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存在的人
红月西垂，忙碌了一夜的小鱼港似乎又恢复了安静，异常调查局的探员们在沿着海岸线来回巡逻却刻意回避了港口附近的方向。
岸边除了聚集在一起的深潜者中偶尔传过来的痛呼声，便只有空气中在逐渐蔓延的靡靡之音。
没有了路人脸探员的帮助，普通的砖石房屋根本阻挡不住这么大的动静，这挑逗着欲望的声音不止异常调查局探员受不住，连那些深潜者都听的脸红心跳。
如果不是一个个重伤未愈强敌在外，恐怕就要在这美丽的月色下释放本性，为部落的人口恢复添砖加瓦。
现在只能迫于无奈的尽量远离那个方向，又不敢离的太远，生怕被查理王子偷袭。
临近天明，随着一声悠长的咏叹调，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何塞披着一张床单走出了民居，至于哈林医生已经趁着夜色远遁了，虽然不管是之前的伤势还是连续承载主母的压力都需要好好恢复一下。
但是罗伯特的马甲掉了，她畏惧异常调查局残忍的报复恢复正常后便逃走了。
港口附近寂静无人，何塞踩着沙滩走了很远才隐约看到异常调查局的临时营地。
艾薇儿正抱着腿坐在沙滩上看着坐过来的何塞沉默不语。
“罗伯特没什么事，他被安排在了花街的一家妓院里接受性教育，这两天就会放回去。”
何塞坐在红发局长的身边把目光投向了海面，率先打破了沉默。
虽然自己小迷妹事情干的漂亮，让年纪轻轻的罗伯特小朋友提前体会到了温柔乡的滋味。
可毕竟算是打了异常调查局的脸，怕之后被报复。
“小事，大不了回去以后我帮他清洗掉这几天的记忆。”
红发局长混不在意的说道，这个世界上那么多邪教徒，杀不过来的。
“你确定？”
何塞皱着眉看着红发局长，这与哈琳描绘的活阎王性格颇有些不符。
“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就快去休息，等天亮了跟我随舰队一起去摧毁深海之门。”
红发局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嘴角带笑的说道，颇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意味，仿佛之前愤怒的冲进海浪里捞鱼的人和她不是同一个人，特别的割裂。
她这个笑容让何塞想起了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之前你派来的那个探员是怎么回事？”
何塞皱着眉看着眼前和平常表现很不同的艾薇儿问到，颇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什么探员？”
出乎预料，艾薇儿的笑容消失不见好似幻觉，一脸惊讶似乎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长了一张大众脸，怎么也记不住名字的家伙！”
看艾薇儿似乎在装傻，何塞也有了些火气，他以为艾薇儿在包庇自己的手下。
“等等……我好好想想”
艾薇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动用能力仔细搜索这两天自己的记忆。
可看了两遍都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最后，艾薇儿开始全力催发自身能力，将近几天的记忆从脑海中蛮横的剥离成一团。
又强制屏蔽了自身情感，以第三方的视角来审视自身记忆才发现端倪。
从自己带领舰队遇到何塞开始，船上便多了一个异常调查局的探员，在记忆里他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何塞身后，却没有人注意到。
而那张嘴角含笑的脸却让人记不住模样，又自然而然的忽略他。
甚至艾薇儿还发现自身的一些行为模式与想法跟以往有了很大改变，以她的性格在船上怀疑查理王子有问题时会直接出手击毙，而不是想着上交总局。
那些坐看异类发展，甚至期待世界被异类攻占的想法倒像是总局内被孤立的那个派系。
以威德林·特里理事为首的，曾经主导过清除灭世因子计划的那群人。
“局里有内鬼。”
这是艾薇儿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何塞能够吸引总局注意并不奇怪，之前上报密苏里教会消失报告时，便有这个准备，第一个能使世界侵蚀度下降的人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引起威德林一派的关注，甚至能吸引他们直接动手，肯定是何塞能够沟通神邸的能力暴露了。
而这个能力只在旅社内艾薇儿失控时施展过。
“是冈萨洛？
不可能，冈萨洛当年是带头反对他们的人，那就是冈萨洛的小队中有钉子。”
想到这，艾薇儿顾不得与何塞解释，取下徽章以灵性轻轻敲击三下。
随后她的声音回荡在所有印斯茅斯附近的异常调查局探员耳边。
“现在实施紧急管制，怀疑有异类潜入队伍，所有探员以小队方式集结后原地待命等待审查。
集结期间实行信息封锁，不得互相交流。”
这样直接到通报虽然不能抓获潜入者，但艾薇儿凭借读取记忆的能力会快速的用所有人的记忆拼凑出事情发展的经过。
在远离印斯茅斯的小路上，路人脸探员听到徽章中传出的广域通报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才发现吗？不亏是有名的莽夫。”
此刻他正尾随在逃离的哈琳医生身后不远，可哈林医生好像一无所觉般急匆匆的赶路。
“要怎么用你来拿捏何塞·穆里尼奥呢？”
路人脸看着哈琳医生的背影喃喃自语，闪烁的目光中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
“咯咯咯……小男孩你想对我的祭祀与神选做什么呢？”
奔逃的哈琳医生突兀的站住，随着笑声，她身上的血肉涌动形成了一具近似欢愉主母投影的肉体。
目睹神明投影的路人脸感觉一股原始到欲望正要勃发，不止是这具人皮分身，甚至在向着他的本体蔓延。
眼看就要受到侵蚀，路人脸当即切断了这一部分承载了灵性的灵魂碎片。
被舍弃的分身呆立在原地，全身血管迅速充血紧接着爆成了一团血雾。
“没胆的家伙，还是小何塞好。”
欢愉主母的语气尽显无趣，降临的灵性渐渐消散，肉体又恢复成了哈琳医生的模样。
“这是？”
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哈琳医生顾不得细想转过身继续逃跑，双腿的血肉变形增强，关节反转肌腱骨骼也成为更适合奔跑的动物模样，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拉卡姆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