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走，跟我插旗
“维托克先生，你看这样的设计如何？”空想给正在观看超光速引擎设计图的维托克递了一张概念图。
维托克喝了一口可乐，把目光移到概念图上，当场就把可乐喷了出来。
第二原体擦了擦嘴：“把金红色的配色改成纯白色的。”
“为什么？”空想表示不理解。
维托克把手上的可乐放下：“那或者别把母盒放胸口，总之这俩必须改一个。”
机械臂摆动了两下，空想回答：“那就改颜色吧。还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改动吗？没有的话就请给它取个名字，我就开始正式设计并制造了。”
“没有问题了，”维托克摆了摆手，“至于名字……就叫妄念铠甲吧。”
机械臂收回了概念图，然后又拿了另一张过来，上面画着一柄巨剑：“那么这把动力剑的名字是叫幻梦剑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它要叫幻梦剑？”
“因为您之前用的都是近义单词，”空想表示，“根据逻辑推断……”
“不用取名字，”维托克打断，他坚定地说：“这和妄念铠甲是一套的，不用取名字。”
“好的，”空想乖巧地收回了机械臂，“先生，真的不需要我提前搭建军团的军需品生产线吗？”
“不需要，等回归帝国之后再做。总得能够和帝国方的零件通用吧。”维托克再次低头看向超光速引擎设计图，他正看到进入亚空间的那部分，这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地方，第二原体正琢磨着有没有办法改进。
还没等他看几分钟，铃声就从他的旁边响起来，巴特勒给他打视频电话来了。
维托克叹了口气，管中窥豹，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回归帝国之后是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接通视频，巴特勒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向维托克汇报现在科耐德的情况：“……我已经成功把那三千人安抚下来了，他们现在已经接受了科耐德的现状，并且表示愿意加入人类帝国。”
维托克点头回应：“辛苦你了，这恐怕很不容易吧。”
“我以前好歹是管理一颗统一星球的终身总统，虽然是模拟出来的……而且比起安抚这三千人，我还是更希望管理以前的一百三十亿人，”巴特勒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凉，但很快就重振精神，“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这三千人加入人类帝国之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维托克眨了眨眼：“这个问题你问我干什么，应该由你去回答他们才对——你是科耐德的终身总统啊。”
巴特勒轻轻点头：“那么最后一件事——瓦西里将军想要见你。”
维托克回想了一阵：“瓦西里将军？啊，我看过他打过的那些辉煌的战绩，他确实是个很有才华的将军。”
“你可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话，”巴特勒苦笑，“他现在已经自己打过的战役看成耻辱了。”
“这也是我欣赏他的点，”维托克回答，“让他过来吧，正好我想了解了解他。”
说罢，就挂断了视频，重新看起了设计图。结果没过两分钟，空想就提醒他，瓦西里到了。
维托克再次叹气，他现在有些讨厌这颗星球上的高速浮空车了。
瓦西里走进实验室，首先给维托克敬了一个军礼。维托克则是表示不用行礼，指着旁边的座位：“不用拘谨，坐吧。”
瓦西里倒也不客气，挺直腰板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虽然就算两人都一样坐着，高度也差了至少一米半。
瓦西里一坐下来，就开口询问：“尊敬的皇子殿下，我来这里，是想向您咨询一些关于人类帝国的现状。”
维托克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咳嗽了两声：“你就叫我维托克就行了。有问题直接问，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或者繁文缛节之类的东西。”
“好，”瓦西里点头，他其实也不适应这么说话，“我想知道，人类帝国发动统一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让一名普通的阿斯塔特来回答这个问题，那答案大概率是【因为帝皇召唤】，所以他们就参与了大远征，没有其他的原因。
小部分的阿斯塔特也许会回答，非人类的异形奴役与残害了他们的人类同胞，拯救其他星球的人类世界，光复银河，是属于他们这代人的昭昭天命。
但如果是让原体来回答，比如基里曼或者现在正在瓦西里面前的维托克，那角度可能就大相径庭了。
维托克站了起来，看向仰头，毫不畏惧的瓦西里：“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讲，人类帝国发动这场名为大远征的战役，是为了让失落已久的人类文明重新统一，光复人类就是这场大远征的目的。”
维托克微笑：“宏观的角度是帝国，是我父亲的宣传，我没有他那么超越凡人，看不到那么大的棋局。我只能看到具体的个人。”
瓦西里接着询问：“那么，从您的角度，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呢？”
“你知道巢都吗？”维托克没有直接回答，“那是在银河系中最常见的建筑。顶巢与上巢属于特权阶层，那里干净，整洁，有着海一般的娱乐设施，大量的酒囊饭袋不用做任何事就能够得到顶尖的供奉，而这只是因为他们的血统。
“下巢属于工人阶级，或者说劳动阶级，那里规划勉强还能称上工整。工人和文员们需要一天至少十八小时待在车间或办公室。去重复的，麻木的制作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工业品，或者签发，整理他们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文件。”
“低巢，这是我最厌恶的地方，那里是大量的罪犯，疯子，被流放者所待的地方，他们每天都在试图从上层巢都排放的垃圾中找到一些吃的，或者加入这样那样的帮派进行自相残杀。”
维托克顿了一会儿，让瓦西里消化他所说的信息：“这些巢都就是帝国的构成。我对它，有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辛苦规划，劳动所得出来的生产力与工业品，要拿出一部分去供养那些什么都不做的顶巢和上巢废物？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无限度的压榨中巢的劳动阶级？没有大规模积累的熟练工人和对工业高度理解的技术人才，会让工厂的生产力与工业产出严重浪费。也许原本能一天生产一千把激光枪，因为没有熟练工人，导致一天只能生产一把。甚至这一把枪到了战场上没打几枪就会炸膛！
“第三个问题，低巢的大量人口为什么要任由他们腐烂？越庞大的工业文明就需要越庞大的工人阶层，现在帝国在正在光复银河的大远征阶段，对于工业品的需求是无限的。我们应该把他们全抓起来丢进劳改营和课堂，一边生产一边学习，不听话就用鞭子，鞭子不管用就开枪！军队手上的激光枪又不是烧火棍！”
说到这里，维托克停了一下，讲了一个冷笑话：“除非那些军人手上的枪是中巢工人生产出来的。”
显然瓦西里这个严肃的军人喜欢这种冷笑话，他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连眼泪都出来，瓦西里费尽力气止住笑容，用手指擦了擦眼泪。
笑容停止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样子。瓦西里站起身：“那么，请允许我加入帝国的军队，从一名最普通的士兵重新做起！”
“我可不至于让你真的去重新做起，”维托克微笑着对瓦西里说，“我会让你成为阿斯塔特……年龄超了也没关系，我能让你百分百挺过去。”
“不过现在，我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维托克把手放到了瓦西里的肩膀上，“跟我去插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