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O.40：遇见性尴尬
费加城区的夜亮起一簇簇蓝色火焰，异种兽的嘶吼声犹如与神明对立的魔鬼惨叫。一只异种兽窜上了屋檐，洛克烊跃起一个翻身一枪下去打下来在逃异种兽。
异种兽摔在地上，洛克烊换枪，打烂了它。
护目镜上的地图显示这个区域已经没有异种兽了。
洛克烊拿下护目镜，点开通讯器：「普利顿长官，我汇报过了，要去避难所看朋友。」
普利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那里面都是人兽，别怪我没提醒你，染上病了自己去治。」他懒得再管洛克烊。
洛克烊交代了贾拉和麦杰：“我要去看看珂里桉，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贾拉担忧地说：“如果珂里桉没事，一定要报个平安啊。”
“知道了。”洛克烊往珂里桉所在的神堂反向去，那里归世护队保护，所以十分安全。
与此同时，薄荷擦了擦手上的能量液，收起了机甲也往神堂赶去。
费加城区的街灯都是橘红色的，有些像能量液的颜色，不是很亮，却有种莫名的朋克带感。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建筑都是吊脚楼，一栋挨着一栋，一层一层的屋檐叠起，跟特临木区的压抑魔幻不同，这里总给人一种神秘感。
薄荷穿过窄小的街跑上台阶，台阶边的窗子里是商铺和破旧的小饭店。她这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所以新奇地驻足了一下。
“嘶——————”
一直像狗一样的长着八条腿的小型异种兽从台阶下面朝薄荷扑来，被薄荷一个闪身躲过，她拍开机甲，一拳捶了下去，异种兽嘶吼，薄荷抓住它的上下牙一把撕开了它。
“妈的，浪费我的正事——————”
收起机甲，她又得擦手了。
穿过走廊，她跑出了建筑，神堂就建在一座山的山壁上，孤零零的一座立在山腰。神堂前的广场上坐满了人兽，乌泱泱的一大片，点着微弱的灯在祈祷和疗伤。薄荷踮起脚尖小心不踩到它们的尾巴。
“薄荷。”
“啊，特马奇。”见到之前的同学，薄荷随意打了个招呼。“你知道这里的医疗区在哪里吗？”
“在楼上。”特马奇说。“那里比较安静，比这里好一些。”他戴着大大的口罩，拿着文件夹像是在登记。
的确这里很乱，人兽的味道很大，凑在一起，犹如一盘糊了的面条，乱的不行。
薄荷说：“那我上楼了。”
“好……你要不要口罩？别感染了什么病了……”特马奇这句话声音很小，怕被人听见。
薄荷无语，想翻白眼。“你上学时候学习的理论都白瞎啦？人兽没有病，人类是不会感染上的。”
虽然上学时候学了，但真要到现场，还是十分膈应。曾经学习的理论知识都白瞎，他们固执地谁的话都不听。
冲他摆手，薄荷进了神堂。
一进去她就被稍微震了一下。
神堂里满满的都是人兽，地上铺着毯子，它们疲惫地靠在一起，一旁摆满了生活垃圾，还有很多人愿意交钱去二楼医疗区寻求一个舒适。
薄荷看着它们的样子，什么动物都有，的确会让人类产生一种猎奇的抵触。
亮出身份卡后，薄荷迅速上楼。
“你有家人吗？”一只边牧犬人兽医生问珂里桉。
珂里桉躺在临时病床上摇头：“没有……”
“那没人给你签字啊。”
珂里桉忍着疼痛说：“我自己签字就不行吗？”
“他有家人——————”
两个不同的声音叠起，同时传来。
薄荷刚好赶来，她看着不同方向跟她异口同声的洛克烊。
两人对视，有种手足无措的尴尬。
谁也说不清这种尴尬是为什么。
珂里桉躺在病床上，心里诺大的感动：“你们怎么……”
还好它打破了尴尬，薄荷喘了口气，进了他所在的临时病房。“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也是。”洛克烊立马附和。
在场的人兽都想不到，珂里桉竟然有两个人类家人。
薄荷瞪了他一眼，坐在珂里桉身边，“你还好吗？到底是什么病？”
“犬类的通病，膀胱结石。”一旁的医生回答。“等一会儿我们就要把它推进临时的手术室动手术了，你们谁签字？”
薄荷站起来，洛克烊转过身。
“我来————”
“我来————”
两人又是默契的异口同声。
接着又是一阵尴尬。洛克烊快被自己的心跳加速折磨疯了。
薄荷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洛克烊转身看向她：“我怎么样了？我先认识珂里桉的，我给它签字怎么了？”
“不是，你现在还是通缉犯呢，能签字吗？”薄荷摸摸她的后颈，示意洛克烊的纹身。
洛克烊不满：“怎么了，通缉犯就不能签字给家里人动手术了？你也搞歧视啊？通缉犯就不能救家里人了？”
“不是，你——————”薄荷刚要跟他吵架，珂里桉撑着身体拉了一下她的手。
“薄荷，就让洛克烊签吧……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你是乌佐里区的人，给我这种人兽签字手术不好。”珂里桉示意洛克烊签字。薄荷转头：“可我不在乎啊……”
“签完了。”洛克烊一抬下巴，有些傲娇。
薄荷翻了个大白眼，冲他比了一下中指，坐到了珂里桉身边。
医生拿着文件夹走了，薄荷帮珂里桉垫上垫子坐起来。“这里还好，比较安静，这间屋子里也就只有你一个。”
“是啊，还算幸运。”珂里桉伸手摸摸薄荷的头，“真的麻烦你了。”
“别再说这种见外的话了。”薄荷心头有股暖意。洛克烊拉着椅子坐下，珂里桉关切问他：“你没事吧？你还能来看我啊？”
洛克烊靠在椅子上，双手插兜，“我跟普利顿说过了。现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等到平定了费加城区，可能就要判我的罪了。”
薄荷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珂里桉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硬挤出笑：“啊，薄荷也帮了不少忙。她为了帮我见你一面，被处罚了呢……”
“别说……”薄荷连忙给珂里桉使眼色。
洛克烊问薄荷：“你受处罚了？”
“跟你无关，是我跟他们吵架的。”薄荷转头，洛克烊本来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看她看向自己，连忙坐好。
珂里桉说：“我现在肚子很疼，我需要休息一下，薄荷，你跟洛克烊讲一下咱们在威斯德慕的发现吧。”
“哦，那你休息吧。”薄荷帮它躺下。洛克烊问：“威斯德慕什么发现啊？”
没搭理他，薄荷直接去外面抽烟了。洛克烊跟上她，两人靠在走廊里点上了烟。
“……你的臂环呢？”薄荷问。洛克烊答：“没收了呗。我都成这样了，他们怕我再惹出来什么事。”
没人的走廊，两人默默抽烟，气氛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我进去接着看珂里桉了。”薄荷准备掐灭烟。洛克烊说：“哎，珂里桉说你们有发现啊？”他尽量保持面无表情，虽然心里早已经沸水淤出。
既然他问了，薄荷就详细地给洛克烊讲了一遍，她从卢科林家到威斯德慕的事。她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呢。”
“那你也怀疑卢科林了？”洛克烊问她。他眼中有一丝清亮。薄荷大大的棕色眼睛瞥到了一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我向着教授。就算这件事跟教授有关系，无论牵扯多大的关系，我都不会怪罪教授。如果可以，我也能帮他辩护。”薄荷没办法去怪卢科林，他对薄荷太好了，她没资格去站在道德的高地审判责怪一个一心对她好的人。
这一下，让洛克烊心里酸得难受，他一把掐灭烟。“薄荷，你能不能有点底线？这是小事吗？许德拉作恶多少你不是不知道吧？事情没轮到你头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他一向洒脱，最近却越来越斤斤计较，甚至到了让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忽略洛克烊脸上温努的表情，薄荷抱臂：“就是因为这件事没轮到我头上我才这么说的啊。洛克烊，我不拦着你怀疑，你也别干涉我……哎？操，差点被你带沟里……你几个意思啊？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已经给我教授定罪了是吧？”就算都是真的，她也不想让别人瞎评论卢科林。
洛克烊冷声质问：“那你现在不是也怀疑了吗？你看到他的纹身了吧？”
“没有。”薄荷如实回答。“教授一直穿着长袖……不过那又怎样？兴许是搞错了也说不定。”她气场十足，跟洛克烊的气场互相排斥，猛烈碰撞。
洛克烊不想跟她见面就吵，他颇为无可奈何，“我进去看珂里桉。”
薄荷也生气，她开门自己先进去了。
珂里桉看到两人的状态就知道又是不欢而散，它拿起小桌上的零食递给薄荷，“别吵架……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薄荷拿着薯条桶，大嚼起了干薯条。她一脸不爽，表情竟还有些撒娇。
洛克烊坐在一旁，偷偷看她。
珂里桉对洛克烊说：“我这里还有很多零食呢，洛克烊你要吗？一直没吃东西吧……”
洛克烊就一直盯着薄荷的嘴。
她的嘴唇真的太好看了，大小正好，还很丰满。
薄荷扭头瞥了他一眼，他连忙将目光拿开。
“啊，我突然困了。如果要动手术了……那就叫我一声……”洛克烊结结巴巴，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薄荷就站在一旁吃零食。
珂里桉问薄荷：“很难受吧？你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哦，我这里有可冲泡的奶茶……”薄荷也不客气，二话不说沏了一杯，“没有啊，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妈带着去临时避难所慰问逃难的人类。虽然那些是建在格罗斯的避难所。我没来过费加城区里面……”
珂里桉好奇：“你妈妈？”
“对啊。哦，我妈你们应该听说过，叫盖·乐茨……”
“？？？！！！什么？”珂里桉一激动就肚子疼，它痛呼一声躺在床上抽气，“你妈是盖·乐茨？”
这一下连洛克烊都醒了，“你妈妈竟然是盖·乐茨？是那个‘乌佐里玫瑰’吗？”
“是啊。”薄荷懵懵地点头。“我长得跟我妈有那么不像吗？”
“不是像不像，是乐茨小姐好像是金发……”珂里桉回忆。薄荷点头确认：“是啊。她其实跟我一样是墨绿色头发，为了更亲民，让大家减少议论，就染成了金发。”她拨弄了一下头发，“但我无所谓了……”
珂里桉感慨：“你比你妈妈长得好看。但你妈妈身上那种神明的光辉没有人比得了。”
“你们也别太把她当成神了。她其实也有很多无奈的。”薄荷喝着奶茶，洛克烊躺下继续偷看她。
三个人等了快半小时，医生依旧没来，薄荷低头给约书克拉发完讯息，问珂里桉，“这里的医生怎么回事啊？到底要不要给你动手术了？”她嚼着零食往外看看。珂里桉无奈：“没办法啊，伤员太多了，如果不是我着急要动手术，可能都不会安排我上来。”
刚说完，医生便带人进来了。
“你们刚才谁签的字？”
薄荷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睡觉的洛克烊。
“啊——————怎么了——————”
“你刚才签的字。”薄荷不耐烦。洛克烊举手：“是我——————”
“好，你再签一个同意书就送进去手术了。”医生看了一眼洛克烊，又看看薄荷，“别让你男朋友睡在地上，一会儿把他当死尸拉走了。”
洛克烊险些笑出来。
薄荷瞪眼高声喊：“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们这么早就结婚了啊？才多大啊？”
“我们没有——————”薄荷就差揪自己头发了。
洛克烊说：“我们是仇人。”
“别听他们的。”珂里桉躺在床上即将被推走，“他俩早晚有一腿。”
“什么啊————”洛克烊大喊。
薄荷更生气：“珂里桉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一会儿见~~~”珂里桉冲他俩招手。
薄荷掐腰，“……”她伸手掏烟盒，却没有烟了。洛克烊适时递上了一根，“用给你点上吗？”
“还是柚子。”薄荷没让洛克烊点，她点上之后捏碎了爆珠。洛克烊也点上了一根，“我去把门关上。不然烟味飘出去了，他们会说的。”
“随你。”薄荷坐在椅子上叼着烟抱臂。
洛克烊坐在她旁边。
低头上网，薄荷能感觉到身边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别再看我了？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她实在受不了了。
“你还真挺好看的。我就是想不通，你这小玩意儿变态归变态，长得怎么这么漂亮啊……”洛克烊的样子又无奈又痴呆，薄荷气傻了。
“你再说一句，我捶爆你然后踩在你尸体上摩擦。”她冲洛克烊比了一下中指。
“……”洛克烊摸摸后脑，不再说话。
安静下来薄荷逐渐产生了困意。
洛克烊本来还在偷瞟，看她睡着，他开始大胆转过头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