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血眸复苏
青灵峰外
齐迹驾驭着飞剑化作一道深蓝色遁光由远及近，随后落地径直朝着山门走去。
坊市的拍卖会刚刚结束，他便告别了丘红，一心一意想要回归洞府。
察觉到胸前颤动的心魔图录，齐迹强忍兴奋，步伐稳健，朝着洞府走去。
“拜见齐师兄。”
守山修士今日一老一少，其中白发修士见到齐迹迎面走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嗯。”
齐迹点了点头，这修士年龄颇大常年守护山门，已然是认出了他，对方也没有拦下自己核验身份，于是他便径直朝着山门内走去。
“哎，这位师兄。”
这是一旁的另外一位年轻的守山修士似乎没有认出齐迹，挥手便欲阻拦。
“你！”
刚刚的那行礼修士挥手便拦下他的动作，而此刻齐迹也转过身眉头闪过不耐之色。
“齐师兄，没事，这师弟是第一次来，不懂事。”
那修士连连朝着齐迹行礼。
“哼！”
齐迹没有回应，一挥衣袖，似是恼火，径直朝着洞府快步走去。
“哎呦，阿运，你这个蠢货！”
刚刚的年长修士一脸恼火，看着身旁的年轻修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知道那是谁，你就敢上去拦？”
“叔叔！”
那被称作阿运的年轻修士似乎是有些不服气，扭过头，颇有些不忿，“守山规矩，来往修士均需核验身份后，才可进入，叔叔，此举岂不是坏了规矩。”
“哼！”
听得阿运反驳，那年长修士倒也不恼火，毕竟是自家子侄，只是冷哼一声，“你叔叔我在青灵峰多年守山，规矩我会不出清楚？”
“我告诉你，这位齐师兄才将将二十一岁，如今便已经是炼气八层的存在，而且本身还是一位炼器师，这样的一位存在，你能将其视作普通修士？”
“什么！二十一岁？”
年轻修士听得一脸诧异，他也是这般年龄，不过才将将迈入炼气六层，对方竟然？
“好了。”
年长修士似是看出其想法，轻轻拍了其肩膀，“阿运，你如今也成年了，整个沧海宗也就咱们叔侄相依为命。”
“叔叔在宗门内也待不了几年了，往后，在宗内凡事多几分小心，如这齐师兄，筑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谁会追究这样的问题。”
“对咱们来讲，就算将对方视作筑基修士也不为过。”
年长修士苦口婆心，一番诉说，被称作阿云的青年也是低头沉默着，终了，他抬起头看着齐迹远去的身影，低声应到：“知晓了。”
修仙界，伟力归节于自身，弱小修士的境遇比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
不过这些齐迹是不知晓了。
他此刻已然回归了洞府，确认周遭阵法开启，无人窥视后。
“那么开始吧。”
齐迹此刻心中激动神色已然无法掩饰。
只见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将玉盒打开。
一道通体暗红，丈许玉石赫然出现在齐迹眼前。
这便是那中州暗玉！
也就在齐迹打开玉石的瞬间，其胸前红光大放！
齐迹身上的衣物瞬间泯灭，他低头朝着胸前看去。
只见一道卷轴纹路通红，而其正中心，那常年紧闭的血色眼睛也是猛然睁开，其眸光幽邃，宛若一亘古存在。
齐迹这边正在观察着那血眸，突然，心魔图录似乎扭动了血眸紧紧凝视着齐迹，同时一道颇有些稚气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识海中！
“给我。”
这声音清脆稚嫩，不过却宛若魔音贯耳，响彻在整个心间，来回萦绕，不知不觉间齐迹双目无神，竟然已经伸手将那暗玉放至了胸前。
待齐迹在反应过来时，暗玉距离血眸已然不足一寸。
“不好！”
齐迹心中悸动，不管如何，突然被控制心神，他心中自然会产生些许恐惧，心念一动，便要抽离暗玉。
但也他恢复神识的瞬间，那血眸猛然一闪，随后那暗玉竟然破碎了！
“通宝商会不是说得紫府修士才能击碎吗？”
齐迹心中骇然，在他心中，对心魔图录也有猜测，来历未知，规格应该极高，齐迹甚至怀疑这是化神遗宝！
但，不管如何，在他理解，心魔图录应该是属于遭受重创，竟然还有媲美紫府的实力！
从图录发声，到暗玉破碎也就是一息的事情。
在血眸作用下，那暗玉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则破碎，一道道暗红色气息被血眸吸收。
齐迹望着这一幕，心中滋生了些阻碍想法。
也就在他念头出现的瞬间，刚刚那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再度于脑海中响起。
“兀那小子，某要乱想，老夫沉睡至今，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稚童的声音，言语间却是老气横生。
齐迹心中有不解，却是也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用神识恭恭敬敬回应道：“晚辈明白，定然不会打扰前辈！”
他刚刚也是疯了，竟然滋生了打断心魔图录的念头。
紫府一击，他能抗住？
而且，从他得到心魔图录，受了多少好处？
“唉，也是突然遭遇变故，心中有些慌了神。”
齐迹就伫立于原地，双手捧着那破碎的暗玉。
经刚刚图录出手点醒，此刻，他倒也没有原先那般紧张。
左右无事，他也低头看着血眸吸收暗玉，在血眸的作用下，那暗玉似乎是按照某种纹路破碎，其中流露出一道道暗红色气流。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随着暗红色气流不断没入血眸中，以血眸为中心图录似乎明亮了不少。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块暗玉彻底湮灭，其中蕴含的气流也随之消散殆尽。
“呼！”
随着最后一缕暗红色气流被吸入，血眸微微颤动，仿佛是经历长久干涸后终于遇到了甘霖。
这些气流让它仿佛重获新生，血红色的瞳孔在沉寂许久之后，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似乎是刚刚吸收了暗玉中的气流，这血眸似乎兴致不错，竟然和齐迹沟通了几句。
“兀那小子，坐吧，本尊和你说些事情。”
仍然是那稚嫩的声音，老气横生的言语。
齐迹此刻已然习惯了，恭敬地应声称是。
随后齐迹坐下。
血眸似乎许久未曾说话了，也和齐迹聊了不少。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血眸一直在说，齐迹只是偶尔应和了几句。
“这么说，血眸前辈你需要魂质才能修复自身？”
齐迹看着胸前的血眸，若有所思。
“对。”
血眸微微摆动身躯，随后悠悠道：“也是你小子聪明，知道本尊的意思，拍下了这魂质，否则，这先天魂质可不好寻。”
“嘿嘿。”
面对这疑似化神遗宝的血眸，齐迹也只好流露出憨厚的笑容，随后顺势道：“刚刚那暗红色气流是先天魂质的话，是否还有后天魂质？”
“后天魂质？”
血眸瞥了一眼齐迹，随后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后天魂质，当然有，而且你也接触不少了。”
“啊？”
齐迹脸上诧异难掩，随后面露不解之色，“我接触过，前辈说笑了，魂质之名，前所未闻，也就是跟着前辈才能见识到，否则我一个炼气…”
齐迹话语戛然而止，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太确定看向血眸，试探道：“莫非是，在下斩杀的那些妖魂？”
“哼哼。”
“倒也不算笨。”
血眸微微一笑，随后道：“本尊作为你难以想象的存在，提取生灵魂魄从中提取一缕后天魂质，修补自身，如此神通，你应该未曾听过吧？”
血眸似乎很久未言语，今日和齐迹说了不少东西。
从他口中齐迹也得知了不少魂质的消息，最后齐迹也提出了一个他的疑惑，“前辈，既然你有如此神通，那为何只能提取在下亲手斩杀的妖族。”
这个齐迹一直都不理解，否则，他都可以通过购置妖魂的方式来获取心魔点。
“哼！”
血眸冷哼一声，随即道：“你说得容易，提取魂质本就是逆天之事，如今本尊魂体寄存在你身上，还能遮掩一二，若是吞噬外来妖魂，因果一现，七重天劫转瞬便至，届时，别说你，此界都得遭殃。”
“原来如此。”
齐迹这下倒也能理解了。
“知道就好。”
血眸似乎也说了不少，眸子也黯淡了不少，似乎是疲乏了，“齐小子，本尊如今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尽快帮我提取魂质，早些恢复，我也能给予你不少帮助。”
言罢，血眸便欲闭目。
“哎，前辈等等。”
齐迹见对方要闭目，连忙出声道：“您苏醒后，心魔点，晚辈还可以都用吧？”
刚刚齐迹心神勾连图录，发现原本的面板似乎失去了踪迹。
“心魔点？”
血眸面色一凝，有些困惑，随即想到了什么，有些恨铁不成刚，“那东西是我用神魂秘法依据你内心所想制作的一个幻境。”
“什么心魔点，那是本尊的一厘本源宝气，你竟然用来提升你那劣质修为，还有那破烂炼器术。”
说着，血眸心念一动，下一刻，稚嫩声音在出现在齐迹识海出现。
“两道卷轴，交予你。”
“一为神魂秘法，一为炼器法门，仔细参悟，千年内，本尊保你登临此界巅峰。”
“另外，你的破境也不用担心，作为本尊的宿主，我会用本源宝气帮你打下道基，莫要让我失望。”
言语道尽，血眸声音消失不见。
齐迹再看向胸前的血眸，似乎也完全闭目。
“血眸前辈？”
“血眸前辈？”
“血尊？”
齐迹一连呼唤了三声，没有任何反应，有些无奈。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
齐迹望着识海中那两道卷轴。
“心魔点，换来两道卷轴，是亏了还是赚了？”
齐迹虽然脸上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失落，但是二者孰优孰劣，他心中是有数的。
刚刚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血眸便展露出了远超他在此界的认识。
魂质，因果，七重天劫。
此刻，齐迹已经不认为对方是化神遗宝了。
这八成是那传说中的仙界神物！
具体齐迹也不清楚，不过，他明白自己遇到了机缘，大机缘！
若是能得这血眸看重，扶持，未来前路便是坦途！
至于对方的考核，齐迹望了望识海内的两道卷轴，心中暗暗发狠，“法不传六耳，绝世道法便在眼前，我不会放弃！”
一念至此，齐迹取出蒲团坐下，双目紧闭，心神浸入识海中。
此刻的识海内，一黑一金两道卷轴。
齐迹望去，心神先小心翼翼朝着那黑色卷轴探去。
接触瞬间。
“噌！”
卷轴上似乎传来吸力。
下一刻，齐迹眼前的景象变了，周遭原本应是其识海，转瞬间却是一片星辰大海。
周遭不时有瑰丽流星划过，同时整个天地间似乎隐约有无数张规则大网在交相辉映着。
齐迹望着眼前这一幕便是有些痴了。
突然，他似乎有所感，忆起了此来的目的。
“道法，神魂道法！”
伴随这声呢喃，眼前的星空规则景象瞬间散去，下一刻，似远似近只见，赫然浮现了一道血目！
“这是……血眸前辈！”
齐迹此刻宛若一粒尘埃，望着宛若擎天巨柱一般的血眸，这血眸仿佛是宇宙法则的具象，规则之光从其中四逸而出，如星河般璀璨。
无数道细密而繁复的纹路在虚空中交织，它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的沧桑与厚重，又似乎蕴含了世间一切奥秘与真理。
在这只血眸面前，齐迹感觉自己就像是飘荡在无垠宇宙中的一粒微尘，渺小而无力，却又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吸引，无法移开目光。
齐迹呼唤了许久，这血眸没有反应，宛若一没有感情的死物。
也就在这瞬间，血眸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径直没入齐迹脑海中。
下一刻，他的耳畔传来轰鸣声，下意识便闭目盘膝坐下。
“观血海炼魂，化冥思为实质，以吾心映照苍穹，凝神魂于不灭。”
“溯本源，汲真意，汇涓流而成江海。心无旁骛，意守灵台，血眸之前，唯有魂力可鉴。”
“以血为引，以眸为镜，照见自我，淬炼神识，直至法则归一。”
这声音如同来自久远的道则之声，在齐迹的脑海深处回荡，恍惚之中齐迹似乎望到了星河之中一道血色身影悠悠诵念道。
时间似乎失去意义，许久齐迹睁开了双目，眸子中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刚刚血色身影是谁？”
齐迹喃喃道。
不知为何见到最后那道身影，恍惚之间，他却是见到了某些画面，是那位大能的记忆吗？
齐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思虑这些无用。
“主要是这道法门，有些逆天了！”
齐迹思虑着刚刚获得的传承。
“血眸观想法”
“以眸为镜，照见自我，淬炼神识，直至法则归一？”
“这道法门通过观想血眸可以不断提升神识，修至小成，炼气期便可媲美有筑基初期的神识。”
“最为珍贵的是这道法门似乎可以修炼到金丹期，而且后续似乎也是有法门的，只不过他的神识太弱无法承受罢了。”
意识回归识海，齐迹又看向另外一金色卷轴，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刚那般瑰丽场景了。
不过这道法门也是一样，他只能传承到金丹期使用的灵器阶，其余神识便承受不住了。
“两道法则，分开时间参悟吧。”
齐迹盘膝坐下，开始细细参悟这两道法则。
也就在其闭关第二天，其齐曦月和秦琅终于结束了任务，回归了青灵山。
二人上门过一次，却是因为齐迹过于沉浸其中，最终错过。
不过三人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却是被青灵山山巅的一位倩丽青袍身影看在眼中。
看着齐曦月和秦琅离去的声音，她挥手朝着捏碎了一道玉符，然后径直离去，一切巧无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