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嗯，很润
“好，我还有北海公园的月票呢。”
陈巧巧还没划过船，一听欣然答应道。
东来顺到北海公园的路程是4公里，走路嫌长坐公交又得等好一会车。
这时许跃新刚买的自行车就体现出作用了。他骑车载着陈巧巧，没一会就到了北海公园门口。
公园售票处前边竖着木牌子，一次性票8分钱，月票2角，年票2元。
许跃新上前办了张年票，和陈巧巧一起去门口验票进公园。
北海公园自古以来属于皇家园林，历经数代王朝苦心经营，园内奇山怪石峰峦叠嶂，杨翠柳荫连绵不绝，古建筑鳞次栉比。
建国后，政府将园林修缮，供大众游览，到了乱糟糟的时期又关闭过几年，直到去年春天重新开放。
等去年年底开完大会，市里又投入资金，给公园进行过改造，新添了供行人休息的长凳、石桌石椅，还给一些古建筑配了简单介绍。
“真好，半年没来，北海公园又变样了。”
“上次和我姐过来，还没这些设施。”
陈巧巧看到公园面貌得到改进，心情很是欢愉。
“参与建设的各方都能从中挣到钱，也能带动经济循环。”
许跃新看到眼前崭新的设施，感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新气象。
“经济循环？”
陈巧巧从男朋友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稍稍思考了一下，而后受到启发若有所悟，
“建筑民工拿到工资去消费，增加供销社的销售额。供销社效益好了，给职工增加福利奖金，职工收入提升，再拿去购物……”
“这就是你说的发展循环，对吗？”
“没错，孺子可教。”
许跃新看着陈巧巧，和她露出会心的笑容。
许跃新打算时不时和陈巧巧普及一些后世流行的专业概念，这是他女友养成计划的核心内容。
燕京大学中文系78届，今后大概率是要从政的。
许跃新这样做，可以不断提升陈巧巧的认知，让她获得比这个时代其他人更为广阔的知识面，在女大佬之路上走得更远。
春风吹拂下，两人离北海越来越近，清波荡漾的湖水呈现在二人面前，系在岸堤上的小船随着水波起伏轻轻晃动。
许跃新上前出示年票，看船大爷给他解开一条船上的绳索。
年票附赠3次划船机会，是一次性票没有的福利。
岸堤和船之间有落差，许跃新自己先下了岸上船站稳，接着伸出胳膊拉住陈巧巧的手，对她进行鼓励：“别怕，船稳得很。往船头上跳。”
陈巧巧紧紧攥着许跃新的大手，鼓起勇气向下一跃，站到了船头上。
许跃新看出陈巧巧还是有点害怕，用胳膊稳稳扶着她的腰，帮助她从船头上走了下来。
“你坐这头，我坐那头。”
许跃新说完走到船的前方，双手抓起船桨。
看船大爷这时拿着根竹制船篙跃上船头，对着岸边一点，小船立即离岸向前方驶去。
接着，大爷又是纵身一跃跳上岸堤，船上只剩下许跃新和陈巧巧两个人。
午后的北海异常宁静，阳光慵懒地洒在水面上，为泛起的波光镀上金色。
许跃新挥着船桨向前划去，在水面犁出两道纯白的浪花。
偶尔，有一两只五彩斑斓的水鸟在船头将至时飞走，好似逝向天空的彩带。
每次划桨时，许跃新挥过锄头，抡过铁镐的胳膊上都会显出明显的肌肉，线条分明富有力量感。
陈巧巧和许跃新面对面坐着，一双青葱纤长的玉手叠在裙子上，沉浸在他划船时的健美姿态中。
“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会？”
划了一会后，陈巧巧拿出手绢，声音温柔体贴道。
“不累，先划到湖心再说。”
许跃新腾出一只手接过洁净素白的手绢，擦干额头上的一点汗。
载着两人的小船继续向前，不多时来到烟波浩渺，寂静无人的北海湖心处。
湖心的水清澈透亮，往下可以看见参差的水草，放眼往前即是琼华岛和上边的白塔。
陈巧巧从湖面掬起一捧水，感受着温度：“水好凉呀。”
等陈巧巧把水撒回湖中，许跃新向她递回手绢。
在陈巧巧接回手绢时，许跃新轻轻捏住她的纤纤玉手，似有似无地在她手心上划了两下。
“哎呀，好痒……”
陈巧巧娇呼道，想把手缩回来。
这时，许跃新在陈巧巧额头上亲了一口，闻到一股清新的发香，接着又在她肤如凝脂的脸蛋上亲了两下。
陈巧巧捂住泛红的俏脸，将脸蛋扭开：“不怕叫人看见……”
“天水苍茫，只有你我，哪来的人看见。”
许跃新看着女朋友娇美的模样，淡淡笑道，加大了摇橹力度，往琼华岛而去。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歌曲中的白塔位于琼华岛，许跃新回想着儿时熟悉的旋律，觉得说什么都得上去看看。
至于绿树红墙，就是京城人民常说的海里了。
琼华岛位于北海东侧，岸边是细沙堆成的河滩。
许跃新小船抵达滩前时放下船桨，和陈巧巧一起登岸。
船停的位置距离岸边有一截，他和陈巧巧脱下鞋袜，涉过浅水上前。
陈巧巧双手提着裙子，露出线条优美笔直的小腿，白嫩的脚丫踩在水里，透过清澈水面看得清清楚楚。
“我抱你上去。”
许跃新看陈巧巧小心翼翼提着裙摆，生怕被水溅到裙子的模样有点辛苦，索性说道。
“怎么抱呀？”
陈巧巧问道。
“很简单。”
说完，许跃新上前扶住陈巧巧纤腰，另一只胳膊托住她腿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哎？”
陈巧巧头一次被这样抱，赶紧用手环住许跃新脖子，以获得更加安全感。
两人的脸因此挨得更近，许跃新可以听到陈巧巧紧张的呼吸。
陈巧巧的半幅身躯也紧紧贴在了许跃新身上，许跃新此刻只剩下一个感受。
嗯……很润。
上岸后，许跃新把陈巧巧放下来，去岛中心参观白塔。
岛上树木郁郁葱葱，道路曲径通幽，等两人参观完毕时，已是傍晚时分。
两人坐在被白天太阳晒暖的河滩上，陈巧巧将秀美的脸蛋倚在许跃新肩头，和他一起看日落。
许跃新揽着陈巧巧的香肩，夕阳洒在他们身上，给两人披上温馨的淡金色。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许跃新轻声念道。
“好浪漫的句子。”
陈巧巧呢喃道，再次抱紧他的胳膊。
……
结束游玩后，许跃新把陈巧巧送到家，接着自己回去。
他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父亲许强和母亲吴燕，还有大哥，大嫂、妹妹正围坐在桌边等他吃饭，屋里亮堂堂的。
“小跃，恭喜你发表小说，从今以后就是作家了。”
“你们作家文具消耗速度肯定快，我们俩给你买了十支钢笔。”
一进门，大哥许立和大嫂顾秋云就面带笑容地祝贺道。
许立和顾秋云是在三年前结的婚，婚后他在中央财政干部学院担任讲师，专业方向为财政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子承母业。
顾秋云去年顶职接替家人，在一家国营企业办公室上班。
“谢谢大哥，大嫂，最近忙的事有点儿多，没来得及去你们那儿报喜。”
许跃新走到大哥旁边，从大嫂手里接过热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父母添了点。
“跃新现在出息了，我和你爸昨晚说起这件事还在高兴。”
吴燕喜气洋洋道，“咱们吃饭吧。”
说完，吴燕去厨房端饭菜上桌，有鱼有肉内容丰盛。
一家人吃着饭聊着天，很快谈到了许强恢复工作的事。
许强1958年时是二级教授，目前仅仅被恢复为讲师，一家老小都觉得很不公平。
“我觉得爸理应被恢复为二级教授，他自从工作以来为国家作过多少贡献，现在这样太不公平了！”
许立义愤填膺道，颇有几分书生意气。
吴燕一说起来也很伤心：“唉，不公平，实在不公平。老许他为了国家重大科研攻关，经常晚上不回家呆在实验室，凭什么说了两句真话就……”
“行了。比起那些中途去世，未能等到这一天到来的人，我已经很幸运了。”
许强眉头紧皱道，不难看出他在克制内心的情绪，“当讲师一样能为国家做贡献。”
“你要不去跟学校反映？他们办过那么多恢复职称的，总不至于独留下你一个。”
吴燕异常不甘心道。
“唉！问题不在学校这边，他们尽力了。”
许强长叹一口气道，仍是摇头，“我目前面临的情况找学校也没用，县官不如现管。有些事他们不好插手。”
“爸，你恢复职称的事儿，到底卡在哪一步了？”
许跃新始终静静听着，这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