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其实，我家里着火了。
赤夜雪望着双目无神的森川光，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被血色掩盖。
她轻咬指尖，将血液涂在了森川光的额头上，接着右手在空中比划出一道魔法阵。
伴随着血光闪过，森川光手掌的斑纹逐渐黯淡，眼睛也重新恢复了清明。
“噗嗤——”
一口浊气掺杂着暗血，从森川光的口中喷涌而出。
“我......我还活着？”森川光死死捏住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直到现在，他的精神依旧有些恍惚。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短短几分钟，却犹如在地狱里煎熬了数十年。
肉体的痛楚虽然消散了，可他的灵魂却依旧残留着疼痛的烙印。
只要闭上眼睛，森川光的身体便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的痛苦。
痛苦，挣扎，绝望！
那种比死亡还恐怖的感觉，森川光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姑且重新再说一遍，对于魔女而言，契约是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赤夜雪冷声道。
“虽然没指望你能深刻领会契约的真正意义，但至少这份疼痛是真实的。”
“下次但凡提到契约两个字，就好好想想这份痛苦吧。”
赤夜雪眯着眼睛，用令人寒颤的上扬语调问道：“明白了吗？”
她的鞋跟轻轻敲击地面，圆润的响声在此刻却那么扎耳。
原本已经麻木的森川光，瞬间打了个激灵，他颤巍着点了点头。
俗话说得好，越疼越长记性。
今天这份超越肉体层级的痛苦，算是彻底给他上了一课。
契约两个字，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和这份痛苦捆绑在一起。
他能够看出来。
今天晚上的赤夜雪并不是为了取乐才蹂躏他，而是切实因为他违背契约而发怒。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赤夜雪要这么强调契约的重要性，但她眼神里的那份认真是强烈且真实的。
“我记住了……”森川光再次弱声喃喃道。
赤夜雪闻言背过身去，用不易察觉的音量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恢复成了森川光记忆中的那个病娇大姐姐。
“那么，不听话宝宝的惩罚时间到此为止......”赤夜雪的声音不再冰冷。
她妖艳的红色眼眸在森川光身上扫视了一番，故作哭腔道：“不过姐姐我还真是受伤了呢，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对我撒谎，现在还穿着她替你挑选的衣服。”
“这算是......对姐姐我的挑衅吗？”赤夜雪轻笑道。
“没，绝对没有！”森川光连连摆手，“撒谎的事情是个意外......”
“犯了错的男人都说是意外。”
赤夜雪用指尖刮过他的耳垂，轻轻细语道，“记住，我喜欢听话的宝宝。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给你奖励。”
她慵懒地舒展着双臂，吊带的侧面隐约漏出大块雪白，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在森川光的眼前。
“好了，把你那狼狈的模样收拾收拾。”
赤夜雪玩味地笑了笑，“周围的空间我已经施加了魔法，不会有其他人闯进来的。如果宝宝你觉得委屈的话，可以尽情地大声哭出来哦。”
“给你十分钟，我在门口等你。”
“那花野——”
森川光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一双充满冰冷与杀气的红眸，于是他只得哽咽着把话吞了下去。
哒哒—哒——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他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直至此刻，森川光的意识才真正完全地回归肉体。
他的心脏奋力鼓动着脉搏。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虽然知道赤夜雪应该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但他的内心还是一阵后怕。
森川光双目放空，含糊不清地散视着手掌已经黯淡的斑纹。
“契约啊......”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魔女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同时，他也开始后悔。
后悔当初草率地签下了那份卖身契。
“哎，贼船也上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花野同学那边，也只能抱歉了。”
森川光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敲了起来。
『森川光：啊，花野同学对不起！刚才邻居打电话来，家里那边好像电器失火了，我得赶快回去一趟。』
『森川光：改天会好好向你赔罪的！』
消息刚发出去，这边便收到了回复。
『花野幸：我这边不重要啦！森川君才是，家里那边一个人不要紧吗？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森川光：没关系，因为有邻居帮忙，所以事故并没有很严重，我回去也只是确认一下损失情况。』
『森川光：单我已经买了，今晚真的是非常抱歉！』
『花野幸：好了，森川君就不要再管我了，家里那边才更要紧。【熊猫抱抱】』
温柔，太温柔了。
刚才在赤夜雪那里受到的摧残和伤害，这一刻全部在花野幸这里得到了治愈。
森川光不禁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他怎么能忍心昧着良心，欺骗如此善良温柔的天使呢？
森川光手掌抬了又放，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他的手掌上还沾有赤夜雪残留的魔力，如果就这样扇了自己一巴掌，鬼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效果。
而且就算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他也不能动这个手。
毕竟是他亏欠了花野幸，用沾了赤夜雪魔力的双手打了自己，就相当于赤夜雪打了自己。
那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嗯，花野同学，这一巴掌我先替你留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亲手扇回来。”
森川光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三分钟，他起身推开隔门，发现洗手间内果真如赤夜雪说的那样空无一人。
“该说不愧是魔女吗？居然能用魔法做到这种事情，这不就和动漫里的领域一样了嘛。”
同样是魔女。
他只能骑骑扫帚满天飞，而赤夜雪却已经能用魔法实现各种堪称奇迹的事情了。
这就是野修和科班的差距吗？
森川光望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可恶，他一定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最后他要用最强硬的姿态，征服赤夜雪这座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