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事不妙
咔吧！
咔吧！
林千军关闭公交车的后门，捡起丢在角落中的手铐钥匙，依次解开扣着几人的手铐，叮嘱道“待在原地，别动。”
“明白！”
“了解！”
......
作为一线干警，他们很清楚证据的重要性，解开手铐依旧坐在原地，张成活动一下酥麻的身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铐印子...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手铐铐住，而身下更是从雨衣上滴落的雨水，在车厢内汇聚成了一滩。
林千军则站在车厢中央一动不动，拿出电话拨打出去：“老班长，我是林千军，需要支援，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林千军的上级，正在下达新指示。
“对方烧毁了文件，好在还有一些残留...”
......
“是！”
......
“是！”
......
“是！明白！”
林千军挂断电话后，长出一口气，有些头疼的看着窗外，暴雨天...无疑会为之后的追捕造成很大麻烦，又看了一眼手表。
【01：40】
他们凌晨一点抵达的公交车管理处，现在已经过去了快40分钟了，雨衣人恐怕早就跑了，林千军有些烦躁的想要抽烟，伸手放在烟盒上又放了下来，这里不是抽烟的地方。
坐在地上的张成听见林千军身上对讲机传出的话：门卫被控制住了！
也就是说...很可能他们抵达管理处的时候，接待他们的就是伪装的“雨衣人”！而他根本没有对那个门卫大爷产生任何的怀疑，因为那时候他的那些同事刚离开公交车管理处没多久！
张成不由感叹着对方的心理素质，杀人犯直面警察居然没有任何的紧张，至于为什么说雨衣人是杀人犯？这就是一名老刑警的直觉，那个人绝对是他杀的！
事后只需要反推一下，就能搞懂对方做了什么...雨衣人在某处一直观察着管理处。
负责检查的同事离开时间大概是昨晚12点左右，他们到达的时间是凌晨三十五分左右，雨衣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但控制了门卫大爷，还在暴雨中布置了现场。
605路公交车的牌照几乎都是连号的，不需要把所有的车牌号数字都修改，只需要修改一个数字，外加转移一下警戒带，就能利用思维惯性对他们进行误导，甚至生怕他们不上当，大着胆子直接冒充门卫大爷对他们进行引导，让他们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现场”！
那句“为他们服务”，真的是极具讽刺！
从始至终，他们保护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伪造的“现场”，真正隐藏重要情报的公交车，正是脚下这一辆！
张成不断回忆着与那个“雨衣人”的接触过程，希望能回想起一些重要的线索，然而他越是回想越是发现对方一直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样貌，因为雨衣和对方佝偻着腰，迷惑了他们。
从见面开始就用手电筒“无意”照着他们，将自己的样貌隐藏在背光处，至于说下巴上的胡子，贴个假胡子并不难，不过身高和体型倒是可以参考一下，而他们根本没有怀疑对方，灯下黑啊...
张成动了动舌头，感觉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后，看着林千军，斟酌了一下语言后问道：“抓到人了么？”
“跑了。”
林千军惜字如金的回应道，接着肌肉记忆般想要掏出烟盒分给对方一根，才想起这里是现场，抽出一半的烟盒又压了回去：
“看到对方相貌了么？”
张成刚想说话就感觉胸口非常的难受，轻轻咳嗽了一下才舒服不少，身旁的小李关心地看着他：“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他一直在刻意隐藏，体貌特征的话，身高大概180左右，身体强壮。”
“180？”
林千军沉吟了一下，回忆着在市局内案宗上的记录，根据公交车上的乘客所述，凶手身高大概185左右...就算视觉有误差，也不能差了5厘米这么大，除非不是一个人？又或者经过了伪装？
第一种的话，对方是有组织的...而且还分工明确，这种是最难对付的；后一种的话，目标太小了。
好在对方在公交车内采取了行动，只要人来过就会留下痕迹，这也是为什么林千军不让更多人上车的原因，人越多痕迹就越混乱，工作量就越大越费时间，当然公交车上就别指望痕迹少了。
窗外的大雨依旧在呼啦啦的下着，车内的林千军通过对讲机指挥着属下行动，和他想的一样，绕了一大圈赶到雨衣人逃跑位置的时候，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留下，除了对方跃下围栏时留下的几个脚印外，剩下都被大雨冲刷掉了。
“林队...我们的枪...”一名警员有些不安的看着林千军问道。
丢枪可是大事，就算对方没当着他们的面拿走，谁知道那是不是骗他们，在走的时候把警枪顺走了！
“别担心，你们的警枪还在，一个都没丢，不过暂时你们还不能取走。”
听见警枪没丢，几名警员不由心底长出一口气，神色放松下来。
“我听见枪声，你打中他了么？”林千军看着张成继续问道。
“没，被躲开了...近距离。”
想起对方那个躲避子弹的动作，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普通人被枪指着就会被吓得动弹不得，而对方不但无惧枪口，还可以预判他的射击位置，闪身避开。
“我也没打中。”林千军听着张成的讲述耸肩说道，他还以为那声枪响是用来威慑对方的，没想到张成开枪射击被躲开了，外加一个人击倒四名经过训练的警察...很危险！
“不用太沮丧，多亏了你们果断的行动，才保留下了重要的证据。”
林千军实话实说道，如果没有张成他们的拖延，那么这名“雨衣人”绝对会在控制住门卫后，从容的将605路公交车上的所有情报全部带走或者销毁，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可能连燃烧后的灰末都不会得到。
接下来只能等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