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狮鹫往事
“我不知道……”
路明非非常实在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说实话，他觉得这老头是真的很奇怪。
某些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些渗人。
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那种生怕对方会突然性情大变，然后大吼着拔剑把自己给砍了的感觉。
没办法，谁让老猎魔人的那张老脸上就像写满了“苦大仇深”四个字一样呢？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年轻的时候，脾气其实很暴躁。”
“这源自于我的母亲。”
“她是个史凯利格人……”
看着对方又提起酒壶猛灌。
路明非心说好家伙，你又开始讲起故事了。
好像全天下所有的老人都是这副样子，一谈到过往就开始没完没了。
区别在于有些老头的故事早已烂大街，让人完全没有听下去的兴趣。
而有些人的故事，却是一瓶醇厚的美酒。
只有有缘之人，才能一品其中芬芳。
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基本势力范围。
而位于脚下这片大陆海洋彼岸的群岛自然也不例外。
“史凯利格的岛民们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
“在他们看来，世间万物都是可以掠夺的。”
听到这话，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这不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吗？”
原来是海盗家族，脾气不暴躁就有鬼了，路明非如此想着。
“呵呵……你形容的非常准确。”
格里芬瞟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说道。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我也记不清了，所以就捡一些重要的东西说吧。”
“白天的时候相信你就已经发现了，现在的猎魔人在这个世界并不怎么受欢迎。”
像是又想到了下午那个中年男人看待自己的眼神，格里芬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但在很多年前其实不是这样，一切的起源都是那场天球交汇……”
天球交汇所导致的世界碰撞，致使其他异界的物种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其中虽然不乏一些智慧种族。
但更多的是饮毛茹血的怪物。
它们疯狂的杀戮着人类。
而为了阻止这一切，一群精通魔法的术士们制定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们通过一系列的突变实验，将普通人类改造成强大的猎魔人。
以此来猎杀那些怪物们，保护普通民众。
“哇哦，真酷。”
路明非十分配合发出惊呼，
毕竟是个还在读高中的少年，在一个喜欢中二的年纪。
谁没有幻想过成为那个保护弱小，除强扶弱的英雄呢？
看着路明非眼神中带着的某种兴奋，格里芬哈哈一笑，但笑容中却又带了一点苦涩。
“是啊，那时候是真快乐啊。”
“每次冬天聚会，我们这些猎魔人见面时吹嘘的都是自己今年杀了多少怪物，而后便是整宿整宿的宿醉。”
“美女，金钱，荣誉，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格里芬放下酒囊，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狰狞伤疤。
然后说出了让路明非眼皮一跳的话。
“孩子，你知道吗？我今年其实已经300多岁了。”
“……”
虽然白天就已经知道了猎魔人是长生种，但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路明非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接受不过来。
讲道理，要是在自己老家，别说什么300岁还能骑马拔剑砍人砍怪物。
哪怕是100岁还能正常吃喝不穿纸尿裤，路明非都得敬对方是条汉子……
“怪物们再多，也是经不起猎魔人猎杀的……”
怪物们的数量越来越少，自然同行之间的竞争便越来越激烈。
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了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那一幕。
为了争夺猎物，猎魔人们开始同室操戈。
格里芬脸上的伤，便是由他曾经的一位猎魔人同伴亲手留下的。
破了相的的格里芬和伙伴们合力赶走了那些已经堕落的昔日同伴。
但那场惨烈的战斗使整个猎魔人教团元气大伤。
最终走向分崩离析。
“我知道时代变了。”
“所以后来带着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离开，而后建立了新的猎魔人学派……”
听到这话，路明非愣在原地。
等会儿，看这剧情发展，他莫非是真遇到大佬了不成？
而且这架势，似乎还要收了自己……
不好，没记错的话，成为猎魔人是会失去生育能力的。
要是他路某人真当了猎魔人，那以后岂不是没法和陈雯雯长相厮守了？
可是当了猎魔人之后。起码有能力在这个中世纪世界保住自己的小命……
这样以后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回老家，否则要是回不去，还不是万事皆休？
“你是不是以为，接下来我会让你加入我们，成为一个猎魔人？”
看着路明非那纠结的表情，格里芬一边笑一边摇头。
“你的年纪太大了。”
“猎魔人们从八岁开始就要当学徒，每天还要喝各种各样的药剂调理改造身体，以此适应剧烈的训练强度。”
“而那些药剂，对于如今的你来说，几乎等同于毒药……”
“呼……”
路明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吧，虽然有点遗憾。
但好歹也不用断子绝孙了。
已经被勾起兴趣的路明非正想继续听对方讲述过往。
却没想到已经把酒囊喝空的老猎魔人突然眼皮一翻，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而后呼呼大睡起来。
“……”
路明非一脸无奈，他走上前试图将对方搬到床上。
但他这样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搬动如同熊一般的健壮男人呢。
费尽力气，路明非只能把对方拽到了草堆上，这样起码能睡得舒服点。
正想离开找个地方睡觉，一个声音却在路明非身后响起。
“孩子，对于猎魔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契约精神啊……”
醉汉的声音似呢喃，又似解释。
路明非听闻却只是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猎魔人，关他屁事？
睡觉！
夜晚，睡在不知哪位已经被吊死的倒霉蛋床上的路明非的眼皮微动。
显然，他此刻正在梦境之中。
梦里他又回到了仕兰中学。
当年为了离陈雯雯更近一点，想要迎合对方喜好的他也混进了文学社。
那是某个午后，在某次整理图书角书架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一本名为希腊神话故事的泛黄册子。
好奇之下翻了两眼。
格里芬——狮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