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蛛丝马迹
8月4日，早上六点。
阳光顺着窗户照进办公室落在张成的脸上，躺在两张拼在一起的凳子上的张成睁开眼睛，起身撤掉盖在身上的警服，踢开双腿搭着的凳子坐了起来。
刚想要起身就僵在了原地，伸手捂住了后腰，腰部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由微皱眉毛，缓了几分钟，等到刺痛减轻后，才费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短信提示，打开短信：
【记得吃饭！】
【发件人：老婆】
张成心里一暖，收起手机快步走到厕所用凉水洗把脸，漱了漱口后，看着镜子里充满血丝的双眼，又用水冲了两下走出厕所来到刑侦技术科的门口。
咚咚咚，敲了三声便推开科室的门走了进去，就见几名技术员躺在凳子拼成的床上，用警服盖着肚子呼呼大睡，对于他走进来根本没有反应。
脚步放轻穿过熟睡的技术员，走到叶瑶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推开门就看到叶瑶身上披着警服，趴在办公桌上，几张A4纸放在她手边，身前的电脑还在开机状态，看样子刚把手上的工作忙完。
张成的手伸向A4纸准备拿起来，瞬间趴在桌子上的叶瑶打了个激灵，猛地摁住手边的A4纸，口中大声喝道：“谁！”
“我，叶队。”
“唔...老张...”随着意识清醒，叶瑶看清了身边的人，摁在A4纸上的纸放开，脸上再次露出了疲惫。
拿起A4纸，仔细打量了一下雨衣人的相貌，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对方的长相完全不像是“坏人”。
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很清楚什么是“相由心生”，那些有问题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那种做贼心虚的眼神，与底气不足的样子，把气质这一块拿捏死死的。
“叶队，你先休息，我打算去打印一条街看看。”
“嗯...”
叶瑶嗯了一声，就抵挡不住困意再次趴在了桌子上，面部建模完毕只是一个开始，还需要进行许多后期工作，为了把雨衣人的建模搞定，她可是折腾了一晚上。
“对了，魔术贴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闻言，她歪头看了一眼时钟，计算了一下时间：“10点就能出来。”
张成点了点头，拿着印着“雨衣人”照片的A4纸离开刑侦技术科，叶瑶目送张成离开，看了一眼时钟，赶忙趴在桌子上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等到检验结果出来，她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咣当...车门关上，张成看向自己的徒弟：“走，打印一条街。”
小李踩离合挂挡，警车开出市局沿着最近的线路，向着打印一条街驶去。
现在这个点，正好在上班高峰期，而三线小城市的道路也并不是多宽阔，他们也没有亮起警灯，就算提前赶到也没用，打印一条街的店面，七点半才能开门，二人按部就班的等着绿灯。
等待绿灯的过程中，张成一边看着手中的A4纸，记住“雨衣人”的面部特征，一边开口问道：“火警那面有什么线索么？”
“师傅，火警那面我查了一下，可疑点是第一个火警，接电话的时间是（停顿）...10点07。”
听着自己徒弟的话，很明显就算是经历并不丰富的小李都察觉到问题，那么作为老刑警的张成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照他们那天在现场的情况，他清楚记得是在10点10分看到冲天的大火，而10点07很可能火还没有燃起来，有胶化汽油助燃，短时间就能让火势疯狂地燃烧起来，时间再长一点，以夏天炎热的天气，火势很可能无法控制，毕竟自燃的火焰和加了料的火势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时间点...有些太巧合了，就像是人为控制的一样！要确定他的猜测，还需要确认一件事。
想到这，张成也顾不得叶瑶是否休息好，拿出电话拨打出去，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叶瑶略带疲惫的声音。
“喂...叶队，想和你确认个情况，白磷在案发当天的气温下，自燃时间是？”
张成静静听着她的专业回答作为参考。
“好...好...我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张成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继续说道：“...能找到拨打火警电话的那个电话亭么？我想那上面可能还残留着什么信息，明白...嘟...”
挂断电话，张成看着窗外思索起来，按照叶瑶所说的白磷自然时间，和天气有很大关系，而同样也有办法延迟白磷的自然时间，她只给出了一个参考，而按照她所提供的参考时间再结合报警电话，时间上出了问题。
“十万火急”可以形容消防队面对火灾的急切心情，在接到报警后，消防队有一段黄金的救火时间，这个时间大概在十五分钟左右，包括发现起火、报告火警、接警出动、行车到场和开始出水扑救的时间。
起火点距离最近的消防队非常近，按照正常来算发现起火，报警和指挥中心处警，消防队接警出动，消防车行车到场，展开至出水扑救...可以说火势正好控制在了扩散的阈值之前，而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的办案经历告诉张成：天下没有什么巧合！
张成目光死死盯着手中A4纸上的男人，可以肯定拨打火警电话的就是“雨衣人”，至于他的目的？
防止火势扩大？不可能！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是不可能为了这个目的报警的，而这种人只在乎结果，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利用消防的高压水枪冲走重要证据的残骸！
在张成的思索中，小李缓缓将警车停在打印一条街的路边，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傅，轻声说道：“师傅，到了...”
张成打开车门下车，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一些打印店面还没有开门，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早餐店，大早上和徒弟就从市局里赶出来还没有吃早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挺慌，吃饱了才有力气挨家挨户的调查。
“走，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