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童磨，你超越不了极限
不过是区区人类！
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惧意，童磨金扇挥动，操控起双手合十的冰人菩萨缓缓分开巨手，巨大的手刀直直对着半空中的莫武便是劈砍而去。
“无用的反抗。”
不屑的俯视着童磨身下那庞大的冰霜巨人，莫武挥动手中长刀，而后就那么轻轻地向下挥动。
“日之呼吸·拾肆之型·焰浪！”
“轰！”
巨大的冰佛还未来得挥出手刀、口中甚至还来不及吐出冻风。
恐怖的霸王色雷霆火海便强行将巨人轰成了粉碎，而后再以火海中那高温的炙烤。
紧接着“哗哗哗”的水声不断响起，一团团带着恶臭气息的血水便从冰块中融化洒落到了地面。
从冰佛头顶翻滚而下，刚刚还意气风发，平淡如水的童磨如今却是仓皇着向郊外连滚带爬的逃去。
他曾以为自己无所畏惧，但现在，面对死亡，他竟感到的是无边恐惧。
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堵塞的情绪枢纽在霸王色冲击之下被狠狠击溃，就像被大棒狠狠疏通了一般，童磨至今以来所有被堵塞住的情绪尽数决堤，如洪水般席卷脑海。
其实他化鬼前的记忆从来都没有消失。
他曾亲眼看着一向只有慈爱眼神的母亲，在那天用猩红的双眼在血泊之中砍杀父亲。
他没有恐惧。
母亲服毒自杀，他看着母亲倒在父亲的血泊中。
他同样没有恐惧。
遇到鬼舞辻无惨，血腥无比杀人无数的鬼王！
他依然没有恐惧。
但现在，他不明白，他到底为何会如此的恐惧啊！
在恶臭的血水中爬行，童磨十分狼狈，但满满的求生欲望让他根本不敢慢下蠕动的身体。
“啪...啪...”
脚步声响起，腌臜的血水被落下的鞋子踩起溅射到了他的脸上。
“你的审判到了，童磨。”
漆黑的影子站在了他的身前，遮蔽住了天上的月光。
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在童磨心中弥漫。
“我还没去救赎所有世人，我还没有为神找到他的彼岸！”
“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死啊！”
在地上匍匐着，童磨拖动被灼烧断裂、却不知为何无法修复的腰肢，极为艰难的想要越过莫武的跨下。
我要活下去！
“但很显然，你已经爬不动一点了。”
“太狼狈了，童磨。”轻轻的低语声从另外一边传来，不知何时再生出头颅的猗窝座此刻正站在童磨的边上，居高临下地看向在地上匍匐着前进的童磨，摇头叹道“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的你，都超越不了那个极限。”
“什...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勾动其童磨被霸王色霸气冲击而复苏的情感。
“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颤抖着双眼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猗窝座，虽然不知猗窝座如何死而复生，但童磨心中却无疑是燃起一道希望的火苗，他抖了抖嘴唇哀求出声，“猗窝座，救救我，我们是朋友啊！”
“童磨，你已经不是你了。”
“而且，到底谁和你说我是你的朋友。”看着地上卑微如同虫子般向自己哀求的白发男人，猗窝座眉头紧紧锁起，而后看向前方站立着的莫武，叹气道“给他个痛快吧，不知名的剑士。”
浑身一颤，彩色瞳孔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童磨瞄向猗窝座，嘴中竟是生平第一次开口怒骂“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叛....”
“聒噪！”
一刀切下童磨的头颅，注视着其化为飞灰，莫武将目光看向猗窝座再生出的面孔，他倒是没有奇怪，而是带着几分预料之中的平静，“突破限界了？”
闻言，恶鬼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悔恨。
“我找回了记忆，还见到了恋...雪。”
想起刚刚被切下头颅时，强烈的意志让冲破界限，突破鬼王束缚后所回忆起的记忆，以及在迷蒙中所见到的人。
“我对不起师傅、也对不起恋雪。”猗窝座叹了口气，脸上弥漫起苦涩，“我是个蠢货，竟然连自己为什么变强都能忘记。”
“甚至还犯下无边...”
“去地狱吧。”打断男人无意义的愧疚话语，莫武轻声道，“既然悔恨了，那就自愿去地狱为自己的杀戮赎罪吧。”
对于此方世界所真实存在着的地狱，莫武比谁都还要清楚。
“我会去的...”猗窝座的脸上挂起一抹幸福笑容，他的话语十分肯定，“一定会去的，毕竟我都已经答应她了。”
“那你还不去？”挥了挥手中的长刀，莫武的动作好似在问猗窝座要不要由自己亲自送他一程。
“我还有一个遗憾…”话锋一转，只见猗窝座舔了舔口中的两颗尖牙，语气中微微有些兴奋，看向莫武的眼神中充满的是浓郁战意，“你也掌握了那种透明的世界，对吧？不知名的剑士！”
想起方才自己罗针丢失的对斗气探知，如今打破了极限的猗窝座才终于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了。
这名为通透世界的技艺，竟是让人可以直接屏蔽掉全身上下的气息，也难怪他的罗针会突然一点都察觉不到莫武的气息。
“啪嗒！”
肉体与土地的碰撞激起了不少的尘埃。
“所以我想请你在我去往地狱前，最后和我以纯粹的技艺切磋一场！”
土下座跪拜在地上，猗窝座真诚地向莫武恳求一场战斗。
“真是够麻烦的啊。”
看向眼前土下座求战的男人，莫武呼出一口热气，手中长刀上的火焰再度开始点燃。
“不用你说我也会竭尽全力斩了你！”
“哪怕是无记忆下的杀戮，但那也终归是你所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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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荒地变得支离破碎，数不清的巨大深坑遍布在此。
直到莫武再次挥下日轮刀，精准斩下猗窝座的头颅，那无限再生的身躯终于开始化为了灰烬。
“我告诉你一个情报，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的名字。”
头颅撞击地面，猗窝座挂着满足的微笑。
“莫武。”
看向不远处逐渐有破晓之意的东方，莫武伸了个懒腰，而后俯视着下方渐渐失去生命的头颅。
“莫...武...”重复着这个有些绕嘴的名字，猗窝座仿佛要将它刻入记忆的最深处。
直到第一抹太阳光线逐渐洒在地上，这才让猗窝座停下了念叨，将一生中的最后目光转向天空中那轮朝阳。
“黑死牟切断与那位的联系后，便藏身在吉原向北数百里的深山之中，手边跟着一个黑发绿眼的人类少年。”
“这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那只鬼的。”
在头颅化为灰前快速地将情报说出，猗窝座的脸上才浮现起一抹释然之色。
他没有任何遗憾了。
“最后…谢谢你带给我的日出。”
轻声留下了在这世间的最后话语，猗窝座彻底化为飞灰消散在晨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