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人 嫂子的误会
一辆自行车激起全院轰动，家家户户议论纷纷，孩子们都涌到季鹤川家门口看新鲜。
季鹤川刚踏入家门，尚未与父母交谈，却发现一群孩子堵在家门口，连窗台上都挤满了小脸。
他未曾料到，一辆自行车竟引起如此大的骚动。季鹤川只好从布袋中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向门口的棒梗招手：
“来，棒梗，帮鹤川叔把这些糖分给大家。”
“谢谢鹤川叔！”
棒梗一见奶糖，眼睛都亮了，馋的口水差点流下。
他兴奋地接过糖，匆匆道谢，然后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跑向庭院，分发糖果给小伙伴们。
孩子们大多跑去分奶糖后，门口顿时为之一亮，王红梅看着季鹤川惊讶的问道：
“自行车你买的？”
王红梅，季鹤川的母亲，四十三岁，虽然辛劳使她不再年轻，但身体依然强健。
旁边站着一位穿着棕黄色衣裤的年轻女子，她是季鹤川的嫂子陈丽丽，扎着马尾，高挑身材，皮肤白皙，嘴唇薄，有着一张鹅蛋脸。
季鹤川对陈丽丽有所了解，她1939年出生，比季鹤川大四岁，只有初中学历，和何雨水同在一家纺织厂工作。
与大哥季政一结婚一年多，娘家在西单附近，有两个弟弟，母亲是家庭主妇；
父亲是发电厂的电工，和季政一一样。他们的结合多亏了她父亲的撮合。
站在陈丽丽身旁的是季政一，身高约175厘米，穿着蓝色工装，与季鹤川有几分相似。
季鹤川对母亲的提问没有隐瞒，微笑着解释：“马上工作了，买辆自行车方便上下班。”
正和大哥季政一坐在一起的嫂子陈丽丽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语气有些不悦：
“要花不少钱吧？”
季鹤川没有注意到嫂子的脸色，随意回答：“没多少，一百二十多。”
话音刚落，全家人都露出心疼的表情，嫂子陈丽丽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紧握双手，努力控制情绪：
“看你提了一包东西，都买了什么？”
季鹤川从袋子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笑着对家人说：
“妈，明天我就上班了，我准备了些肉，咱们今天好好庆祝一下。”
陈丽丽看到季鹤川从布袋里拿出猪牛鱼等食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在一家人惊愕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对季鹤川冷声说：
“你们吃吧，我可没福享受这些糟蹋钱的东西！”
她扔下这句话，不顾丈夫季政一的拉扯，用力甩开季政一的手，朝门口冲去。
“怎么了这是？”季鹤川看着突然爆发的嫂子，一头雾水。
大哥季政一满脸无奈，对着季鹤川点头安抚一下，便跟着出了门。
老大夫妇离开后，家里就剩父母、四弟季泽远和小妹季淑妃几人。
季父，已过四十，身形壮硕，约180公分身高，国字脸上少有笑容，常显严肃，话少沉默，目前是摩托车厂的焊工。
四弟季泽远，19岁，个头约180公分，身材修长，脸上绒毛未褪，点缀着青春痘。文雅清秀，有些脆弱，初中毕业后在父亲厂里做学徒。
小妹年方十七，正处在紧张的高三阶段，她是家中除季鹤川之外学习成绩最为出色的成员，考上大学的把握极大，因此放弃了读中专的机会。
小姑娘打季鹤川一进门就显得颇为害羞和文静，头上梳着两根乌黑油亮的麻花辫。
她拥有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皮肤细腻而光洁，白皙得几乎透明。
与季鹤川相似，小妹的五官立体且富有层次感，尽管年纪尚轻，却已显露出美人胚子的模样。
季明达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季鹤川看向他时，他主动问道：
“先别提你嫂子的事，我问你，你工作的事怎么了？”
“工作？”季鹤川有些迷茫，“工作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报到了。”
季明达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我问，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去昌平乡下报道了？”
季鹤川终于明白了，反问道：“爸，你听谁说的这话？”
季明达冷哼：“还怕人说？院里都传遍了，就家里不知道！”
季鹤川见父亲气愤，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便转向母亲：“妈，是谁说的？”
王红梅看着丈夫的怒容，有些犹豫地说：“是你三大妈……”
话音未落，父亲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跟他废话什么？
读大学读到乡下去了，还瞒着家里人，窝囊废，没本事！”
季家的争吵声传遍前院，邻居们原本羡慕季鹤川，现在听到反转，个个都来了精神。
尤其是院里的妇女，她们互相使眼色，幸灾乐祸地围观季家的热闹。
闫解成在纳凉时听到季家的争吵，暗自得意，对旁边的于丽讽刺道：“听见了吗？
小白脸没本事，他爸都说他是窝囊废！”
于丽看着闫解成的得意样子，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不止闫解成，三大爷一家都站在院里看季家的笑话，之前对季鹤川买自行车的羡慕，这会儿已经消失无踪。
东厢房内，季鹤川面对父亲那失望的眼神，表情凝重地说：“爸，您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
“哼，你觉得过分，那就别住家里，自己解决工作问题，我就不说你了。”
王红梅心疼儿子，见丈夫对儿子不假辞色，立即对季明达说：“孩子容易吗，你少说两句！”
“供你读大学是为了让你跑去乡下吗？
我在院里丢不起这人！
今天买来的东西，就当是送人情的礼物，明天给我们车间主任说说好话，然后跟着老四，给我去摩托厂当学徒工去，”
王红梅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季明达冷哼一声，说了对季鹤川的安排，便起身进了卧室，没有给季鹤川解释的机会。
季父离开后，王红梅抓住季鹤川的手，满脸心疼：
“孩子，别跟你爸置气，他也是被别人笑话，心里不好受。
跟妈说说，怎么好好的分派到乡下去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感受到母亲的舔犊之情，季鹤川内心感动，紧握住她的手：
“妈，我没跟我爸生气，别听院里人瞎说。工作之前是有变动，但已经解决了。
不说，是不想你们多担心。”
“真的？别骗妈。真调乡下也没事，妈支持你！”
“真的，不信你明天看，我分到红星轧钢厂了，明天就去报道。”
“真的调到轧钢厂了？”
“真的，明天不就一目了然了。”
“真是菩萨保佑！”
母亲求神拜佛的样子，惹得季鹤川逗笑道：“是菩萨保佑，还是个漂亮的女菩萨！”
“讨打，还贫嘴！”母亲嗔视他一眼：“你爸现在还在气头上，我去跟他解释一下。”
“嫂子是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