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NO.93：出名的机会

在咖啡厅结完账，天都黑了。

洛克烊拿着账单有些惆怅：“蛋的。这一把赔进去咱俩三个月的工资了。”薄荷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错了：“下回我把他拎出去揍。”

“哎，知错就改就是乖崽。”洛克烊揉揉她的后脑。

珂里桉在旁边无语住了，“你不是应该劝薄荷改一改脾气吗？”

“不行。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我不要她为任何人改变。”洛克烊坚定地看向珂里桉的眼神，珂里桉宁愿违心地说他装逼也不要承认他很帅。

薄荷开心一笑。“珂里桉，你如果实在害怕的话可以去我们家。”

“不去。你俩离我远一点……”

「滴滴」

洛克烊和薄荷的通讯器同时响了。

在看到消息后，洛克烊面露难色。薄荷瞪了瞪眼睛，“操了。星洲大赛的通知。阿烊被排比赛了。”

洛克烊为难地捋了一把头发。“我……其实我根本不想参加你们信吗。”

“我们信啊。”珂里桉说，“但是你的确因为这个变得出名，得到了很多明星的……你知道的，明星的便利。特临木之光嘛。”

洛克烊叹气尽显无奈。“哎，崽崽……我看你在星洲排行榜上的排名是第五，那前面的几个得多厉害才能打过你啊？”

“因为我隐退了嘛，所以排名就降了很多。而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真有比我强的。”薄荷靠着洛克烊。洛克烊问：“我看了，第一名叫约夏沃·阿萨古。怎么没见过他啊？”

“在帝社做高层。咱们这个级别的基本见不着。我跟他交手过一次，最后一分钟，我不知不觉出了场，输给了他。”薄荷并不恼火，她早就过了在乎输赢的年纪了。珂里桉问她：“这个人是三十九岁吗？”

“应该是吧……”薄荷也不清楚。

“那他真的没什么风度，跟你一个小孩打。还是女孩。”珂里桉说。薄荷回它：“他在格斗场上不把我当小孩，甚至是当女孩才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洛克烊欣赏地看她一眼。“好了，怎么扯到这方面了。珂里桉，你跟我说在卢科林教授家看到的东西是真的吗？”

珂里桉笃定地点头，“我确定我没中幻术。就是真的。”

薄荷神情躲闪了一下，但还是决定面对。“其实珂里桉撞上夜影迪伦我就知道，教授一定有问题。但是我……”

“啊，算了算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又不拯救世界，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洛克烊伸手搂着他俩，“我们去喝酒吧。好久没喝一场了～”

薄荷有些不甘心，“我还是想查清楚，我们从威斯德慕回来明明查到了很多的线索……”

“不想了行不。你越想就越痛苦。喝酒去。”洛克烊骨子里到底是个丧人，他不愿意去沾上不关自己事的事。他快要人到中年了，摆在他面前的根本就只有两条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和等待世界灭亡。

谁爱成长谁成长，谁爱抗争谁抗争。他就好好做个喘气的死人，数着入土的日子。

帝社中，世护队办公区还在亮灯。

哈珀带着几个魔法社的研究人员正在办公室研究着他拍下来的照片。

费曼斯突然进来：“我说你们几个，如果没事做的话，帮我去搞一下选票。李查普曼长官给我下达的任务，我好心把露脸的机会给你们做。”

“我们在这里的做研究。我们在研究壁画和荒原窟神庙的——————”有人解释。

“随便啦。”费曼斯打断。哈珀烦闷地皱了一下眉头。“我说费曼斯教授，现在大家都在研究荒原窟和从荒原窟带回来的尸体，您也不要每天无所事事地闲逛了。哎？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啪——————」费曼斯拍了一下桌子。

“不该问的你少问。我要是发现你现在这么不服管教，我当时不会推荐你进帝社，就该让埃迪森进……”费曼斯嘟嘟囔囔，哈珀忍下想白眼的冲动，他深吸口气，接着带人查找资料进行研究。

费曼斯讨了个没趣，只能出去命令巡护队贴选举海报了。

“……嗯，这些从荒原窟挖掘出来的石块可能是一种文字记录，包括，那些石壁可能也是当时的记录。把之前流传下来的文献资料再筛查一遍，说不定能发现出来一些别的东西。”哈珀指挥着学者们。

“哈珀队长，那剩下从荒原窟中带出的那具尸体，还要继续研究吗？它已经彻底变成花木了。”外面进来了魔法社的人。哈珀说：“这个我们听裘尔区长的话，继续观察吧。”

他翻着之前遗留下来的文献，突然猛地精神。

“这份《史前记录》是谁带来的？”哈珀问。

一旁的人说：“从档案库拿的。都是原始文字……”

“我知道啊，所以我能翻译啊……”哈珀指着上面的的图画，“这个神庙宫殿的墙壁，好像就是……我拍到的壁画……上面有记载的，这个神庙宫殿，是当年侍奉烛龙神的宫殿，烛龙神被勇敢的四位正义巫师打败后，他们用石壁，写下了光辉，并永远封印了烛龙神四只孩子……”哈珀拍头：“我明白了——————”

其他人也大悟。“现在在荒原窟的其他区域见到的石壁和巨兽，都是活了四千年的烛龙神诞下的怪物？”

哈珀坐下点头：“是……而且烛龙神的追随者一直都没有消失，就是许德拉。他们现在还在迫害无辜的少女……神明啊。”他脑子空白了一刻。“啊，下面的我不太看懂了，我需要卢科林教授。”

他队里的人说：“那我们去联系？”哈珀把手中的资料收拾好，“明天吧，现在都几点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一听休息，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哈珀也累了，他点开通讯器上的投屏想上一会儿网。

“啊，星洲大赛出新赛事了？洛克烊对战……泰巴伦？”有人惊讶地说。

办公室里的人都凑了过去：“哇，洛克烊不是才五十名吗，杰米·泰巴伦可是地三十五名啊，这跨度有点大吧？”

哈珀在一旁静静听着。

“但这一把万一赢了……洛克烊可就是第三十五名了。”

“那你说，还值得搏一搏？”

“嗯呢~~”

哈珀默默发出了一条讯息。

「加油啊，洛克烊。」

洛克烊喝完了一杯香槟，珂里桉给他续上。“谁啊？”

“哈珀祝我成功。”洛克烊喝了一口酒。薄荷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删了。又不是什么朋友，发什么发。”

洛克烊专心喝酒，“已经删了。我说的讯息。”他抽了口水烟，吐出大股的烟。在昏暗的地方升腾扩散。薄荷也续上了香槟：“影响心情。咱们仨去蹦一蹦呗~”

珂里桉实在没力气蹦了。“我年纪大了，算了，你俩蹦吧……哎，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哈，哈珀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挺好的，怎么薄荷你这么烦他啊？”

薄荷抽了口水烟：“因为他脑子有病。给你们讲一件我们上学时候的事吧。当时大家出去执行校外任务，需要露营，在这之前我们抓住了一只人面鸟的幼崽，这种鸟有毒的。那只幼崽太小了，几乎只有……啊，只有老公的巴掌那么大。哈珀死活要留着它，说什么万物皆有灵，不给它灌输伤人的意识它就不会伤人，以后他要送进动物园巴拉巴拉的。我们被他烦住了，就随他去了。结果大家晚上睡着后，全部被那只异种兽咬了，全班住院。成就了威斯德慕校史上最大的一次集体中毒。”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克烊和珂里桉笑得喷口水。

薄荷狂翻白眼。“我有时候会怀疑，他执行完任务后会不会跪地给死掉的异种兽磕三个头。”

“真有意思。可惜我们都没上过学。”洛克烊说。珂里桉看时间，“啊，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了。我要把我房间的每个缝隙都堵上，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的……”洛克烊抽完最后一口烟，“嗯，随你吧～崽崽我们回去了。”

薄荷放下酒杯，“真的太少了。一瓶酒才能喝几杯啊……”

“咱俩这个月不能大手笔了。”洛克烊提醒。但薄荷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珂里桉强烈的要求下，洛克烊和薄荷把他送回了家。等两人回到特临木区后，已经快要凌晨六点了。

小商小贩们已经在开始出摊了，他们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疲惫和无精打采让人看着莫名压抑。

“一份十一月份的彩报。”洛克烊掏出身上的零钱买了一份报纸。薄荷扯扯他的手，“在干什么呢？你平时不看报纸的啊～”

洛克烊腋下夹着报纸，低头去看时间。“嗯，不看报纸……哎，崽崽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早餐？”

这下薄荷高兴了，“好啊～我就喜欢吃上次的那家店，甜辣面～”

“大早上应该不开门吧。喝鱼翅汤吧。”洛克烊把彩报递给薄荷，“我是不看报纸，但上面有我需要的东西。你看到这个背面的优惠券和打折乘车票了吗，我得剪下来，然后去消费的特价超市买东西。这样比较省钱。”

两人坐下喝汤，是鱼翅汤摊子上的第一批顾客。

薄荷拿着彩报翻看，“优惠券，哇……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她光专心看着彩报，洛克烊伸手挡在她脸前让店家扬起的粉尘别刮在她脸上。鱼翅汤下锅，都是半成品，烟很快从锅里滚了出来。

洛克烊说：“你得知道啊，咱俩现在卡里的钱可没法让咱俩随心所欲了。你干碎的可是家高档咖啡厅。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奖金拿，如果实在没钱了，我只能接着去夜场看场子了。”

“你太帅了，不行……”薄荷下意识说，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彩报上的优惠券。洛克烊故意逗她：“你要是不想让我回夜店赚外快，就只能求你家里面了——————”

“卧槽。”薄荷突然拿起彩报：“能不能选一张咱俩好看点的照片？”

“……”洛克烊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也有些想打人。两个人模糊到不行的人像被放大在彩报上，照片还被锐化了，人的皮肤泛黄，看着跟蜡像没什么两样。这张照片是在过马路，两人牵着手神情都在放空，空洞的眼神让两人的样子更不像活人了。

洛克烊说：“这他妈的是监控截图吧？”他汗颜。

“对啊，明明平时网上都有好看的偷拍，怎么偏偏选了个这么丑的……”薄荷放下彩报，他俩的早饭被端上来。洛克烊示意她吃饭。

薄荷小心地把彩报上的优惠券裁撕下来：“阿烊，我还没有去过特临木区的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那可不是你能接受的了的。”洛克烊说。薄荷低头喝汤：“我什么接受不了啊。”

洛克烊搅着汤，“有很多底层的青少年，怀着要赚钱，改善生活的抱负去到社会上，却发现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梦想。然后被残酷的规则和现实所打败，渐渐的失去了希望的能力，就顺从自己的堕落，在社会最底层的地方苟延残喘着。”

薄荷吃着饭，“或许不是苟延残喘，他们只是在自己最舒适的道路上躺着罢了。”

“躺着……”洛克烊忽然觉得薄荷这个词有些意思。薄荷说：“对啊，躺着而已。没有欲望没有方向，他们合理地当着让自己舒服的废物，也没有危害任何人吧？所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只要不跪着，有何不可？”

像是被她的话触动了一样，洛克烊不由得笑了一下。“我老婆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酷的女孩。”

“啥？”薄荷被他的话惹得不禁笑了，“我？我不酷，我可俗了。我在遇见你之前是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爱我，无论是谁都好，只要来爱我，把我当做他的挚爱、他的一切，那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爱他。”说到最后，她眼中略带忧，凝望着洛克烊。她也只是个普通的俗人，她拼命地想逃离世俗，却也为世俗沦陷。

起身上去亲了她一下，洛克烊伸手，“走吧，这会儿超市应该开门了。”他是那么极端地喜欢薄荷，喜欢到想在她面前自杀。

“嗯~~”薄荷平复了心情。伸手拉上洛克烊的手。

两人没有坐车。一夜没睡的两人出奇地精神。

“阿烊，我刚才看到报纸上说，现在特临木区的年轻人都在模仿你，都想要成名。不但能娶乌佐里区的贵族小姐，还能进帝社，做阶级飞跃……但，他们都是怎么模仿的啊？”薄荷实在哭笑不得。“整容成你的样子吗？”

洛克烊点烟：“不知道。但这应该能成为他们出名的念想和机会吧……”吐出烟，前面的路灯突然变得昏暗，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他拉着薄荷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