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猎杀与反猎杀
“狗叔,走!”
别品捂着胳膊,勒紧止血的布条,放下火把跟着狗叔冲进山里。
往往越是简单的计策效果越好。
这一次水牛甚是勇敢,远远的听到了家里的战斗声,虽然吓得打摆子,却还是坚强的往家里赶去。
别品回声定位中感知到它,立刻叫上狗叔离开,跳出院子撕碎衣衫挂在水牛牛角上,便让它往山里跑。
让水牛参战确实为难它了,但得了主人的命令逃跑——这是强项啊!
跟着新主人十几天,每天吃着别品的药膳,陪着狗叔奔跑。这脚步快了不知多少倍。
水牛离开,别品便如泥鳅滑入门外水塘,等马三带人追着水牛而去,他却悄悄点了马三院子。
马三回来救火,他又绕着村子潜伏出去点了马家果园。
简简单单的调虎离山,出奇的好用。
别品速度极快,彻底放开了奔跑。满山杂草藤蔓全然挡不住他。
今夜才下山,却又上山。
转过一个山岗,就看到山下自己家的房子也燃起了大火。
别品静立片刻,向着婆婆墓地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婆婆捡回他时就住在这房子里了。
从小在这儿长大,所有记忆都在这里……哪怕已经恢复幼儿时记忆,别家大院却也那般遥不可及。
这儿才是别品的家。
家没了!
“咯咯哒!”
别品起身,借着月色就见一只公鸡扑扇着翅膀,半飞半跑的从山下冲上来,直冲别品所在。
马三他们没能跟上公鸡的速度。
被水牛用血衣骗了一次,这公鸡好似被冒犯了天威,伸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别品。
腥气扑鼻,整个山林都静了下来,蝉不鸣鸟不叫,所有生物都摄于公鸡的威势,瑟瑟发抖。
这威势——哪怕不是异兽,也相去不远了!
至少都等于凝聚气血的武修,有三牛之力那种!
狗叔趴在地上做防御姿态,呲牙发出威胁声。
寻常兽类狗叔都不发声,尽量静悄悄突然袭击的。这鸡给了它太大威胁。
“走!”别品低声道。
与狗叔同时向山林中跑去,却听下方公鸡一声啼鸣,不再是母鸡一样的咯咯哒,是真正的公鸡叫声。
一声鸡鸣,身旁老柳树好似疯了一般,万千柳条瞬间编成一根麻花,一鞭子向别品抽来,别品将身一扭躲过后背,那鞭梢抽在小腿上,登时皮开肉绽。
别品身子一滚,滚到一旁没有草木的山坡上。却一道彩中带绿的身影扑了上来,公鸡一爪抓着药剂,一爪如钩向别品胸膛掏来。
马三说的,掏心掏肺!
鸡爪攻势如风,别品躲闪不过,连土带石子的抓了一把,向前撒去。
那鸡本能的躲避一下——本不可能伤到它的东西,可就是躲避了。鸡就是鸡,哪怕超凡依旧不能摆脱本来面目的桎梏。
就这一瞬间别品已经单腿跳起来,砰一声巨响,开枪了。
这是方才放火时才从马家得来的燧发枪,可惜没找到弹药,里面只有两发子弹。
后座力很大,还没打中。
公鸡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接着勃然大怒啼叫着向别品杀来。
却在这时,嘤嘤几声急促声音传来,气势惊人的公鸡一下子就弱气了下去。
就见狗叔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脑袋一甩一只硕大的黄鼠狼砸向公鸡。
分明都是非凡的存在,却被一只黄鼠狼吓的炸了毛。
便趁这一瞬间,别品再次开枪。
砰!
一声巨响,公鸡左翅上羽毛纷飞,鲜血一片。
那公鸡顿时大怒,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非同一般,鸡爪向前一踏,爪子刺破黄鼠狼头颅,将那黄鼠狼捏在了爪间。
别品转身就跑,狗叔随之而动。
公鸡炸着秃毛的翅膀,咯咯叫着,一爪抓着药剂,一爪抓着黄鼠狼,扑闪着翅膀紧追不舍。
在它眼中,那一人一狗便如虫子一般,已经判了死刑。
半山腰有电石灯闪烁着,马三带着一队人循着鸡鸣声杀了上来。
这一次刀枪备齐,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别品活过今日了。
跑!
再跑!
小腿与臂膊鲜血飚出,别品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背后那只鸡发疯一般追杀着,凶煞之气连别品都感知到了,脊上寒毛就不曾落下过。
那鸡真杀人!
“咯咯哒!”逃跑中骤然鸡叫声起,那鸡突然放开爪中黄鼠狼,双翅一扇扑杀了过来。瞬间接近一爪掏向别品后背。
别品咬牙前冲,狗叔一个横移扑了过来,一口咬住公鸡尾巴向后一拽,拽下两根尾羽。别品一个踉跄扑在前方,鸡爪擦着脊背落地,抓碎地上青石。
那鸡却也被彻底激怒,掉头便向狗叔啄去。
别品随手抄起一根藤条,一鞭子抽在鸡背上,鞭梢捎在受伤的翅膀上,那鸡惨叫一声,愈加愤恨。
回头瞪了一眼别品便觉手中藤条如蛇一般探了回来,身子一卷便缠在他脖子上,死死勒住,要将他生生勒死。
别品闭着气,不与藤条较劲,前冲而去一把抄起狗叔,头也不回的跑掉。
越跑越快。
前方山坳里是一片沼泽般的泥潭——这许多天不知多少次经过这里,早熟路了。
闭气,奔跑!
别品踏着泥潭而跑,跑出二十米脖子上的藤条一下子松了下来。
方才就发现了,那鸡只能控制自身周围的草木。
别品一手扛着狗叔,一手撕掉藤条,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脚下不敢有丝毫停滞。
这鸡力气不大,除了爪子防御力也不算太高。但是声音能眩晕,又掌草木,爪子锋利,又极其敏锐。
不是全方位克制别品,只是单纯的碾压罢了。
而且这攻公鸡嗜血,一只鸡不好好打鸣,哪儿来的这么大杀气?
别品逃走,公鸡扑闪着翅膀便追了上来,一脚踩进泥潭陷了进去,却不等别品高兴,双翅一拍泥面便从泥潭中挣出飞了起来——虽然翅膀受伤,虽然扑腾着随时要坠落,但鸡就是飞起来了!
飞着落在泥潭中一棵树上,略作停脚接着飞起,紧紧追着别品。
别品奔跑着,眼中一道狠意闪过。
会飞?
那就让你飞个够!
“狗叔,指路!”
……
“三爷!听不到公鸡叫声了,也看不到脚印了。”
这几日没有下雨,山上很难留下脚印,便是留下夜色下也看不清。
马三面色极差。
自从马家起势,还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吃过亏,从没人敢在马家地头上动土。今儿连院子都被人烧了!
“分开!拿好信号,遇到别品立刻放信号!”马三脸色阴沉。
追杀一位将三爷伤成这般模样的高手,分开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但看马三脸色,跟班们没敢多说,迅速两两分开,两人一组向不同方向而去。
马三脚下一踏也随机选了个方向。
他当然知道不能分开,但都是组队的,不打紧——哪怕一人被别品捅死,另一个也来得及释放信号。
今儿别品必须死!
包头沟不需要再出一个狠角色!
马三速度极快,却没看到旁边树林中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离开。直到他彻底离去,那大眼才哆嗦着走出来。
却是一头硕大的水牛,看看马三背影,又看看刚分散的跟班们,随即选了一组,哆嗦胆怯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