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NO.97：不认命

所有中层都到后，大家终于等到了裘尔。

他坐下后，会议才算是正式开启。

普利顿紧张得手握不住笔，维斯小声问：“长官，您没事吧？”

“别问。”他皱眉。

李查普曼倒是淡然。他表面上无负面情绪，一副运筹帷幄的必胜样子。

裘尔清清嗓子，“薄荷，我也听说了一些，但还是想听你来陈述清楚。”

薄荷脸微微抬起，下巴对着他们。她不屑地瞥过这些对于她来说的愚蠢人类。

“那我就讲清楚点。在我跟我老公—————”

“咳咳。注意措辞。”约书克拉说。

洛克烊说：“哇，语言措辞长官出动。”

“……”约书克拉的脏话险些骂出。

薄荷白了他一眼：“我老公比赛期间，我发现了哈珀的不对劲，然后我从他的脖子里掏出了一种球状物体，然后它在我手中自焚了。我跟我老公知道肯定是有人暗害哈珀，就装成了护士和清洁工抓住了伺机伤害哈珀的人。就是卢科林教授……”她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裘尔问：“那……为什么是哈珀？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怎么会被人害……”

“因为他的调查。”薄荷说着，把手里的档案袋甩在了桌上。“他在调查从荒原窟回来的事情。这些事都是我在他办公室里找到的。他一直带着一群学者在查荒原窟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准备往上报，希望总长官批准再次进入荒原窟调查。”哈珀的能力非常强，短短的几天已经调查出来烛龙神的封印壁画和孕育的四只巨兽了。

薄荷坐下跷起腿：“说白了，就是哈珀的调查挡了一些人的路，他们不能允许哈珀接着调查，把真相揭露，所以他们要害死哈珀。”

裘尔问：“那为什么是卢科林教授？”

“……”薄荷梗住。

洛克烊回道：“大家有所不知，害哈珀躺在病床上的并不是卢科林教授。他的出现，也让我和薄崽出乎意料。”他的眼睛，犀利地看向了普利顿。

普利顿猛地坐直：“你干什么？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官，你现在归我管！”

“如果不心虚，你威胁我做什么。”洛克烊睥睨地看着他。

普利顿在心里求李查普曼救自己。

但李查普曼无动于衷。

薄荷对裘尔说：“看到了吗？区长大人，真正的犯人已经就范了。”

裘尔看向普利顿：“是真的吗？为什么？”

普利顿开始狡辩：“他俩出了名的心理变态，肯定是污蔑我啊。我就在赛场上见过他们的朋友而已。不信的话，可以去查询监控的……他俩早就看我不爽了，所以就等着找个机会陷害我呢，一定是这样——————”毕竟是他逼着洛克烊进入了一个他不愿意进入的世界，洛克烊害他的理由有很多。

在场的其他人不敢擅自插嘴，生怕把自己卷进去。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让大家陷入进了迷雾中，看不清摸不着了。

艾尼白略焦急地看着薄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薄荷别蹚这趟浑水。

薄荷对普利顿说：“是啊，你说得很对，我跟阿烊的确是有污蔑你的原因，但请你想清楚了，我们是会去污蔑人的性格吗？你有必要让我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进行污蔑吗？这件事如果要司法局调查你敢吗？监控查不到没关系，只要你做了，就肯定会有痕迹。没有什么密不透风。”

普利顿攥拳。“我只能说，我没做过，我没有理由去害哈珀。”

约书克拉张张嘴，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没错。”李查普曼开口。

裘尔瞪向他，似乎在说“你又要干什么、”。

“普利顿如果为了捂住哈珀调查烛龙神的真相而去害他，那可就太奇怪了。他一直对荒原窟的未解之谜很上心，除非他是烛龙神的追随者。但这又不可能。”李查普曼说。薄荷接话：“是吗？我上次告诉了总长官，我们帝社可能存在内鬼。不然不可能任凭许德拉组织逍遥作案，您觉得会是谁呢？”

李查普曼丝毫没有被薄荷的气场震慑到。“哈哈哈。是啊，是谁呢？可能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我们能知道的是——————现在有人因为袭击哈珀被抓了，证据确凿。现在正在审讯室哦。而且……很多人应该不知道吧，这个人是有前科的。”

薄荷的心猛被捏住。

他此话一出，会议室的人都起了疑惑。

“什么？”维斯先开的口。“您说的是……卢科林教授吗？”

艾尼白有些不悦：“话您可不能乱说，在座的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卢科林教授的学生，您没有证据不能诋毁我们老师。”当年她还没跟薄荷掰的时候，也受了卢科林不少照顾，他甚至还在自己跟薄荷绝交之后帮忙说和了一段时间。

洛克烊看向薄荷，心里顿时明白了李查普曼到底说的是真假。“李查普曼长官，无论如何您不能在这里不经别人允许公布别人的隐私吧？”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隐私可言？犯事的人无隐私。”李查普曼不掩对洛克烊的轻视。“卢科林之前也是宇宙通缉犯。”

薄荷猛地想冲过去，被洛克烊摁住手：“别，我们这时候打他不占理。”他们俩总得有一个保持清醒的吧。

果然，所有人大吃一惊。

“不可能吧……你不要乱说……”艾尼白小声说。

李查普曼轻哼一声：“你们可以去调查他的档案，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我也没必要为了说赢薄荷和洛克烊在这里造谣。”

薄荷全身的力气都在抑制着自己不要揍他。

裘尔重重咳嗽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普利顿你也有嫌疑，就也先去审讯室等着吧。薄荷，你们有证据吗？”

“有，我们会把证人带来的。”洛克烊替薄荷回答。

裘尔点点头：“好，我会让司法局在卢科林教授的事上调查清楚。剩下的人，都不要松懈，配合工作，随叫随到。”

“为什么————我并没有做啊——————”普利顿当然冤枉，他只是帮李查普曼跑腿，现在倒是自己栽进去了。

李查普曼对他说：“你放心吧，你如果什么都没做的话，自然不会在你头上扣莫须有的帽子的。”他暗示完普利顿，果然让其安静了下来。

维斯问李查普曼：“那您说的卢科林教授的事，是真的吗？”

这才是在场好奇的事。

“真的啊。他当年不小心杀死了一家四口，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逃跑。那是他上学时候的事，可以查到的。”李查普曼说。“但因为有人保他，他在监狱中的成绩也实在优异，就破格让他在威斯德慕考学了。最后竟然还破格做了老师……”

薄荷直接打断他：“那是因为这件事是误会，根本不怪他！”她有些激动，洛克烊伸手摁着她的肩膀。“崽崽你慢点说。”

艾尼白看在眼里，心里快要气出火了。

尼考特连忙问：“薄荷，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教授不该是这样的人吧？”

薄荷看着得意的李查普曼，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如果她继续暴怒，那李查普曼就得逞了。“李查普曼，你这么了解的话，怎么不说清楚呢？他为什么杀人？”她抬起下巴，用一种轻蔑的姿态看李查普曼。

这下换李查普曼说不出话了。

薄荷说：“为什么教授能去威斯德慕教书，因为通缉令早就撤销了。他早就不是宇宙通缉犯了。他在上学的时候被校霸一样的人物威胁了，因为教授出手保护了被霸凌的同学，所以被霸凌团伙盯上了，他们欺负教授，各种欺负，教授每次都会反抗，他们眼看没有办法霸凌教授，就转为霸凌跟教授关系好的学弟——————教授为了保护学弟，在焦虑中想到了最错误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他在校霸的包里放进了微型炸弹，可放进去他就后悔了，因为校霸上的车，是他父母的车。车上不单单是他，还有他的父母和弟弟。后来，他们一家四口全死了。教授想到了自首，却被他的学弟拉着逃跑了。带他走的学弟，也是当初把微型炸弹交给他的人。”她只能缓缓地说着，保持她的冷静。

洛克烊在桌子下面一直牵着她的手。

讲完后，薄荷冷冷地撇了一下嘴角。“当然，最后抓住了教授。也调查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个校霸逼死过不少人，死者里还有不少是被他强暴的孩子。这也叫有罪吗？李查普曼，如果我今天不说明，你就模模糊糊的让所有人把教授想象成一个恶人了吗？”

李查普曼诡辩：“但是——————现在卢科林就是要杀死哈珀的凶手啊。他是被你这个正义的学生擒拿了哦。还是他最爱的学生。”

薄荷咬牙。

“操你妈的……李查普曼，你能活到现在你就偷着感谢法治社会吧。”洛克烊站起来用身体挡住薄荷：“你这么为老不尊你家里人都知道吗？哦，你貌似是个孤儿……”

“……他妈的，我年纪没那么大——————”李查普曼成功被洛克烊惹怒了。他站起来的瞬间，洛克烊下意识微微抬起胳膊，护住背后。

艾尼白也准备站起来反驳洛克烊，可此时裘尔拍桌：“本来好好的会议——————别吵架！！虽然我不对，我为了听卢科林教授的事也一直在这里待着，但你们也太无视我了吧？！李查普曼，孩子们说你难道不是吗？哪里有跟小辈吵架的，就算卢科林教授真的跟这些事有关系，你也不该出卖他的隐私！”

“卢科林跟这件事没关系——————”

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费曼斯冲了进来。他难得没有把他的金发一丝不苟地梳好。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衣着怪异的女人，女人一进来，室内就满是都是奇怪的香味。

费曼斯说：“这是狄波娜老师——————”

薄荷睁大了眼睛。

费曼斯喘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缺席会议的，裘尔区长，狄波娜老师看到过卢科林，他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卢科林，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松了口气般地惊呼。

狄波娜手里捏着一串镀金菩提：“是啊，是啊……的确是这样的……如果有任何人需要我，我可以演示——————”

“那就有劳老师了！”裘尔当然同意。

剩下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听到这话，薄荷站起来，瘫软地趴在洛克烊背后。

裘尔请狄波娜出去，剩下的人都跟着往外走。

洛克烊小声嘟囔：“费曼斯这么上心教授的事……”薄荷环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因为他就是教授的那个学弟。”

拉过薄荷，洛克烊眼睛瞪大：“不是吧？费曼斯都这么垃圾了，卢科林教授竟然才等到托尔西林事件之后才跟他绝交？”

薄荷神情疲惫：“对啊。我也觉得卢科林教授脾气太好了，所以这件事，我怎么都不信。”洛克烊伸手摸摸她的脸，“我们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因为教授真的不像是那种人。”

出了会议室，外面走廊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而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大家几乎都在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也不乏有很多是卢科林教过的学生，他们都不太相信卢科林会是犯人。

狄波娜进了审问室，薄荷拨开人群挤过去。“狄波娜老师，您要对教授做什么？”而狄波娜没有回答她，只是闭上眼点上了一炷香。

薄荷隔着玻璃看着卢科林，他没什么表情，这让薄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让我进去——————”

“哎，薄荷——————”

旁边的人没拉住她，她进去面对卢科林。

“教授……”她半蹲下来，仰视着卢科林。卢科林跟随着她的动作看她。

“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告诉我可以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您告诉我，我好去帮您啊。”薄荷棕色的眼眸中全是恳求的情绪。卢科林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薄荷，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是好像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我，你会相信吗？”

薄荷用力点头：“我信——————我相信的——————您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行了————”

突然，卢科林伸手要欲掐住她的脖子。

“啊——————”一股电流从他的手铐里蹿至全身，他疼得抽搐了一下。

「哗啦——————」

洛克烊推门进来一把拉起薄荷，“别他看了，走！”

薄荷的心也跟着抽疼，她闭上了眼睛。

洛克烊并未对薄荷说其他安慰的话。“珂里桉到了，在外面等咱们呢。去接一下。”薄荷颓丧地靠在他手臂上，“好……”

两人刚走，狄波娜面前的香突然断了。

“怎么样？”费曼斯紧张地问。

狄波娜用只能她听见的极小声音神神叨叨地说：“来自阴间与阳间的声音说……卢科林身上的东西需要追溯到三年半之前……在一个人间深渊……这里就是答案……额——————”她眼睛猛地睁大：“什么？刚才走的人里面，有这个世界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