说着，花子笑嘻嘻收起消防斧，露出人畜无害的面孔。
脚步隐晦的向后退去，等退到一定安全距离后，迅速转身狂奔，熟练到令人心疼的逃跑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惯犯。
咻！
撕裂大气的声音发出。
漆黑的触手如闪电延伸出去，一眨眼追上了花子的脚步。
啪的一下，粗硕柔韧的触手直接缠住了花子的脖颈，像是蟒蛇用力箍紧。
白石晓甚至听到了骨头被揉碎的声音。
花子脸色涨红，被触手高高抬了起来，身体离地，穿着白袜的一对小脚，无力在半空乱蹬。
她还不停挥舞手里的消防斧，用恐怖的蛮力砍伐缠住自己脖颈的触手。
然而，消防斧砍在了触手上，却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量，震得花子的手臂发麻。
看似柔软脆弱的触手，比铁石更加坚固，无法用利器轻易切割开来。
“呃……呃呃……”
花子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不成话语。
强大的箍力，使得她的脑袋强迫向上，面向灰蒙蒙的天花板，瞪大的乌黑眼洞，扩张到了极限，快要窒息而死似的。
就连蹬腿的力道，都开始变弱。
就在这时，白石晓感应到了什么，连忙向后一退。
只见一道从天边飞来的炽烈雷光化为光柱，照得走廊雪亮，突如其来发射过来。
轰！
炸裂的蓝色电光，直接破坏了走廊上的墙壁与玻璃，就连走廊的地板，也都遭到了大面积的损毁。
暴露出去的触手，同样被爆裂的电光炸成粉碎，化作一道道黑气消失。
白石晓再度转头看去，花子的身影早已经不知所踪。
他皱了皱眉，正要追出去。
一道红白的圣洁身影悄无声息落在了焦黑的走廊上。
整个人身体上，都密布着一层层的电光。
白石晓只好顿住脚步，因为对方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前方。
两人四目相对。
“人类？”
对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样式古朴的直刃刀，以刀尖指向白石晓，发出冷冽不带感情的质问。
刀刃上，也是缠绕着细密的蓝色电流，嗤嗤作响。
白石晓打量着对方全身上下。
是一名少女。
年纪和他妹妹白石凛子相仿。
穿着一件贴合身体的红白巫女服，披散着姬发式的乌黑长发，表情清冷，皮肤白皙晶莹，如精心雕琢的琉璃，配合那不染尘埃的圣洁气质，让白石晓眼眸里也闪过一道惊艳之色。
“我是来这里调查魔物的民间退魔官。”
白石晓举起手，表示不想和对方发生冲突。
日本国内退魔官分为两种，一种是官方，受国家政府调度，一种是民间，是雇佣的商业性质。
白石晓打算伪装的，正是第二种民间性质的退魔官。
和雇佣兵类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当然，只是对外这么说。
他最大的目的，是吞噬魔物，收集神灵的身体组件，完成下一阶段的进化。
但只要对方不是神灵，就无法认清他的真面目，所以民间退魔官的身份，很适合他作为伪装的外皮。
“是吗？”
巫女服少女的脸上露出茫然。
民间退魔官并不都是掌握了灵力的群体，也有部分民间退魔官剑走偏锋，和魔物建立契约，从魔物那里获得力量。一般这种存在，称之为歪门邪道，和她这种正统出身的巫女有着本质区别。
但只要不是利用力量为非作歹，她对于这种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像官方退魔官，将这些人一棍子打死。
可是，白石晓身上的邪气十分惊人，从质量来说，感觉不像是人类能够控制的。
但是身上又切实散发着纯正人类的气息。
如果说是伪装，她不觉得有什么魔物，可以伪装到这个程度。她的灵视之力，绝不是摆设。
这是少女无比迷惑的地方。
她刚才是感受到两股邪气源头，才对着这里发动了攻击。
没想到其中一股邪气的来源，是人类退魔官。
“没错，我刚才在和花子战斗，只是我还是来迟一步……”
白石晓惋惜不已的看向一侧幸运没有被雷光波及的男生尸体，似乎叹息自己来迟一步，从而没有救下对方，陷入自责之中。
少女也看了一眼被魔物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生尸体，皱了皱眉。
她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这种残忍虐杀人类的手段，这里的魔物，比想象中还要残暴。
“你刚才说花子是吗？厕所的花子？”
少女这时反应了过来，抓住其中的关键。
“没错，可惜刚才被她逃掉了。”
白石晓点头回应。
“抱歉。”
少女也知道是自己办坏了事，清冷的脸上略显歉意。
“没关系，要一起去追吗？”
白石晓斟酌了一下用词，试探着询问。
少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也不多说，沿着花子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花子是不是早知道这个局面，脱离险境的第一时间，就以最快速度逃跑。
连续追赶了几公里，白石晓和少女，都没有再一次看到花子的身影。
这不仅让少女失望，白石晓的心情也比较失落，优质的猎物，就从自己眼前这么溜走了，稍微有点不甘心。
“这只花子，应该能够借助‘厕所’地点，完成空间跳跃以及隐匿气息，如果不第一时间处理，让她逃走，后续很难锁定。”
少女应对魔物的经验显然很丰富，觉得这次遇到的花子，是‘厕所的花子’集体中，较难对付的一个个体。
相同的都市传说会有许多个独立个体，衍生的方式和获得的能力，也都会根据其成长环境，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差异性。
两人象征性的又寻找了半个小时，白石晓才和少女分开。
临走之前，白石晓也从少女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
“雨宫归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