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NO.91：惊魂现场

“把楼道里的垃圾扔掉之后要喷清新剂。”公寓管理员说。

珂里桉点头，“我知道了。”它故意压低帽檐不让人看到它的脸。作为人兽最好的地方就是不会惹人注目。

珂里桉佯装拖地，待走廊没人的时候，他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到卢科林的房间门口，轻轻一拧，房门轻而易举地开了。

它溜了进去，开始按照它的记忆翻找着。

“啊……怎么不见了……”珂里桉念道着，它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如果不见了的话，说不定就是卢科林那天就察觉到了珂里桉在暗中观察他。

一旦想到这里，珂里桉就一阵后脊背出汗。

深吸口气，它从口袋里掏出试剂，把自己的爪子痕迹擦掉。看了一眼卢科林的书房，珂里桉进去翻找了一番无果。

“？？”

当它准备离开时，它突然看到地毯的一角好像掀起来了。凭着它跟洛克烊和薄荷混久了的敏感度，它觉得不对。

深吸口气，珂里桉二话不说就上去掀开了地毯。

“操……”掀开的瞬间它瞠目结舌。

地毯下藏了一个巨大的同心圆图腾。

好像是在搞什么祭祀仪式。

珂里桉感觉自己的狗毛都竖起来了。它颤颤巍巍地拿起通讯器拍了照，然后赶紧盖上了地毯。

哆嗦着拿着试剂擦着它的痕迹，无意中它看到地上的书本下压着几张纸。珂里桉眼睛一亮。

不会是……

过去一把抽出纸页，珂里桉吓得咳嗽了一声。

这些纸页都是档案，不单有洛克烊父亲，还有不少不认识的人，都是特临木区的人，年龄都差不多，如果都活着那现在都过五十了。

看来卢科林的确是有些没有交代的秘密。

珂里桉只觉得世界崩塌。卢科林如此温柔善良，他如果存着这些秘密，为什么还会让珂里桉来家里，为什么对它这么好。

如果真卢科林有嫌疑，是伤害那些无辜的少女的罪魁祸首的话，珂里桉觉得自己不会对他进行讨伐。他没有伤害自己，他没有对不起自己。他能做的最大限度就是指认卢科林。

坐在地上，落地窗外的天很阴，它忍不住想发呆但它不能。

「咔拉——————」

是大门开了的声音。

珂里桉吓得一颤，慌乱之中它四下张望，最后决定一把蹿进卢科林的卧室。

它以最快的速度蹿到了床底下。之后它屏息，心跳不止。

可外面却没了声音。

好像刚才开门的声音是自己的幻听。

珂里桉捂住自己发颤的心口，它很想探出头看看，但身体很施了法一样，无法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珂里桉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小时。

而洛克烊和薄荷还在等它。他们如果联系不上自己肯定会来救自己的。珂里桉低头点开了通讯器，想看看几点。

意外发现洛克烊回复了信息：「我们结束了，现在在废品站。等你汇合」

“……”珂里桉咽了一口唾液。有些热，它吐舌却不敢发出声音。

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珂里桉试着睁大眼睛，转头想爬出去看看。

转头——————

地上侧躺着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床下的它。

“啊啊啊啊啊——————”珂里桉发出了一般人发不出来的声音。

这边，薄荷坐在废品站前的马路牙子上，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通讯器。“啊，已经快六点了。威斯德慕放学了。”他们早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现在想想，好像装学生真的挺刺激的。

洛克烊蹲在一旁抽了口烟，“珂里桉怎么还不回来？我这心一直提着。”

“要不……我去找它好了。”薄荷起身。“跟教授联系一下，说我们今晚不过去了，让他自己跟费曼斯喝咖啡吧。”

“啊，要不我去。你去盯着费曼斯吧。卢科林教授……有时候有些懵懵的，有点呆————”

“你才呆呢！”薄荷伸手拍他后脑。

“这是褒义~~我的宝儿。卢科林教授有时候就是有些呆，但很可爱啊，一看就是很单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不太会处理事的那种……”

薄荷瞪他：“你要是实在不会说话可以选择不说的。”洛克烊“啧啧”两声：“我么得文化……”

“你不但么得文化，你还么得脑子呢。我跟你结婚之前就让你去治病你到底去没去啊？”薄荷低头点烟。洛克烊呲牙：“就不去~~~”

起身去抓洛克烊的头发，薄荷毫不手软。洛克烊边举手投降嘴也不闲着：“哎呀呀，你喜欢这种啊，我怎么记得你没这癖好啊……哎呦疼，崽崽我生气了啊……松手……嘿，你今晚给我等着——————”

两人正在打闹中，洛克烊的通讯器响了。“珂里桉——————”这让两人瞬间停战。

「珂里桉，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隔壁的街区，我腿软，实在走不动了，你跟薄荷来接我一下……」珂里桉的声音都在颤抖。

挂掉通讯器，薄荷跟洛克烊飞速跑到了隔壁的街区。

珂里桉正蹲在一处橱窗下，瑟瑟发抖。

“珂里桉——————”薄荷先跑了过去，她伸手抱住珂里桉安抚着它，“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有我和阿烊在呢，没人能伤害你……”

洛克烊不解：“这是怎么了？你被卢科林教授发现了吗？”

珂里桉强迫自己冷静。“我，我没事了……没关系……神明啊……发生了一件，我……我现在想想，真是我跑得快，我用四条腿跑的……”

“好，好……你特别棒。”薄荷给它顺气，她的语气跟洛克烊安抚别人时的语气一样。三人起身坐到街边的公共座椅上。薄荷让珂里桉坐到她和洛克烊中间。

珂里桉坐下，洛克烊伸手给它呼噜着脑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珂里桉这时算是平静了。“我不是被卢科林教授发现的。我是被一个，浑身纯黑，戴着面具的奇怪人类发现的……我听到了声音后，立刻躲到了卧室床下，但外面没有声音，我觉得很奇怪，就想出去看看，然后，我一回头——————这个人就侧躺着，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他就这样看了我多久……我当时吓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我急中生智，扔出了一颗烟雾弹，闭着眼凭着记忆夺门而出，四条腿并用来逃命……你们知道那种恐怖片和犯罪现场的场景吗……”再回想起来，它仍很怕，都给自己讲哽咽了。

薄荷和洛克烊对视一眼。

洛克烊说：“浑身纯黑？”

薄荷说：“走路没声音？”

两人异口同声说：“戴着面具？”

珂里桉点头：“是……”亏它这么害怕还能把话说清楚。

两人接着异口同声：“夜影迪伦——————”

“什么？？！！”珂里桉感觉眼前都黑了，它竟然跟恐怖分子擦肩而过。

珂里桉的爪子还在颤抖：“竟然……竟然……他怎么这么变态……吓唬我干什么啊……”

“他为什么会去教授家？”薄荷有些反应不过来。洛克烊倒是冷静：“因为他也在怀疑卢科林教授啊。可能他跟珂里桉一样去卢科林教授家的目的是一样的。不然我想不出来他的目的。”

“有没有可能是跟踪我？”珂里桉发抖恶寒。薄荷安慰：“应该不会。他好几次跟我交手，我俩是平局，他如果是跟踪你，你根本跑不了。”

珂里桉皱皱鼻子，打了一个喷嚏。“你们是不知道那种场景，真的很吓人……迪伦真的太变态了……也不知道盯了我多久……”

洛克烊摸着它的头说：“还好还好，他变态不过薄荷。快快，薄荷安慰它一下——————说点别的转移一下它的注意力——————”薄荷点头：“好，好……珂里桉，我俩穿校服在公车上做了……”

“？？？”珂里桉的狗眼瞪大。

“对，两次……”洛克烊说。

珂里桉捂耳朵：“啊——————啊——————我更害pia了，我被污染了，你俩滚远点——————”

薄荷和洛克烊一人一边抓住它起身：“没关系，我们保护你……”

洛克烊说：“刚才卢科林教授跟我们联系了，咱们去咖啡厅……”

“什么……”不容珂里桉拒绝，他们架着它走。

可怜珂里桉遇上了这两个变态战斗机。

卢科林戴着他的新围巾穿过马路进了咖啡厅。

刚进去，他就一眼看到了在等他的费曼斯。

擦擦眼镜上的哈气，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费曼斯看到他轻咳了一声，“嗯，师哥来了。”他的样子很高傲。

“……”卢科林坐下。

“我按着你之前的喜好给你点了咖啡。”费曼斯说。卢科林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黑咖啡，说：“我不喜欢喝黑咖啡。”

“那你上学的时候每天一杯……”

卢科林说：“那是因为我上学时候要读书，我总是犯困。”推开面前的杯子。“有事没有？还是说，今天找我来只是追忆过去的？”

费曼斯笑笑。他脸上还有疤痕未愈。“师哥，我们都多久没有像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东西了。”

“……”卢科林呼吸困难。他靠在靠背上问：“我要在这里待多久？你才能让我走？”

费曼斯表情突然严肃：“难道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师哥，我今天……是想让你好好发泄一下的。”

“？？”卢科林一脸迷惑。

“你对我有什么恨，有什么怨气……今日一并说了吧。我听着，你说什么我都认。”费曼斯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卢科林无语得不知该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影响了我的生活？我根本没把你对我的伤害当一件越不过坎儿。所以我对你没什么可发泄的。你也不值得我的情绪起伏。”

两人之间迅速无话了。

坐在隔壁座位的薄荷、洛克烊和珂里桉都戴着帽子口罩，仔细听着他们的交谈。特别是薄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扇死费曼斯的机会

洛克烊住服务员，毕竟在这里什么都不点也不好。“您好，我需要……啧……”他看着菜单，有些说不出口，这里的东西都贵的离谱。

薄荷盯着费曼斯拿过菜单，她的目光不在菜单上。“要一杯覆盆子海盐汽水，一杯热巧克力三分糖，一杯西瓜汁不加冰。然后再来一份松饼一份西多士，松饼多要一份冰淇淋。”

“……”洛克烊冲服务员点头，“谢谢了。”

服务员下去后，他轻轻叹气。“我就是穷惯了，现在条件不那么艰难了，还是不舍得做很多事。”珂里桉安慰：“我也一样。”

“珂里桉，你仔细听一听费曼斯小声说什么呢。”薄荷对珂里桉说。

珂里桉竖起耳朵：“啊，好像是在说，他们上学时候的事……他好像在责怪卢科林教授。”

“什么……”

卢科林没有去掉围巾，也没有脱掉大衣。说明他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他就算生气也不会恶狠狠地放狠话。

“……师哥，您想想，这么多年，我有真正去害过你吗？没有吧。我一直都是为了你好的啊。”费曼斯虽然语气放软，但神情依然高傲。卢科林问：“那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把之前的旧事拿出来再说一遍是为什么？”

费曼斯双手交叉：“我只想我们好好的，回到过去……”

“永远都不可能了。”卢科林偏过头看着橱窗外。“我能做到最大的宽容就是不恨你。”

洛克烊分好了松饼，递给珂里桉，“给，这不带巧克力。”他显然已经不想听卢科林和费曼斯的岁月往事之谈话鬼打墙了。

“谢谢。”珂里桉咬了一口，皱了一下眉。薄荷盯着费曼斯，伸手拿叉子叉了一块西多士送进嘴里。

“唔——————”她险些吐出来。“好难吃啊，为什么里面是牛油糖浆……这家咖啡厅最低消费得三十个金吧？是怎么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的？老公你做的甩他好几条街。”

被夸赞后的洛克烊微微一笑，“牛油糖浆才是正确的，我在里面夹炼乳和花生酱都是错的……”

“但好吃啊。”薄荷喝了口汽水，“东西就是要创新才能活得久。”

「哗啦——————」

费曼斯因为站起来的太快把桌子上的杯子带掉了。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服务员立马跑来。

“不用——————”费曼斯让服务员离开。

卢科林眼中有恨意。

“这件事——————无论你怎么过不去，也没法让时光倒流了。难道我也要去死吗？”他坚决地说。

卢科林则说：“那我就非得原谅你吗？”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的表情了。他以为费曼斯会改，实则是他误会了。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有错。

洛克烊小声说：“啧，什么事啊，这么大的怨恨。卢科林教授可真够倔强的。”他看向薄荷，薄荷的眼中失神了。

她好像陷入了回忆，正在放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