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谄媚

帝国海军南湾第一舰队，韦尔特司令。

维尔纳·荒芜提起的一些名词，让卡伦逐渐觉得熟悉。

韦尔特司令，一个侍月家族的三代血裔，卡伦对他有些印象，当然，也就仅此而已了。

至于这个荒芜号，在帝国灭亡时才服役了一百年出头，怪不得卡伦觉得完全没有印象。

能让卡伦有印象的船只，那都得是帝国的超级旗舰，比如由他亲自命名的“黑棺号”，这是由血誓氏族负责管理的旗舰，某种意义上，就是属于卡伦的专属旗舰。

“荒芜号”能够保存下来，一直被亲血族势力控制到现在，这让卡伦升起了一些希冀。

“黑棺号”有可能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一瞬，然后就被卡伦自己否决了，因为掌控那艘舰船的是血誓氏族。

血誓氏族的骑士们，大概不会直接驾驭着“黑棺号”逃离，而是会为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

而等到真正大厦将倾，颓势难掩之时，再想上船逃离，恐怕就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维尔纳，你是荒芜号的第几任舰长？”

挥开心头的纷杂思绪，看向那骷髅头骨，卡伦开口问道。

“大人，我是荒芜号的第十一任舰长。”

骷髅头骨“咔咔咔”给出了回答，维尔纳·荒芜没有任何隐瞒，和德雷克不同，修习血族系魔法的他，能够感受到眼前血族身上的恐怖气息，那是一种近乎本源上的压制。

想要和血族学习血族系魔法，毫无疑问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就像那些渴望被初拥的血仆一样，他们必须要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所寻求的知识，成为事实上的奴隶。

血族的奴仆，除了劫掠而来的奴隶，往往就是这些为了各种目的而自愿追随的人，他们放弃一切，希望通过为主人效力从而让其传授魔法，甚至是进一步成为血族的一份子。

帝国的制度，保护了帝国公民的安全，保障了他们的生活，给予了他们优越的物质条件，但却没有给他们任何从政管理的权力。

想要进入帝国的管理层，至少也要成为一位血族忠实的奴仆，当然，成为魔法学徒也是一个途径。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不论是从奴仆到获得初拥，还是从学徒到血族系魔法毕业，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倒不是血族会故意卡名额，只是大家的时间观念不同。

相对血族的永恒生命来说，人类奴仆的生命太过短暂。

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可能付出一生都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

很多奴仆，甚至是世代侍奉一位血族，到了很多代之后，才会出现一位血族系法师，才会有一位被血族主人相中而成为血族的一员。

维尔纳·荒芜的先祖，显然就是一位奴仆，并且还是一位颇受青睐、天资不错的奴仆，成功的毕业，成为了一名血族系法师。

“第十一任舰长......”

卡伦不禁啧舌，看来这荒芜家的法师也就都是一般水平。

第十一任，计算一下，平均一个也就活了二百五十多年，并没有那种惊才绝艳的天才出现。

卡伦还记得，活得最久的血族系法师好像是六百多岁。

记录之所以终结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自己陨落，而是他的密思氏族主人终于良心发现将之转正，服侍了六百多年才终于被看到，也是够惨的，但密思氏族是这样的。

这些书呆子、研究狂，一旦进入状态，直接就是疯魔一般，甚至要比血誓氏族还抗饿，哪怕是血渴诅咒，也无法打扰他们的研究，因此密思氏族的血族大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

他们也是主要负责魔法教学的氏族，而这也就是魔法学徒们毕业困难的主要原因了。

人家搞起研究来，动辄十几年、几十年，短生种的命根本就不够耗的，只能一代代的往下传，日积月累直到某一代集大成者出师。

怎么说呢？

血仆，魔法学徒，有点像是实习生，或者考研、考编，平时就是干活、学习，满足“主人”的各种要求，等到“主人”满意了，或者“主人”终于良心发现了，就会被转正。

只不过这不是以个人为单位，而是以家族为单位。

“大人，我可以来面见您吗？”

见卡伦不说话，维尔纳·荒芜主动的开口，他很谄媚，很积极，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来吧。”

卡伦没有犹豫，答应了维尔纳·荒芜的请求。

这个家伙的谄媚态度，基本上已经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估计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荒芜号已经换了十一任舰长，说实话，卡伦真不觉得这个维尔纳·荒芜对血族还能保有多少忠诚与信仰，如此谄媚，多半是有所求。

实际上，卡伦之前没有冒然让乌瑟去接触那些“被遗弃者”，也有这方面的疑虑存在。

“是！大人！”

维尔纳·荒芜很惊喜，他已经察觉到了，眼前的血族大人并没有排斥他的这种态度，这是个好的开始，说不定他真的能成功。

“你能定位这个头骨的位置吧？”

卡伦开口问道，他虽然不擅长魔法，但毕竟活得时间长，该了解的东西还是都了解的。

“是的，大人，我已经在向着您那边前进。”

维尔纳·荒芜立刻回答道，他的确已经下令“荒芜号”全速前进，能快一点是一点。

“......”

单膝跪地，捧着骷髅头骨的德雷克低着头，听着维尔纳·荒芜的话，他的嘴角不由撇了撇。

这个死灵法师，真是一点都不矜持，完全就是跪舔，哪还有一点面对他们时的高傲、蔑视？

“德雷克，拿好它，跟着船队前进。”

就在德雷克心中腹诽时，卡伦的声音响起，点了他的名字。

“是！大人！”

德雷克大声的回应，脸上表情严肃，仿佛接到了什么天命，一副愿意用生命保护那骷髅头骨的模样，他也没有比维尔纳·荒芜好多少。

“回去吧。”

卡伦点了点头，示意德雷克回他的“暗鸦号”，对于这些人的谄媚态度，卡伦没什么不习惯的，毕竟这本该是常态，现在帝国人对他们的恐惧，才是让血族感到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