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希望又是绝望
解决完所有障碍之后，叶舟带着苏棠雪走进了1309病房。
苏棠雪轻轻推开房门，眼前一幕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从她那澄澈的眼眸中缓缓滚落。
苏筱琳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透露着一丝无助与迷茫，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手脚被紧紧地绑在床上，束缚带勒出的红痕格外刺眼。脸上、身上有多处明显外伤，眼神空洞且迷离，时而惊恐，时而又陷入深深的呆滞。
“妈！”
苏棠雪像是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手忙脚乱地解开苏筱琳手脚之上的束缚带。
“妈！”
“是我，我是棠雪啊，你看看我！”
任苏棠雪如何呼喊，苏筱琳始终不为所动。双目无神，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苏小姐，让老夫替令堂把把脉。”
叶舟扶着苏棠雪的肩膀，劝道：“苏老师，你冷静一点，让洪爷给阿姨看看。”
洪爷替苏筱琳把脉过程中，头摇个不停，脸色更是十分凝重。
“洪爷，我母亲的病情如何？”苏棠雪急切地问道。
洪爷重重地叹了口气：“肝气上逆，则心神不宁。脾失健运，则气血生化不足。令堂乃情志失调，七情过极，扰乱心神，致使灵台不明。”
“该如何医治？”
苏棠雪一把抓住洪爷的手腕，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洪爷神色复杂地看向叶舟，沉默不语。
看出洪爷有些顾虑，叶舟直言道：“洪爷，但讲无妨。”
“医圣孙书博。”
洪爷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
苏棠雪恨不得马上就把母亲的颠病治好，这几乎算得上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洪爷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二十三年前，孙神医便孤身一人云游四海，无人知晓他的行踪。若他还活着，今年恐怕也有一百多岁了。”
且不说孙神医是否还在世，单是行踪却也无从知晓。
苏棠雪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人最怕的就是有了一个无比渺茫的希望。
“还有其他办法吗？”
苏棠雪不肯死心，她实在不愿看到母亲后半生如行尸走肉一般。
张大帅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或许有一味药材可以治好苏夫人的病。”
“什么药材？”苏棠雪迫切问道。
洪爷苦涩一笑道：“你是想说生在黄山云海深处的石菖蒲吧。”
张大帅点了点头道：“传说生于黄山云海的石菖蒲有开窍醒神，恢复灵台清明之效。”
“石菖蒲生于溪边石缝之中，黄山云海之下乃是百丈悬崖，到那里寻药与送死无异。”
洪爷所言不虚，于云海深处寻觅石菖蒲无异于痴人说梦。纵是身怀绝顶轻功，亦有坠崖之险。
苏棠雪那双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睛再次变得黯淡，一颗心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深海。
叶舟痴痴地望着苏棠雪，眼神中满是疼惜。
“苏老师，洪爷只是从中医的角度谈论病症，或许西医会有好的办法，你也不要灰心。”
“嗯，我不会放弃的。”
苏棠雪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握着苏筱琳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
洪爷吩咐道：“大帅，去搞一个轮椅。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带苏夫人离开。”
“好嘞！”
江诗雅苑
为了悉心照顾苏筱琳，苏棠雪特意向学校请了假。
张大帅细心的跑去买了些吃食，摆在了餐桌上。
苏筱琳眼中瞬间迸发出饿狼般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冲向餐桌。用手抓起饭菜就往嘴里塞，就好似没有得到开化的野人。
“妈，你慢点吃，别着急。”
苏棠雪眼含泪水，她实在难以想象母亲在那所谓的疗养院受了多少苦。
吃完饭后，苏筱琳又恢复成原先那副呆滞的模样，苏棠雪拿着毛巾为她擦去身上的饭渍。
“叮铃铃！”
叶舟的手机响起，是楚蔓打来的。
“喂，小蔓。”
听到楚蔓的名字，苏棠雪瞬时抬起眼眸看向叶舟。芳心猛地已进站，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
“叶老师，你不在学校吗？”
“嗯，我在苏老师家。”
“你怎么会在棠雪姐家？”
不知为何，楚蔓心中没来由生出莫名的危机感，语气中还夹着几分质问。
叶舟沉思片刻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见面再说吧。”
“你还来学校吗？”
“嗯，我下午还有课。”
“那你来学校找我吧，我在食堂二楼等你。”
“现在吗？”
叶舟回头看着苏棠雪，眼中满是担忧，不舍离去。
“你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苏棠雪微微抬起下巴，佯装坚强独立，眼眸中那抹依恋，险些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叶舟未能察觉到苏棠雪的小心思，说了句：“苏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就给我打电话。”便转身离开了。
叶舟和洪爷挤在电动三轮车的车斗里，张大帅驾驶着车辆朝洛大驶去。
“张大帅。”
叶舟唤了一声。
“怎么了，叶先生，是我骑的太快了吗？”
叶舟一脸黑线，无语道：“真不知道你对快的定义是什么。”
张大帅迎着风喊着：“在我的定义里，男人只要在三分钟之内都算快！”
“说的什么玩意？”
叶舟涉世未深，一时间没能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咳咳”
洪爷老脸微红，骂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叶先生肯定是找你有事！”
“哦哦，叶先生，您吩咐。”
“帮忙打听一下孙神医的行踪，还有那个长在黄山云海深处的石菖蒲。”
即使只有一丁点希望，叶舟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苏棠雪。
“叶先生，你这未免也太难为我了。”张大帅发出一阵哀嚎。
叶舟也知道这几乎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拍了拍张大帅的肩膀，轻声道：“尽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