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吻
凤仙师姐轻启朱唇，念动咒语，指尖轻挥间，一道灵光闪过，幻化出一条巨大的灵蛇。
“哈哈哈，你真不走运，若是那天被我吃了，今天又何苦遭罪？”
灵蛇身形矫健，瞬间缠绕上李慕白的身体，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冰冷坚韧。
李慕白只觉四周空气一紧，灵蛇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片鳞片都似重千钧，压得他骨骼作响。
“啊——”
随着师姐法术的加强，灵蛇越缠越紧，李慕白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他试图运功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在这股强大的压迫下，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灵蛇张开血盆大口，两颗毒牙深深刺入李慕白脖梗，毒液渗透经络，他面色逐渐苍白，意识也逐渐不受控制。
他能感觉到凤仙师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条湿润血腥的信子，吐在他脸上舔了又舔，饶有兴致的问，
“你真的是合欢宗弟子吗，为什么你会血炼术？”
李慕白调用黄庭内经，勉强又恢复点意识，感觉凤仙师姐靠的又近了些，呼吸的湿气喷在自己脸上，只听她轻柔的说，
“还是说……你是炼血堂的卧底？”
“既然知道我是炼血堂的人，还不赶紧给小爷松开！”
李慕白就坡下驴，既然凤仙认为自己是炼血堂的人，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这个时候主动承认或否认都是错，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去猜测，去推理，让对方相信他所相信的，我方只需要诱导即可，此招名为请君入瓮。
“嗯？”
凤仙师姐摆着蛇尾，绕着李慕白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有些惊讶，黑心老人竟然在合欢宗安插卧底？
难道黑心老人也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凤仙明面上是丁香长老的弟子，实则为鬼王宗的卧底，她跟随虎杖长老深入合欢宗内部，二人都是妖，梦想着有朝一日学会剔骨术，置换妖身，修炼成人。
她卧底合欢宗多年，战战兢兢，唯恐别人发现她是妖。
每次蜕皮的时候，便是她修为最弱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将无法保持人身，只能原形毕露钻入小树林中蜕皮。
为了不引人注意，凤仙故意将主体分散为多个分身，可没想到有个分身被李慕白打死，致使自己尾部蛇皮没有蜕化，无法长时间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虎杖长老也由于李慕白被遣散回鬼王宗，留给她盗取剔骨术的时间不多了。
虎杖长老曾叮嘱她说，
“只有宗主令才能打开罪孽之门，但是若想拿走里面的秘籍，必须要用活人献祭，每次只能拿走一本，若是贪心，必会激起修罗神报复……”
凤仙这些天一直和夏竹腻歪着，她本想将夏竹献祭给修罗神，谁知苍天有眼，李慕白这个废柴也在这儿，既能杀了这废柴一雪前耻，又能换来剔骨禁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这儿，凤仙竟不自觉的哈哈大笑，“小小合欢宗也不过如此，连炼血堂也有反心！”
献祭是么……
趁凤仙心所不备，李慕白偷偷运用灵识，听到了凤仙心声。
现在唯一能保住夏竹这条性命的人，只有李慕白，只有让凤仙恨自己，夏竹才能安全。
同时，凤仙为了让李慕白献祭，自然现在还不能让他死，这就可以为李慕白争取很多机会。
他就喜欢看到对方恨自己，但又干不掉自己的窘迫模样。
李慕白冷笑一声，咳出一口浊痰，吐在凤仙胸口，嘲讽道，
“没腿的长虫，不过是条泥鳅，真以为剃了骨就能成人？哼，隔个十几里地都能闻见你那股骚味儿，识相点就把爷放了，不然黑心老人可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
凤仙师姐并不气恼，反而是将胸口的唾沫抹得更均匀了些，讥讽道，
“弟弟嘴这么毒，姐姐都不忍心杀你了呢～”
可下一秒，李慕白只感觉蛇身勒的更紧了些，此时他已经双眼充血，鲜血顺着眼眶流下脸颊。
凤仙吐出长长的性子，贪婪的舔舐着李慕白，
“嘶嘶——
早就听说慕白师弟器大活好，合欢宗的小姐妹们都争着和你双修，可今日一试，你也不怎么样嘛。
也就嘴上挺硬，身子却是软趴趴的，切……”
“哼，”李慕白忍着剧痛，嘴角微微上扬，“小爷马上让你叫！”
李慕白猛然探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凤仙的信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凤仙痛呼一声，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蛇身因痛苦而痉挛，不得不放松了对李慕白的缠绕。
李慕白趁势挣脱束缚，身形一晃，迅速退至安全距离，故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小爷就没玩过这么难吃的蛇吻，妖就是妖，就是不如人好玩！”
其实蛇吻的过程中，李慕白将自己的血液融入凤仙口中，要不了多久，掺和着血炼术的毒血就能让她爆体而亡。
“你！！”
凤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愤怒，她讨厌人类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拜人类所赐，十万大山曾是妖族的乐土，如今却成了血与火的炼狱。道盟和魔教在此无休征伐，妖族惨遭灭顶之灾，不得不屈服于人类之下。
她深知，尽管妖族在力量上可能胜过人类，但在智慧与修为上却有所不及。
为了突破自身的局限，凤仙才决定冒险修炼剔骨术，褪去蛇身，化为人形，掌握人类秘法，有朝一日，她要以人类的手段，为族人复仇，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类付出代价。
“你找死！”
凤仙双瞳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细长的瞳孔紧缩成一线，嘴角微微抽搐，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胸膛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起伏。
“来啊，小爷还能怕你？”
李慕白引颈待戮，压根儿不把凤仙看在眼里。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死法……”
在愤怒与痛苦之下，凤仙的眼中还隐藏着一丝狡黠与冷静，
“你会和那些被献祭的道盟弟子一样，头颅被镶在罪孽之门上，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条可怜的看门狗，哈哈哈……”
只见凤仙将宗主令牌插入书架的一道暗格，一排排三丈高的书架，霎时间轰隆作响，纷纷一百八十度旋转，拼合成一道巨大的罪孽之门。
门上钉满了扭曲的尸体，血液干涸，苍蝇围绕。
尸体蠕动，仿佛有生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炼狱，然而一条条骷髅手伸出，又将他们拖回黑暗的门壁中。
李慕白站若朽木，目光凝固在那些被钉死的身影上，双眼瞬间被泪水充盈，瞳孔中映照着昔日同门师兄弟扭曲的面孔，每一张脸都是他记忆中的熟悉。
他认得出，那其中一条，是师父黄段生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