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闹灵山（五）
文殊菩萨先开口道：“大圣，你一片公心，贫僧佩服。只是闹到今日这般地步，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僧众，大圣难道觉得还不够吗？”
孙履真扛着随心铁杆兵，环视一圈，笑道：“菩萨说笑了，若不是这些僧众见面便不问缘由，先下毒手。我又何必闹到如此境地？那些伤了死了的，要怪便怪他们心中戾气未消，恶习难改。我送他们重入轮回，好生修行，来世好超脱苦海，他们应该谢我才是，又怎么会怪我呢？”
普贤菩萨在一旁笑道：“大圣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下手未免太重，这灵山一片好景致，倒是被砸得毁了大半。”
孙履真随意地摆摆手说道：“色即是空，诸般色相，皆为空相。要我说，砸得还不够。等我一会儿把这大雷音寺砸成一片白地，这些个和尚眼前无色相迷眼乱心，便可以好好修行，多多行善了。”
文殊菩萨刚要说话，孙履真突然把随心铁杆兵往地上一杵，将阿难尊者一条大腿砸成了肉泥。
“啊！”
伴随着阿难尊者的惨叫声，孙履真冷笑着问道：
“二位菩萨，我可不是来和你们辩经的。我只问一句，世尊如来何在？”
……
正在孙履真大闹灵山之时，三十三重天外，一片虚空之中。
如来佛祖头顶佛光，定住一片小世界。
他凝视着面前棋盘，手拿棋子，半晌没有落子。
过了好一会儿，如来佛祖才将棋子放下道：“居士何必来翻那旧账？”
“我何时说要翻旧账了？”在他对面，菩提老祖背靠一颗扎根混沌，无边无际的菩提树，笑着说道：
“当年那事，是我徒儿狂妄，妄想取玉皇大帝而代之。无论有何惩罚，都是他应受的，我何曾说过半句？”
如来佛祖叹息道：“既如此，居士为何不让我离开？”
菩提老祖随手将棋子丢到一边，笑着说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难道还能强留你不成？但先说好，当年我徒儿有错在前，我不计较。可这次，是你那弟子有错在先。”
“我那小徒孙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不去管是因为碍于身份，不好以大欺小，所以便让小辈们自己解决。可你若是想以大欺小，那就莫怪我这方外之人，与你说说道理了。”
如来佛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之处，一团先天阴炁仿佛亘古长存，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一道阴阳图，盘桓在三十三重天内。
佛祖无奈地重新拿起棋子道：“还是下棋吧。”
……
灵山之上，阿难尊者的哀嚎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灵山诸佛的脸上。
“道理要讲给懂理的人听，你们不配！叫如来出来！”
孙履真手中随心铁杆兵用力往地上一杵，整座灵山随之一颤，六丁神火升腾而起，自内向外，破开灵山山壁，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打穿了整座灵山的三昧神风更是呼啸着穿山而过。数不清的琉璃净瓦，看不尽的灯火烛台，连绵不绝的寺庙禅院，数之不尽的金佛塑像，皆被这撼摇三界的神风生生磨成了金粉。
金粉飘向四方，落在大地上，不知点化了多少生灵，超度了多少冤魂。但灵山却被这神风神火磨成了一座光秃秃的“火焰山”。
“妖魔敢尔！”金刚罗汉泣血哀嚎，八万僧众齐声悲叹。
四面八方又有数之不尽的佛兵法王再次合围而来，孙履真却只是冷笑一声，拔下几根头发，扔进嘴里嚼碎了一吐。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孙履真手持随心铁杆兵，裹挟着漫山的神风神火，正面迎了上去。
孙履真本体则是架起筋斗云，直奔文殊普贤而去！
若是底细不明的观世音菩萨和地藏王菩萨，孙履真还忌惮几分，但文殊普贤这两位，近身厮杀的本事都不一定能比得过一些凡人。
没有青狮白象护身，他们所学的惊天佛法更是无从施展。
这个距离，足够孙履真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敲碎他们的护体莲台！
然而下一个瞬间，天黑了。
孙履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利爪擒住身体，左右一甩，甩得他头昏脑涨。
未来得及出手，便被一爪按在了地上。狂暴的力道甚至瞬间清空了周遭血海，在灵山上激起血浪滔天。
一直以来，筋斗云的超强机动性都是孙履真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他能一路从东胜神洲打到西牛贺州，除了一身强悍的神通之外，筋斗云的极速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而现在，他却遇上了比筋斗云还快的对手。
金翅大鹏雕，凤凰之子，孔雀大明王的弟弟，如来佛祖的娘舅。
他本就出身不凡，又是禽鸟之属，芭蕉扇的风虽强，却也伤不到他，只是将他吹到了五万四千里外。
区区五万四千里，对于金翅大鹏雕来说不过瞬息即逝，只是畏惧孙履真惊天神通，一直在外观战。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
“还不快出手灭了这厮！”金翅大鹏雕抬头向着文殊普贤怒喝道。
文殊普贤虽不满这厮语气难听，但机会难得，立即双手掐印，准备施展无上佛法，镇压这恐怖的妖魔。
就在这时，被压在地上的孙履真却转过头来，脸皮与坚硬的地面摩擦，生生磨掉了一层砂石。
他盯着金翅大鹏雕，目光冰冷，好似一柄穿心刮骨的剃刀，直挺挺地刺进了它的眼眸之中。
“你找死！”
金翅大鹏雕心里一凉，下意识地攥紧了利爪。
“噌”！
他身下突然传出一声利响！
好似宝剑出鞘，利刃争锋，刀枪齐出！
两根巨大的金属尖刺猛地从地下突出，瞬间便贯穿了金翅大鹏雕的双翼！锋锐的利刃甚至挑出了他双翼里的大筋，疼得金翅大鹏雕仰天大叫，好似一只被穿在架子上的标本。
“孙履真！你不能杀我！”金翅大鹏雕剧痛之余，连忙大声喊道：“你忘了你曾拜如来为父吗？我乃如来娘舅，乃是你舅爷，你若杀我，与天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