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胡氏
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人上门做法，总比现在拖着没人治得了的强。
进了林宅，和林老爷见面接待事宜先略过不谈。
梁宗羽先去看看，患有癔症的林公子。
林公子在林家后花园里正在“玩耍”。衣服看着还算新，看来是有下人在给他打理。不然疯了几天，怕早就成叫花子了。
花园里的林公子自顾自地欢乐。一会拱手，一会作诗，似是在寻亲访友。一会做骑马状，口中大呼“众将士，谁敢与来将迎敌。”，这会是做了大将军了？再领兵作战？过一阵子又变换了，虚空左拥右抱。一会叫晓红饮酒，一会喊娇娘唱曲。
好吧，这林家公子外人看起来疯疯癫癫，但他自己，说不定是乐不思蜀了呢，梁宗羽想。
只是这林公子虽然幻梦中享受极乐，但是现实中的身体毕竟已经没有吃喝好多天了。据说除了能喂点水，面饭啥的灌也灌不进口。
身形虚浮，步伐踉跄，面容枯缟，神色倦怠。怎么看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林公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犯癔症的？”
道法不会用，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学学老中医了，从问诊开始。
“月初，从京城赶考回来，没两天就犯癔症了。”老管事回答。
“月初？前两个月的科举不都结束了么？”梁宗羽有点疑惑，虽然他是才刚穿越来的，但是科举这种大事，上林城里也少不了成为各类闲人的谈资，自然知道科考结束时间。
“公子考完后和其他学子外出游历，所以归家晚了。”
“可有说过，途中遇到落单美女，报恩少妇，夜读来伴读的落难小姐之类的么？”梁宗羽又问，从聊斋之类的神鬼小说来看，要是路遇鬼怪的话，这几类人员最多。
“未曾听公子说过。”
“家属这边呢？林老爷，林夫人，以及林小娘子等，近来是否遇到过什么怪事？”
“我近来一切正常。”林老爷思考了一会，直接回话。
“其他家眷呢？可否过来，询问一下？”梁宗羽直接提要求。虽然上门主动叫人家女眷出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如果排除了男士受到邪祟骚扰，女眷也是有可能被骚扰的。
也有过小说写，男狐狸魅惑了女人，把女人当成自己禁脔，仇视男主人，施法祸害男人的。
接着是林夫人来到了厅堂，普通的中年女人，自称平素吃斋念佛，也无怪事发生。
然后便是一个娇媚的声音先传来。
“公公可找到高人了么？相公可还有救。”
一位丽装妇人，牵着一个两岁左右孩童的手，从厅旁过道走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一个仆妇，抱着一个数月大小的婴孩。
妇人约莫双十年华，锦衣罗裙，衣着华贵，面容温婉，淡然大度。虽然容貌上算不得惊世绝艳，但也有中上之姿态。且兼得身姿丰腴，颇有妇人之美态。且举手之间，优雅大方，自有一股与众不同之气质与风度。
随着林公子的妇人，林胡氏一出场。梁宗羽眼睛都瞪圆了，死死看着这少妇。
不是因为林胡氏长得多好看，身材多润。而是她一出现，梁宗羽便感觉到怀中的《山海志异》越来越热，随着她来到眼前，那《山海志异》已经炽热地有如烙铁一般。还好这种热只是感觉上发热，并不是真的热得滚烫，不然梁宗羽早把书本甩飞了。
“听说道长有事相询？”
梁宗羽压制着激动的心情，把问题又叙述了一遍。
“除了外子犯癔症，最近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虽然林胡氏这么说，但是得到《山海志异》指示的梁宗羽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一部屠家灭门的伦理大剧了。
诸位家属都说没啥异状后，梁宗羽表示，家属有事可自行去忙，他需要再看看林公子及林家屋宅。
等所有人都要离去时，梁宗羽忽然出声了。
“林小夫人，且等等，刚刚忘了有件事想询问一下。”
林胡氏闻言，回头望了一眼道士。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却依旧没有言语。
款款回身，“道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妾身知无不言。”
“听闻小夫人不是上林人士，尚不知祖籍何处？”
“妾身祖籍青州。”
“那离上林城可有点远哦，不知夫人如何与小公子结识的？”
林胡氏皱了一下眉头，“为何要问这些，这与外子的癔症什么干系么？”
“或许有些牵扯，方便的话，请小夫人告知。”
“妾身当年家乡招灾，父母携我举家逃难，结果路上遇到劫匪，父母双双罹难。只得我一人逃出。又因缺衣少食，半路上在官道饿晕了，幸好当时遇到正在上京赶考的内子，不弃我脏贫。一路为我看护，寻医问药。终于侥幸得救。妾身无以为报，只有尽心侍奉相公。”
听完，梁宗羽沉思了一下。
好么，赶考书生、路遇孤女、以身相报，就差女主是狐女或鬼女，一切要素就齐全了。
这个说法，应该是有一定真实性的，毕竟林家公子和夫人结婚也有三年了，他们当年如何结识的，一定也有人询问过，至少林家老爷总会过问。要是说话，一对就露馅了。
从这点来看，不太像是邪祟附身，一般邪祟附身，不会太追求完善这些细节。一般只是附身害人就完事了。遇到熟人问起不了解的事情，多是东拉西扯，搪塞过去。
要是真实情况的话，从故事情节结合林胡氏现在被《山海志异》认定是妖怪的情况来看。
很可能，当年林家公子结识的她，本来就是妖怪。只是为何两人结婚已经三年，甚至育有一子一女的情况下，为何突然作法让相公陷入癫狂？
从林胡氏刚才带小孩时候的关怀、爱切的神情来看，她对两个孩童的感情应该是真实的。所以，应该是有了什么变故情况。
思索了一会，梁宗羽决定直言切入正题。
“那林小夫人为何又要施法让小公子陷入痴狂之中，这也算‘尽心侍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