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望的灵魂
一个秋风萧瑟的夜晚，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变为一颗天上的星星，生命悄然陨落于这广袤的世间。于天地而言，不过是一粒尘埃的消散，于一个家庭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一对夫妇手拉着手，江风吹起他们的头发，也带走他们生的念想，想要通过这么一跃，解脱如此荒谬的一生。
“召唤四次元空间！”桑宁大声喊道。
映入眼帘的不是丑陋的怪物，而是一对看着非常平和的夫妇。
“活着就是希望，所以千万别想不开！”桑宁大声喊道，步步向他们走近。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吗？”女人面无表情地问道，眼神空洞。
桑宁点头，赶忙说道：“现在你们只要接受我在你们心里种下一颗勇气的种子，你们就又能在现实生活中顽强地活下去。”
“神明的使者，我们的希望已经死了，你别费心了。”男人说道。
“我们的儿子被我们亲手逼死了。”女人心已是死灰。
桑宁依旧不死心，向他们洒下爱的闪粉，他们也不反抗，就呆呆地站着，不为所动，而桑宁的灵力却一点感化作用没有起到。
“你们相信我，放轻松，让我为你们种下勇气的种子吧！”桑宁耐心引导道。
霎时间，四次元空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好似马上就要破碎。
“四次元空间，收！”桑宁大声喊道。
回到现实世界，桑宁悬于空中，亲眼看着一对夫妇沉入江底，却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回事？”桑宁小声嘟囔道，很是震撼。
思考之中，桑宁想到了嘻哈，他说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音乐坊找他，只需任意点上一曲嘻哈乐，他便会出现。
桑宁迅速来到音乐坊，她迫切需要得到一份答案。
“老板，我想点一首嘻哈乐。”桑宁急切说道。
老板递给桑宁一份歌单，每首歌曲后面都标注着价格，嘻哈一类的歌曲最贵。
桑宁眼前一黑：嘻哈这人果然不简单。
反复翻看点歌单，痛心选择一首最便宜的嘻哈乐，但这最便宜的嘻哈乐，也费了桑宁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
老板看着钱款到账，眼前一亮，脸上充满笑意：“小姐，您先找个满意的位置，我们这里，点歌送饮料，您是喝酒还是果汁？”
“橙汁有吗？”桑宁问道。
“有的，请稍等。”老板说完，便走了。
一曲嘻哈乐结束，桑宁连嘻哈的人影都没看到，灰溜溜地打算离开。
还未等桑宁起身，一丛黑压压的人影将她覆盖：“你是在找我吗，飞猫。”
桑宁向四周看去，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她知道这是四次元空间。
“你要找到我和独角总是那么轻而易举，而我们要找你，还得花费至少1500星币，还不一定能见到你，你是音乐坊的幕后股东吧。”桑宁吐槽道。
嘻哈露出绅士的笑容：“刚刚的嘻哈曲不好听吗？”
桑宁皮笑肉不笑：“好听，就是我现实生活中是个穷鬼，点不起这歌。”
“你要记得你有灵力，它可以给你带来足够潇洒的资本。”嘻哈调侃道。
“言归正传，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紧事情想问你。”桑宁迅速严肃下来。
“问吧，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嘻哈笑道。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召唤四次元空间，想要净化灵魂，但无论我怎么使用灵力，对面的人却不为所动，没有强烈的情绪，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紧接着一片黑暗，我赶忙逃离，回到现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沉入江底，我真得怎么使用灵力，都对他们不奏效。”桑宁有些自责，又有些懊恼，情绪非常混乱。
嘻哈微微蹙眉，良久后，缓缓说道：“你遇到了真正绝望的灵魂。飞猫，你要记住，真正的绝望，总是宁静若水，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发狂的怪物，还不是真正的绝望，有些灵魂，我们是无法救赎的，我们对他们的执念不能太深，否则将会被吞噬，消失于三界。”
“若是我们不能普渡众生，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又在哪？”桑宁迫切问道。
“有些灵魂就是不能被救赎，这要怎么和你说明白呢。”嘻哈一脸愁容，“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嘛，做好你能做的就行，别勉强自己。”
“那种不能将别人救赎的感觉，就好像我就是杀人犯，我心里感到愧疚。”桑宁眼含泪花，大口喘着粗气，话语中带着哭腔。
嘻哈向桑宁走近，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天道难有圆满，更何况人生。”
桑宁在嘻哈怀中大声哭泣着，泪水将嘻哈的衬衫浸湿，嘻哈拍着桑宁的背，安慰道：“哭出来就没事了。”
桑宁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对不起……”
“等你冷静下来，我和你说个故事吧。”嘻哈轻声说道。
桑宁推开独角的怀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哽咽道：“好。”
嘻哈就这么坐在桑宁对面，看着她不停地抽纸，然后擦眼泪。
良久后，桑宁不再流泪，缓缓开口：“渴。”
面前的橙汁早已被桑宁喝完，只剩一个空杯。
嘻哈站起身，笑着说道：“白水还是橙汁？”
“白水、蛋糕、奶茶，有吗？”桑宁小心问道。
“都有，你等会儿。”嘻哈说完，便走向后厨。
吃饱喝足后，桑宁冷静了许多。
“你想对我说什么故事？”桑宁问道。
“你知道天选之人间不能恋爱的吧。”嘻哈问道。
桑宁点头。
“我违背了这条公约，我爱上一位纯净如雪的姑娘，她叫玉叶，我们并肩作战有六年多，在相爱的第一百零八天，她彻底从三界消失。”
“受到了神明的惩罚？”桑宁问道。
嘻哈摇头：“是她在众生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
桑宁的好奇心成功被激起：“发生了什么？”
“一场天灾降临，民众苦不堪言，四次元空间十分不太平，恶灵满天飞……”
一场十级地震，城市化作一片废墟，受伤的人群聚集在救灾营地。
四次元空间内，恶灵满天飞，而嘻哈和玉叶的使命则是要将这些恶灵收服、净化——让绝望的人心怀希望，让将死之人安然离去。
乌压压的一大片恶灵向他们袭来，嘻哈抓紧玉叶的手，想要带她逃离，可玉叶却甩开了他的手。
玉叶眼含泪花：“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一说完，玉叶就冲向那片乌压压的恶灵。
一道圣光闪过，玉叶的躯体渐渐透明，化作碎片，将每个恶灵彻底净化。
“她用最后的生命，捍卫了世界的宁静。”嘻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和，“在我心目中，她是超越神明的存在。”
桑宁长舒一口气：“玉叶姐姐真的很伟大。”
“是啊，但也很自私，留我一人在这孤独的人间。没有她的世界，味同嚼蜡，丝毫趣味都感受不到。”嘻哈淡淡说道。
“不是还有音乐嘛，我感觉你蛮喜欢音乐的。”桑宁说道。
嘻哈苦笑：“在我看来，为了大爱而失小爱，是绝对不明智的。”
桑宁撇嘴，呈思考状，她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对错，对话陷入沉默。
良久，嘻哈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桑宁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对了，那一千五百星币能还我一部分吗？”
嘻哈对着桑宁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说话。
桑宁还想说些什么，回过神，她却已回到现实世界，向四周望去，嘻哈早已不见了踪影。
“嘻哈前辈，多少有些耍大牌。”桑宁轻声吐槽道。
桑宁郁闷地看向驻唱台，歌手弹着吉他，正唱着民谣，内心OS：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就再坐一会儿吧。
“您好，这位女士，恭喜您被选为我店的幸运嘉宾，这边送你一张消费卡，内含一万星币。”老板的声音响起。
桑宁心咯噔一下，很是惊喜，赶忙接过那张卡，连忙道谢：“谢谢。”
“不用谢，欢迎随时来消费，卡内余额皆可用。”老板笑着说道。
回到家，桑宁和灵灵解除变身。
“天选之人没有什么手册吗？”桑宁幽幽问道。
“有啊。”灵灵说完，就变出一本手册。
桑宁无语：“你为什么不早给我？”
灵灵一脸心虚：“你也没问呀。”
桑宁拿过手册，没好气地说道：“这还要问？”
灵灵不敢反驳，默不作声：给了你手册，我还怎么磕CP呀。
这天，灵灵被桑宁吐槽了半天。
第二天，灵灵找到耀耀，和他诉说委屈。
“balabala……虽然是我故意疏忽的，但也不能一直念叨我吧。”灵灵倒苦水中。
“你别委屈了，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耀耀冷漠脸。
灵灵嘟嘴，不说话，内心苦闷不已。
“吊车尾果然是吊车尾。”耀耀补刀道。
“……”灵灵再中一刀，“和你绝交三天，我要和锐风去丛林探险，不带上你！”
“嗷呜~”锐风开心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