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宁静下的暗流
君临城永远都是这么热闹。
这份由人群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喧闹，在整个维斯特洛都是独一份的景致。
就是恶心人的味道有点重。
无数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希望在这里获得足够的机会，然后这些人的存在又吸引来无数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机会。
不过，生活在这种城市里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不喜欢兰尼斯特家的士兵。
篡夺者战争时期，兰尼斯特士兵在泰温的指使下冲进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用恐怖和血腥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但当时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却有很多人还活着。
丝绸街的一栋黑暗房间中，数个黑影齐聚于此，他们身披兜帽斗篷，遮住了面容和身形。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进攻君临城？听说风息堡已经被攻克，并且有两万多人聚集在城墙之下，时刻准备着为他而战。”
他的声音沙哑，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想要伪装自己。
另一人焦急的附和道：“对啊，如今我们已经购置到了足够的武器，足以武装三五百人，等到国王陛下攻城的时候，我们可以迅速攻占旧城门，迎大军进入君临，干掉乔佛里那个乱伦生出来的杂种。”
他加入“鹿角民”这个组织，是为了赖掉自己欠下王室的债务。
如果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再不来，那个让人厌恶的“小指头”就要带着金袍子来抄家了。
到时候，不止会没收他所有的店铺、房屋，恐怕他的妻子、情妇还有儿女都要沦为阶下囚，在莎塔娅的妓院工作了。
“慌什么！”
立于最中间的人沉声吼了一句，安抚道：“今时不同往日，之前，君临城只有几千金袍子而已，那帮垃圾除了欺压城里的居民作威作福之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打仗，陛下自然是让我们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然而，泰温那个老狮子带着一万士兵来到了君临，那些可都是在战场搏命出来的老兵，国王陛下自然是要召集更多力量，有了绝对的把握之后才会发起进攻。”
解释了一番之后，他隐藏在兜帽里的眼睛，冷酷的扫了所有人一眼，语气森寒的说道：“今天召集诸位过来，就是为了警告你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不管是情妇还是儿女，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最好把嘴巴给我堵上。”
“陛下正在聚集更多的士兵，河湾地和风暴地的诸侯迟早会支持真正的国王，明白了吗？”
数个黑影点了点头，随即分批离开了房间，然后更换衣物之后，分别从“妩媚女郎”的小门、大厅还有正门散了开来。、
就好像是一位常见的嫖客那样，被女孩们抚慰过身心之后，纷纷离开了此地。
门口，一些小孩子正在玩耍，其中一个满脸污泥穿着破烂的小女孩，看到他们离开之后，便一声不吭的消失在巷道当中。
她身形灵巧，穿梭在君临城狭窄且复杂的巷道里，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她，也没有任何会怀疑她这只“小小鸟儿”。
很快，小小鸟儿沿着漆黑的密道钻入一间满是脂粉香气的房间，国王的情报主管瓦里斯大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发呆，口中喃喃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啊，提利昂大人。”
不过，他光洁如剥皮鹅蛋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歉意，只有笑容罢了。
就在刚刚，他把提利昂来到君临之后所做的一切，全都禀告给了泰温公爵，当然也包括了“雪伊”那个妓女。
想必这对父子，在以后的日子里肯定会出现什么有意思的碰撞。
此时，瓦里斯听到动静看到了小小鸟儿的脑袋，他和蔼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又有新的消息要给我了吗？”
说吧，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一张纸条，看完之后，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不是时候。”
随后，从自己华贵且宽松的紫色丝绸袍子里掏出一把铜子，递给了眼前的小小鸟，温柔的叮嘱道：“继续看着他们，随时来向我汇报，如果我不在就把纸条藏在壁炉的缝隙里面。”
“好嘛？”
小小鸟儿点了点头，随即快速消失于黑暗之中。
瓦里斯将手中纸条扔进了火盆里。
海边的房子总是太过潮湿，特别容易让人感觉到疲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椅子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口传来了一个粗鲁的声音：“瓦里斯大人，泰温公爵召开了御前会议，请你马上前往议事厅。”
“我知道了。”
瓦里斯放下酒杯，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微笑，然后推门而出。
......
议事厅，作为会议的发起者，泰温公爵是第一个到的。
第二个是他的儿子，暂代财务大臣的提利昂.兰尼斯特，父亲回来了，儿子自然而然就失去了首相的权力。
原来的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在得知蓝礼身死之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君临。
带着几百的卫队，骑上最好的马，怀里还揣着一封带有国王和所有重臣签名和印章的委任状。
他是使者，代表国王和御前会议发言，希望提利尔家族能把“高庭玫瑰”嫁给乔佛里一世。
以此换得河湾地大军对铁王座的支持。
培提尔出发的时候，泰温公爵甚至都还没有回到君临城。
第三个是摄政太后，也是他那自作聪明且极不听话的女儿，瑟曦.兰尼斯特。
之后，是情报主管瓦里斯。
国师派席尔大学士。
然后，就没有了。
提利昂看着仅有的几人，心里面悄悄嘀咕道：“这所谓的御前会议真是越来越寒酸了，简直都快要成为兰尼斯特的家族会议了。”
对于情报主管瓦里斯，他目前还不是太了解，这个太监的周身就好像笼罩了层层迷雾，根本无法看透内心。
但派席尔大学士肯定是自己家族的人，这一点在父亲抵达红堡的时候已经显露无疑。
那老东西在凯岩城公爵面前，就像个哈巴狗一样！
“咳！”
等到所有人到齐之后，泰温公爵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自己身上，轻声说道：“诸位，感谢派席尔大学士的勤勉，培提尔大人的渡鸦刚刚抵达君临，他就送了过来。”
“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提利尔家族很快就会将玛格丽小姐送到君临，还有她的嫁妆，河湾地五万大军。”
“太好了。”
瑟曦激动的站了起来，红色丝绸下的好身材如同波涛一般汹涌起伏，她强行压抑着想要欢呼的冲动，扭头看向首位，激动的说道：“父亲，等河湾地的大军一到，我们就杀向河间地，把那些叛乱者统统砍头，救回詹姆和叔叔。”
泰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女儿，淡绿色的眼眸如潭水一般毫无波动。
“我亲爱的姐姐，即便是铁王座获得了提利尔家族的支持，也不要忘了正在风息堡召集封臣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提利昂仰着头看着姐姐，有些烦躁的说道：“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风暴地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聚拢在这个伪王麾下，河湾地的大军只要离开，他们便会立刻乘坐龙石岛舰队，来攻打君临。”
“而且，河间地也不是那么好打的，赫伦堡至少有五千士兵，足以拖住两万人以上的军队，罗柏.史塔克带着两万人在奔流城，随时都可以支援，而金牙城的军队也可以随时入侵西境。”
“姐姐，行行好吧，兰尼斯港附近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他不喜欢仰着头看人，除非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能在床上服侍他的可爱女人。
瑟曦和詹姆搞在了一起，甚至有可能和蓝赛尔上了床，但是却从未拿正眼看自己这个亲弟弟一眼。
他不是想要和瑟曦发生什么，只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稍稍有些亲情的对待！！
泰温回过头看向了提利昂，说道：“看来你的心思也不是全都放在妓女身上，那你来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回到红堡的那一天，他就从派席尔大学士以及瓦里斯那里，得知了有关于儿子的一切事情。
有些事情做的好像还算不错，比如，与多恩联盟，教训乔佛里。
有些事情却是让他格外的恼火，比如，让一个妓女进入城内。
瑟曦愤愤不平坐了下来，双手抱胸挤出一条雪白深邃的沟壑，冷眼看着小恶魔，心里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笑话这个蠢货。
派席尔和瓦里斯则是看着眼前这副家庭闹剧，一言不发。
如果可以的，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出现在这个会议上。
提利昂高声说道：“谈判！”
在泰温公爵进入红堡的第二天，他就收获了一次警告，不是称赞，不是勉励，而是一次赤裸裸的警告。
就好像自己在君临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价值。
面对父亲的苛责，提利昂也只能默默忍受，然后把雪伊又藏回了丝绸街的那处院子里。
当时，他想起了十三岁时经历过的痛苦。
那个温柔如夏天一般待自己极好的泰莎，虽然她是个妓女，对自己却是极好极好，然而却要遭受那样悲惨的遭遇。
他长大了，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