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默选择不再沉默
沈默来到十楼人事部时，徐经理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工位。
“你先在这里将就一下，薛总说等下个月会给你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徐经理带着她来到工位，笑着解释道。
沈默点点头：“谢谢徐经理，这里已经很好了。”
“嗯，那你先熟悉一下，我去忙了。”徐经理说完，转身走回自己办公室。
沈默对面坐着一个女孩，等徐经理走了，她才站起来，怯生生朝沈默伸出手：“你好，我叫林倩倩，是人事部的实习员工。”
沈默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叫沈默，今天第一天上班，请多多指教。”
林倩倩羞涩一笑：“别客气，大家互相帮助。”
这时有个戴眼镜的微胖男人走过来，把一迭文件摔在林倩倩面前：“林倩倩，你故意整我是不是？昨天叫你把这些东西整理完再走，你怎么搞的？害我刚才被徐经理骂！”
林倩倩缩着肩膀，小声辩解道：“吴主任，我昨天整理到十二点，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回家的，而且我给您发了微信，您也是同意的啊？”
吴主任愣了下：“你什么时候给我发的微信，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没同意，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林倩倩快要哭出来了：“我真有给您发微信，不信您现在拿出手机看看。”
吴主任瞪圆眼睛：“你还敢狡辩？”
“这些工作本来就不是我的，我自己那部分已经完成了的。吴主任，我拜托你，下次能不能……”
沈默一直在旁边听着，皱紧了眉头，她的手攥成了拳，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听吴主任怒道：“林倩倩，你是公司的实习生，领导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还敢说这些工作不是你的？我这个主任你来当好不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倩倩红着眼圈，求助似的看向其他同事。
所有人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位上，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林倩倩说句话。
徐经理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从办公室走出来呵斥道：“什么事这么吵？要吵回家吵，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
吴主任恶人先告状地说道：“徐经理，我分配给林倩倩的活儿，她昨天没做完不说，今天说她两句，她居然还敢狡辩。”
林倩倩摇着手辩解道：“不是的，徐经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她家境贫寒，可是学习成绩优异，后来考上了外地的重点大学。父母为了支持她上学去借了外债，她却为了跟男朋友祝贺呆在同一所学校，而选择了本市一所普通大学。
两人毕业后，祝贺通过关系进入敬一集团，林倩倩为了追随他，通过自己的实力考入了敬一集团实习，所以为了男朋友也为了前途，她很珍惜在这里工作的机会。
徐经理走过来，看着林倩倩桌上那堆零乱的文件夹：“怎么这么乱，工作做不好，个人空间也整理不好，不想干就滚蛋，敬一不缺实习生！”
林倩倩的泪水滚滚落下，可她不敢哭出声，哽咽着再次辩解道：“徐经理，真的不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狡辩啊……”
徐经理厌恶的看她一眼，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说：“吴主任，给她办离职手续。”
吴主任洋洋得意回答：“好的，徐经理。”
“慢着！”一直沉默的沈默选择不再沉默，她一声断喝，办公室全体人员朝她看过来。
徐经理诧异的回头望着沈默：“沈助理，你想说什么？”
大家心照不宣的想，听说薛总的生活助理怀孕回家待产了，难不成这位就是公司新为薛总招聘的生活助理？
沈默走到林倩倩身边，指了指桌上堆着的文件夹说：“徐经理，这些文件夹是刚才吴主任摔在林倩倩工位上的，而不是林倩倩自己弄乱的，所以您说她整理不好个人空间是不对的。”
徐经理脸上有点挂不住，瞪视着吴主任问道：“吴主任，是这样吗？”
“这个，这个……”
吴主任还没来得及说话，沈默朝他伸出手说道：“吴主任，林倩倩说她昨天晚上临下班前有发微信告知您，您说她没有，是真是假，把您的手机拿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吴主任脸色惨白，昨天晚上他在夜总会某个小姐的怀里喝醉了，醉眼朦胧下确实有收到好几条微信，他记得有一条是老婆发过来让他回家路上给儿子买奶粉的，他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徐经理听沈默这么说，冷声道：“吴主任，林倩倩虽然是实习生，可是你也不能污蔑人家，你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吴主任只好拿出手机，双手颤抖的调出微信，递给徐经理。
沈默问林倩倩：“你的微信名字和头像是什么？”
林倩倩走到徐经理身边，指着手机给她看：“就是这个，阿贺的小天使……”
坐着的同事们发出低笑声，林倩倩的脸更红了。
徐经理点击林倩倩的头像，看到上面确实有她昨晚的留言，下面吴主任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她冷哼一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吴主任，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我我我……”吴主任满心怨怼，可此刻被抓个正着，也知道狡辩没用了。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吴主任，办公室的气氛僵持着，林倩倩心里忐忑不安，现在误会澄清了，她是可以留下来了，可是以后只怕吴主任更要找她的麻烦了。
徐经理心里挺烦的，这个沈默，刚来就给自己找麻烦，要不是因为她现在是薛总的生活助理，她真想把她和林倩倩一块赶出去。
可是眼下这情况僵着也不行，她回头问林倩倩：“林倩倩，你有什么想说的？要不让吴主任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林倩倩忙不迭地摇头：“不用不用，是我的错，我太笨了，吴主任交待的工作我没有按时完成，我昨晚应该给他打电话的，这样他就不会误以为我没有跟他报备了。”
徐经理暗暗吁出一口气：“既然当事人都不计较了，那就这样吧。吴主任，把你的东西收拾走，以后自己的工作自己完成，不要强压给下属。”
吴主任怨恨的瞪了沈默一眼，低声回答道：“知道了徐经理，林倩倩，对不起啊，我不该错怪你。”
林倩倩一脸惶恐：“没事没事，是我不好。”
徐经理回去自己办公室，吴主任把林倩倩工位上的文件夹收拾好，重新抱走。
一切回归平静，大家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沈默也坐下来打开电脑，听见林倩倩小声说：“沈默，谢谢你呀。”
沈默摇头，“不用客气。”
想一想她又道：“不过你刚才应该让吴主任给你正式道歉的，这样太便宜他了。”
林倩倩的眼睛哭得有点肿，看着挺可怜的样子，她说：“没关系，我只是个实习生，怎么敢让堂堂主任给我道歉。我怕以后他给我小鞋穿。”
“实习生怎么了？他吴主任也是从实习生过来的呀？”沈默觉得林倩倩的想法难以理解，“大家都是在公司工作，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林倩倩看着她，甜笑道：“总之今天谢谢你，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行，那不如我们来加个微信吧？”沈默拿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林倩倩面前，“你扫我吧。”
“好的。”
林倩倩扫了二维码，沈默把手机拿回来，点击她的资料看着说：“阿贺的小天使，阿贺是谁？”
“是我的男朋友，他叫祝贺。”提到男朋友，林倩倩一脸甜蜜。
“祝贺，这名字真有意思。”沈默收起手机，拿出薛山给她的电话号码，打算打给他的前助理。
林倩倩一说自己的男朋友就停不下来：“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孩子，现在在公司企划部工作。不过公司不允许同事之间谈恋爱，所以沈默，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要外传哦。”
沈默打着哈哈说道：“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嘴最严的。”
“嗯嗯，今天真是谢谢你，一会儿午休时我请你吃饭。”
说完后两个人各自开始工作，沈默给薛总的前助理打了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只好给她发了一则短信，然后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总经理生活助理”，打算查一下，这个生活助理具体都要负责什么工作。
一查之下，沈默傻眼了。
“领导生活助理，会开车，能辅导孩子作业及家务。要求：1、针对家庭成员体质进行合理营养膳食搭配，安排厨师准备三餐。2、负责领导及家庭出行安排、协调。3、负责领导着装搭配、衣服整理，家庭物品整理。4、协调及管理保姆、厨师的日常工作。5、完成领导交办的其他事务……”
沈默暗暗啧舌，这份工作看来不是那么好干的，这简直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还要当司机、辅导员、营养师、策划师、服装造型师……
这简直了！
沈默摸着下巴，给自己打气，沈默，你能行的，拿出当年挑灯夜读考研的刻苦劲头，争取这个月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给薛总，也给自己。
沉默一边在网上查资料，一边用笔在纸上做着记录，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看看屏幕下方的时间跳到十二点，沈默抬起头看看四周，见大家都没有站起来下班的意思。
她小声问林倩倩：“十二点不是到了午休时间吗？为什么大家都坐着不动？”
林倩倩看向吴主任的位子，小声回道：“嘘……大家都看着吴主任呢，他不下班，大家都不敢下班的。”
沈默皱了下眉，她站起来大声道：“倩倩，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餐厅在那儿，你带我去吧？”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沈默，吴主任一张胖脸皱着，把键盘一推，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他这一走，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活跃起来，陆续有人出去，还有几个年轻人来到沈默这里做自我介绍的。
“沈助理你好，我是小徐。”
“沈助理，你早上可真勇敢。”
“是呀沈助理，我们平常都不敢违抗吴主任的，他这个人最是心胸狭窄了。”
“嘘，你小声点。”
沈默友好的跟大家打招呼，然后挽着林倩倩的胳膊走出办公室。
两人走进电梯，林倩倩担心地说：“沈默，我觉得你今天帮我，以后有可能会被吴主任记恨的，我害了你了。”
沈默豪爽的笑道：“不会的，我又不归他管，我直属薛总领导，而且就算他记恨我我也不怕，我行得正站得直，怕这种小人做什么。倒是你，我觉得你的性格太弱了，拜托，现在可是大女主时代，你这样会被那些男人欺负死的。”
林倩倩笑着说：“我从小就胆小，我妈说属绵羊的，嘿嘿。”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一楼餐厅，林倩倩跟沈默介绍说：“敬一是大公司，所以员工福利这块做得很好。你可以在这边买餐票吃饭，这边的师傅都是大厨来的，做菜很干净也很好吃。中午这顿我请你，算是对你的答谢。”
“行！”沈默爽快的答应：“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饮料。”
“好啊，你先去找位子坐。”林倩倩拿出手机，去餐台那边扫码买餐票。
沈默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又拿出餐巾纸把桌面擦干净，然后拿出手机想着再给薛总的前助理打个电话，一边等着林倩倩过来。
刚拨完号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有人问道：“你就是薛总新招聘的生活助理？”
沈默抬头，看见一个美艳的女郎站在跟前，长卷发垂在肩头，衬托着白皙的面孔，五官很立体，柳眉下一双大眼睛正瞪着自己，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看着那很不友善的眼神，沈默原本打算给这位美女打一百分的，当下只给了她七十分，她淡笑着说：“是啊，我叫沈默，请问您是哪位？”
方若雨扬一扬下巴，露出修长美丽的脖颈：“我是言副总的秘书方若雨。”
不知怎么，方若雨那自傲的模样让沈默想起了公园里的长颈鹿，她忍着笑问：“哦……方秘书你好，请问有何指教？”
方若雨见沈默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再想想电梯口言辰恋恋不舍盯着她背影的模样，怒从心头起地说道：“请你以后离言副总远一点！”
“啊？！”沈默莫名其妙看着她，“方秘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方若雨柳眉倒竖地说道：“少装蒜，我告诉你，公司里对言副总有意思的女同事多了，你别以为你是薛总的生活助理就可以……”
这时沈默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喂？请问找谁？”
沈默皱着眉，朝方若雨挥手：“请安静一点，我要接电话。”
方若雨叉着腰说道：“沈默，你太自以为是了！”
沈默懒得理她，一边跟对方解释着一边往外走：“您好，我是薛总新招聘的生活秘书，是他给我您的电话的。”
“哦哦，您好，薛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是这样的……”
方若雨气得花容失色，瞪视着沈默的背影，气愤地说道：“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
林倩倩端着餐盘在那儿站着，见沈默离开方若雨转身看过来，赶紧恭敬的打招呼：“方秘书，你也来餐厅吃饭呀！”
方若雨正有气没处撒，恨恨的瞪了林倩倩一眼，走到她跟前喝道：“走开！”
林倩倩赶紧闪身站在一旁，给方若雨让开道路。
沈默打完电话回来，看见林倩倩托着脸，盯着面前的两个餐盘发呆。
她笑着坐下来说：“你怎么不吃？”
“等你呀。”
沈默拿起筷子，看着饭菜说：“哇，看起来不错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椒圈？”
沈默夹菜送进嘴里，很开心地说：“真的很好吃哎，大公司就是大公司，伙食都比一般公司的好。”
林倩倩却没动筷，一脸担忧望着她，说：“沈默，你怎么刚进公司就得罪了方若雨？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得罪不起的。”
“嗯？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她是谁的，我好像没跟她打过交道啊？”
林倩倩苦着脸说道：“那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进公司的时候哪里冲撞了她？我跟你说，她可是公司坐第三把交椅的人物，得罪了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默一边大块朵颐一边笑着说：“兜着就兜着呗，我确实没有得罪她，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如果有必要的话，下次再见澄清一下不就好了？”
“啧啧，你还不知道吧，方秘书可是言副总的贴身秘书，你想想，薛总是公司老大，言副总就是老二，那言副总的贴身秘书，不就是公司老三咯。”林倩倩掰着指头，“你可真行，刚进公司头一天，就得罪了两位大领导。”
沈默满不在乎地说：“哦，你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吃完了还得赶紧回去工作，我问老师要了笔记，一会儿我得好好整理一下。”
“啊？什么老师？什么笔记啊？”
林倩倩见沈默这副样子，心想这姑娘也不知是天生乐观还是因为身后有强硬的后台。
不过当事人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也就放下心来，跟沈默边吃边聊起来。
吃过午饭，两个人回到十楼办公室，其他同事还没有回来，倒是吴主任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林倩倩看见他，胆怯地猫着腰，从他身后走过去。
沈默摇摇头，也坐回工位上，在微信上跟林倩倩对话。
【你怎么这么怕吴主任呀？好像是上学时候看见班主任一样。】
林倩倩发一个恐怖的表情。
【我就是很怕他呀，得罪了他我会被赶出公司的，这份工作真的对我很重要的。】
【好吧，我还是觉得，工作固然重要，可是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底限，并且尊严是不容他们随意践踏的。】
林倩倩又发个无奈耸肩的表情。
沈默笑了下放下手机，然后把薛总前助理刚才发给她的备忘录下载到电脑上，认真的阅读着。
薛山的前助理姓张，已经三十五岁了，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再加上是高龄产妇，所以就特别小心，家人极力反对她再工作，所以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辞职在家待产。
张助理的笔记做得很详尽，有关于薛山的生活习惯和个人喜好的，也有关于他家庭情况的，譬如他太太的生日是哪天，喜欢什么珠宝首饰和什么风格的衣服，儿子现在什么学校就读性格如何都参加了什么兴趣小组之类，有些需要牢记的重点还特意着重了一下。
薛山的太太姓石，职业是大学教授，沈默看到她的生日就是下周，便在手机日历上做了个提醒。
桌上的电话响了，沈默拿起来接听，是薛山打来的。
“小沈，现在陪我出去一趟，去机场接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沈默恭敬地回答：“好的薛总，那我需要到您办公室接您吗？”
“不用，你直接下楼即可，司机已经把车开到楼下了。”
“明白薛总。”挂了电话，沈默把程序退出来，然后关闭电脑。
林倩倩搁在桌上的手机不停的振动，想必正跟男朋友聊得火热，她见沈默站起来，笑着问：“薛总叫你？”
“嗯，说要出去机场接一位重要客人。”
“哦，路上小心。对了，你要不要跟吴主任报备一声？”林倩倩好意提醒。
沈默心想，我就是临时在人事科占个工位，又不归吴主任管，应该不用跟他报备吧？
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说说又有何妨，再说上午自己维护林倩倩让他在大家面前丢脸，主动跟他说话，也是个破冰的机会。
于是她点点头，走到吴主任跟前，“吴主任，我出去一趟，薛总让我跟他一起去机场接个客人。”
吴主任转过身，堆着一脸假笑道：“哦，知道了，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沈默倒是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好脸，笑着回答道：“好的，谢谢吴主任。”
沈默跟林倩倩摆摆手，走出办公室。
这边吴主任却站起来，摸了摸下巴走到林倩倩身后，突然问道：“倩倩，在干什么呢？”
林倩倩后背僵挺，颤声回答：“我……我在做表格呢吴主任。”
吴主任的手搁在她肩上，弯下腰脸颊贴近林倩倩的耳朵说道：“我看看，是不是我上午传给你的那个邮件？”
林倩倩吓得全身汗毛直竖，推开椅子站起来，逃也似后退到角落饮水机处，“吴主任，您别这样，上午我不是有意让您难堪的。”
吴主任笑着说：“嗯，我明白，这件事怪我，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所以你的微信消息没看清，你别紧张。”
“吴主任，您……您以后有什么工作可以交给我，我一定在下班时间内完成，不会再拖到半夜的。”
吴主任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别跟这个沈默走得太近，像她这种人，在这样的大公司是混不了几天的。”
“啊？哦哦，我记住了。”林倩倩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您能不能……我还要坐下来工作。”
吴主任呵呵笑着，悠闲的往前踱步，又来到沈默的工位上。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坐下来操作电脑：“我的电脑刚才突然死机了，我得赶紧给徐经理发个文档，就先用一下这台。”
林倩倩坐回自己位置上，吴主任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她，林倩倩害怕的低下头去。
在沈默的电脑上浏览够了，吴主任站起来，刚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同事们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林倩倩绞着双手，她很矛盾，她觉得吴主任肯定在沈默的电脑上没干好事，可是想想刚才他对自己的举动，她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沈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