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孙履真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滚滚的雷声在长安城上空回荡。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短暂照亮了这座古城的轮廓,也照亮了城中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这场百年难遇的雷暴来得突然,惊得行人惶恐,路人断魂。
城内那一间间红楼瓦舍,一栋栋亭台楼阁,每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每一道扭曲的阴影中,都传出怪诞畸形的哀嚎与濒死的悲鸣,
城墙根外,护城河旁,卖面的刘阿四收起面摊,眼睁睁地看着河面波涛汹涌,一只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蛇精鱼怪从水下涌出,在滚滚雷音之下,七窍流血地漂在了河面上。
宫墙内,宫灯摇曳不停,黄瓦屋顶在狂风与雷霆中瑟瑟发抖,发出‘哗啦啦’的异响。守卫在宫门的士兵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兵刃,偷偷探头看向身后紧闭的拱门。
宫门后面,刚刚登基的北周宣帝宇文赟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惶恐与歇斯底里的癫狂。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只能做两个月的皇帝,但却已经隐隐预见了不久之后必然到来的死亡,随之而来的压力将这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皇宫外,宇文宅,一直被人称为浪荡公子的宇文化及站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那滚滚的雷音震得他心脏狂跳,直欲呕血,却执拗地不肯离开半步。
雷声起,万物伏诛。那一道道雷霆本就是上天之怒。一切心魔外鬼,皆无所遁形。
然而在九天之上,宛若倒垂山岭般的雷暴云之中,一只漆黑的鹰隼径直穿过雷云,与一道粗大的闪电交错而过。
鹰隼漆黑如剪影,比雷云更深邃,比闪电更迅捷。
一道道雷霆划过,一片片雷云炸响,在闪电照亮天空的间隙,隐隐有三十六尊通天彻地的神明现出身形。
他们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在这九天之上召出无尽的雷电,好似一条条银白色的狂龙,在乌云之间来回穿梭,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肆意挥霍着神明的怒火。
然而,这诛灭一切的怒火却无法伤到那鹰隼分毫。
它在雷霆中穿梭,在电光中起舞,在乌云与狂风的交错下化为一道道漆黑的剪影。它傲然地直上九天,对着那遮天蔽日的神明放声鸣叫。
雷电更加密集,乌云中隐隐显出三十六尊神明的本相,皆是身高十丈,盔甲齐整,凶神恶煞,这个是鞭镗棍棒似神龙,刀枪剑戟起寒光,那个是斧钺钩叉赛昆仑,金锤银锏映天晃。三十六般武艺,使三十六件兵器,一起当头打来。
鹰隼穿云而过,在各式兵器的夹击之下,突兀地消失不见。
下一刻,一位手持双锏的巨神猛地一仰头,一个微小如芥子的黑点在他眉心处一闪而过,随后猛地化为一条青背巨龙,一个翻身就将他甩了出去,砸在其他神明的身上。
还未等其他巨神欺身而上,青背巨龙再次消失不见,下一瞬间又有一头斑斓猛虎在狂风中现出身形,两只利爪在另一位巨神后背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何方妖魔?敢拦雷部!”
“你二大爷家的妖魔!”猛虎再次消失,一只大脚凭空出现,将开口的神将踹飞出去。
三十六位神将一时间被这神出鬼没的打法搞得狼狈无比,纵是九天雷霆威摄天下妖魔,竟也无法伤他半分。
这无穷无尽的变化,神出鬼没的手段,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可避雷灾的法门……怎么总感觉在哪遇见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三十六名神将巍然的身躯竟同时一抖,下意识地抬起兵器,护住同僚后背,俨然一副只守不攻的架势。
“孙悟空!是孙悟空逃出来了!快回去禀报陛下!”一名手持钢鞭的雷将大声呼喊,随后手中钢鞭突兀地脱手而出,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
这一鞭,打得他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眼前直冒金星,脚步也变得凌乱了起来。
其他雷将此时却乱作一团,有人想脱身返回天庭,有人想上前护住同僚,也有人拿着武器想要反击,却找不到半点影子。大名鼎鼎的雷部三十六雷将,此时竟不比慌张的凡人强到哪去。
手持钢鞭的神将踉跄着退了两步,还未回过神来,身上铠甲便被人拉了一下,扯得他险些跌下云端。
他抬起头,又是一拳迎面而来,打得他浑身酥麻,鼻头泛酸,眼前一片漆黑。
“瞎喊什么?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孙悟空一个会七十二变,你怎么不说是二郎神呢?”
一粒微尘从他肩头跳下,在空中化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脚下驾着云,两条腿像钢钉一样支着,第一眼看过去,最让人忘不了的是那双眼睛,清澈的见底,明快的发亮。然后才是与着装完全不相称的白皙皮肤与端庄举止。
三十六雷将见对手不是那只猴子,顿时精神了起来,手中武器再次挥得虎虎生风,正要厉声喝问。
就在这时,滚滚的雷音之中猛地插入一声裂帛般的脆响。
一位手持金鞭,身披金甲,赤面阔髯,额生三目的神将撕开雷云,目光一扫,看得三十六雷将瑟瑟发抖,皆是低头不言。
“雷部三十六雷将,擅离职守,私放雷电,罚十鞭,回雷部受刑。”
三十六雷将不敢言语,连忙低头领命,灰溜溜地返回天上。
“难怪只是路过便喊打喊杀,原来是心里有鬼。”青年笑呵呵地说道,随即向三目神将行了一礼。
“想来应是王灵官当面,晚辈孙履真,见过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王灵官上下打量了此人几眼,冷硬的脸上居然浮现出几分笑意。
“我听说一甲子前,有一个牧童为了拜那受罚的猴子为师,登上五指山,拜了如来,领了法旨,发下宏愿,一甲子后要代师赎罪。那牧童可是你?”
孙履真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道:“传言总是不实,只是想不到,佑圣真君的佐使居然也听过我的名字。”
“哼!如雷贯耳啊!敢和那猴子扯上关系的,四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王灵官单手拿着金鞭,向下方长安城看去,轻叹一声道:“甲子之期已到,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王灵官架起祥云,冲天而起,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警告落在孙履真耳中。
“快些吧,有些人快等不及了。”
孙履真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时之间,九天之上,只有隆隆的雷声来回激荡,片刻不休。
直到长安城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四方。与此同时,一道凡人不可见的神光冲天而起。
顷刻间,风停云歇,雷销雨散。
皇宫内,宇文赟对着自己的影子手舞足蹈,放声大笑。
长安城内,宇文家张灯结彩,庆祝家中第一位小公子的诞生。宇文化及已经给这个孩子起好了名字。他叫宇文成都,未来宇文家的希望。
城墙根边,乌泱泱的人争抢着河中鱼尸,幼童拿着鱼叉,老人背着鱼篓,女人举着渔网,缺胳膊的拄着拐杖、断了腿的扶着小车,高高兴兴地将一条条鱼精蛇怪开膛去鳞,连带着鱼腹中的手指、脚趾、耳朵、眼睛、脑花、碎骨……一起下了锅。
苍老的刘阿四争不过那些人,他木讷地守着自己的面摊,擀面、煮面、一锅清水、少许盐花。粮食的味道被肉汤的味道盖了过去,直到一个身穿麻衣的年轻人走到他的面摊前。
“老丈,一碗长寿面。”
……
片刻后,一只金雕于长安城上方破云而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
它振翅而飞,飞过烧焦的大地,飞过残缺的旌旗与城郭,飞过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飞向远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
说是一座山脉,可实际上更像是五座连山,宛如手掌一般伫立在大地上,只是不知是谁的手掌,竟好像比天还要高一截。
金雕收拢翅膀,在空中化为一只飞燕,飞向山脚下一个僻静的角落。
此地有高山如云,险壁奇峰,花木争奇,松篁斗翠。左一边,是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右一边,是一条涧壑响潺潺,四面原堤草色新。
飞燕入林,落在崖壁生长的一根藤蔓上面,探头探脑地向下看去,竟正好和一双火眼金睛对上了视线。
“你这骄顽的泼皮,定是闯祸了!不然怎的没脸见人?”
飞燕纵身一落,在空中显化人形。
孙履真举着手里的面,笑呵呵地说道:“师父,长寿面来了。”
被他叫师父的是一只猴子,火眼金睛,尖嘴缩腮,毛头毛脑。这猴子被压在山下,露着头,伸着一只手,头上搭着一个遮风挡雨的小亭子,金色的毛发油光水滑,隐隐还有点发腮。
一看他这模样,孙履真便忍不住想起六十年前,一人一猴刚刚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猴子狼狈得很,头上顶着一层厚厚的苔藓,耳朵旁边挂着一串串薜萝,满脸满手都是污泥与野草。
而他自己也没强到哪去,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一睁开眼睛就变成了没有父母,靠给财主家放牛维生的放牛娃,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还要随时小心,别被人抓去当两脚羊炖了。
一人一猴皆是落魄时节,倒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他这放牛娃便干脆舍了财主家的营生,拜了猴子为师,随了他的姓,跟着猴子在五行山下当了六十年的野人。
一个喂水喂饭,洗脸擦手,尽心尽力。一个倾囊相授,知无不言,毫无保留。倒也分不清到底是小孩养了只猴,还是猴养了只小孩。
孙履真笑着端着碗,递到了孙悟空面前。孙悟空用仅有的一只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咂了咂嘴便问道:“怎么这味道和去年的不一样啊。”
孙履真叹了口气,端着面的手又向着孙悟空往前了些。这才说道:“外面又在打仗,去年做面的陈婆婆没了,这碗面是我去北周的都城买的。”
孙悟空闻言,心情也有些沉重,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还是陈婆婆的长寿面好吃一点。也不知外面的那些人打个什么劲,都多少年了,就没停过。”
说到这里,孙悟空抬眼看向孙履真,又问道:“你这是和哪路神仙斗起来了?”
孙履真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外面的雷声响了一天,老孙在这儿都觉得吵耳朵,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孙悟空没好气地说道。
“师父,这可不能怪我啊!”孙履真连忙分辨道。
“是雷部的三十六雷将,不知道发的哪路子邪瘟。我只是去长安城买碗面,路过天上而已,他们竟把我当成了妖魔,二话不说就要打杀我。我这才教训教训他们。”
孙悟空直接翻了个白眼,用筷子指着孙履真道:“你这小子,三十六雷将聚齐,谁还不知是有大事发生?你还敢近前?刚刚我看长安城方向,有雷电霹雳从天而降,看着着实眼熟。想来应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轮回下界。那三十六雷将护着旧主,突然看见你这没眼色的泼皮闯了进来。他们哪知道你是去看热闹,还是有心对天尊不利?”
“依我看,你就是学了本事便想炫耀,看那雷部神将打雷热闹,就非要上前伸一下脑袋,就等着人家劈你,对还是不对?”
“师父,你好懂啊。”
“那是自然!俺老孙当年可……算了,不提也罢。”孙悟空摇了摇头,继续大口吃着面。
孙履真一只手摸着下巴,却是想起了那道气冲斗牛的神光。
“原来那位就是雷部之主,这种大神下界作甚?”
孙悟空吃着长寿面,随意地说道:“想必是这下界乱了太久,就连东天的仙官老爷们都坐不住了。”
“呵!早做什么去了?”孙履真一撇嘴,心里却想到了王灵官,不由得看了孙悟空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省得他徒增担忧。
又转念一想,没看错的话,那位天尊是投胎到了宇文家,莫不是宇文成都?
这是说唐?
那金翅大鹏雕是不是也快下来了?
这帮人到底想搞什么大事?
孙履真暂时先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一直等到孙悟空吃完了面,他才把碗筷一收,帮着他擦了擦嘴说道:
“师父,我先去拜拜义父。”
孙悟空点点头,笑着说道:“乖贤孙,快些来回,莫让你那老汉等急了。”
孙履真嘴角一抽道:“我上回不还是外孙吗?”
“再说你就成曾孙了。”
孙履真一摆手,“祖爷爷,我去了。”
随即纵身一跃,架起筋斗云,一眨眼便穿过云端,来到五行山山顶。
此地有一块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上书“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于这五行山顶绽出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照得天空彩霞纷纷,实是仙境一般。
孙履真上前几步,对着封贴拜了一拜,口中念道:“孩儿拜见义父。自承义父法旨,拜神猴为师。如今已过一甲子之数。孩儿自觉神通已成,可出山还愿,赎神猴罪孽。”
封贴之上,六字真言绽放万丈金光,似是亘古不变。
孙履真再次下拜,向西方念道:“孩儿此去山高路远,虽是神通已成,可惜一无兵器傍身,二无披挂护体,三无法宝助力。单凭神通,难竟全功。还请义父教我,寻些助力,方可早日助我师得脱樊笼。”
六字真言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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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履真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拿起一颗石子,念了一声:“变”。手中石子顿时变成毛笔。
一阵微风吹过,显露出山顶密密麻麻的六字真言。
这是孙悟空留给他的功课,自六十年前拜师那日起,每日必临摹一遍六字真言,至今无一天荒废。
练到现在,就是不看那字帖,孙履真也能信手拈来,写出的六字真言与字帖上的别无二致,仿佛这六个字已经写进了他的心里。
只可惜,这佛门的六字真言,佛家四万八千法门的源头,却没能给他带来任何神通。要说好处吗,大概也就是孙履真的字写的好看了不少。
用六字真言将山顶最后一处空隙也填满后,孙履真扭头架起筋斗云,返回五行山下。
孙悟空抬眼看他,轻声问道:“怎么这就要走了?”
孙履真咧嘴一笑,凑到孙悟空身边坐下,帮着他拔了几根周围的杂草。
“师父,当初拜师的时候,可是你说万事不由己身,想要拜师,必须佛祖同意。我这才上山拜了义父,发了宏愿,要替你赎罪,好让你早脱樊笼。拖到现在,也差不多该动身了。”
孙悟空眼神落寞地低下头去,摇头叹气道:“老孙当年造的孽可不少,不知你这一去要何年何月才能功行圆满。”
“事在人为嘛,再说了,我不是拜了义父吗?”孙履真左右看了看,又偷偷凑到孙悟空耳边说道:“出门在外,惹了麻烦,我就说我义父是如来佛祖,谅他们也不敢动我。等赎了罪孽,我就说我是齐天大圣的徒弟,代师赎罪,想来也不至于为难我。”
“师父,关于你脱困之日,以西方灵山那帮人的作风来说,只怕早有定数。徒弟这一去,无论做好做坏,其实都不影响什么。但佛祖当年非要我发下这般宏愿,只怕是另有图谋。”
孙悟空眼里一丝隐藏许久的戾气一闪而过,点着头笑道:“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都是骗小孩儿的。那大和尚满嘴谎话,信他不如信己。实在不行就不去,看那和尚能怎么样?”
孙履真叹息着靠在孙悟空身边,轻声说道:“不去,我便是妖魔。去了,才是正果。师父,很多事谁对谁错,我们说了不算,他们说了才算。”
“妖魔说的话,终究不如神佛说的话有道理。你我若都是妖魔,那最好的下场,不过就是世上再多一座五行山。”
“师父不必担心,徒儿心里有数。”
孙悟空闻言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心中虽是不舍,但更不舍得耽误徒儿前途。
孙履真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孙悟空的下场已经说明了,遇到事情直接拎着棒子打过去赢不了。
想赢,就要换个法子。
出山和他们玩,不光要玩,还要玩得起,玩得转,玩得赢。
棋子还是棋手,还是要看谁更会玩。
火焰山、龙宫、地府、蟠桃园、兜率宫……孙履真还真想看看,灵山老登给他准备了什么狠活。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直到孙悟空忍不住挠了挠腮,眼珠一转,错过话头道:“此次外出山高路远,路上恐生变故。你随我学艺六十年,神通手段我不担心,武艺虽然稀松,但保命有余。只是出门在外,没有兵器披挂伴身,护身斗法差人三分还在其次,若是遭人看轻,惹得旁人都来欺你,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孙履真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穷得叮当响,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拿不出来,就是再怎么强调自己有后台也没人信啊。
西游世界,有没有后台可太重要了!
左思右想之下,孙履真笑呵呵地凑上去说道:“师父,武艺这方面没有办法,谁让我师父被人压在山底下动弹不得呢?不过这个武器披挂……要不您那套行头借我穿一段时间?”
说实话,他馋孙悟空那套行头很久了。
孙悟空还真考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成不成!你拿了我的披挂,一定会到外面显摆,到时候谁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徒弟。”
孙履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连忙问道:“师父,你该不是担心我在外面闯祸牵连到你吧?”
“你闯的祸再大,难道还能大过为师?”孙悟空十分不屑地说道。
“我不让你出去显摆,是因为我当年得罪了太多人。他们若是要害你,都不必自己出面,只需略施手段,你就是被打进九幽地府,都不知道是谁在对你出手。”
孙履真听了之后,也觉得孙悟空的话有道理,仔细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师父,若是这样的话,徒弟我就只能自己去找兵器披挂了,也不知老龙王那里还有没有存货。”
没记错的话,东海龙王那里应该还有一把七千二百斤的方天画戟。
这玩意儿听着就很适合他!
然而孙悟空却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俺老孙也是被人给哄了,后来才知道,那老龙王也就是面上光鲜,实际上就是个空心大老倌儿。要说这三界之中谁的宝贝最多……”
孙悟空稍微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好久不见太上老君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