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金的晚餐与红衣女尸
“阿林,去帮我找张质量好的纸。”原绵说。
“你要干嘛?”我刚一回到宿舍,就被原绵叫住。
“接触一下未来人。”他面带微笑地说道,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离谱的事。
只见他缓缓在纸上写下“尊贵而遥远的子孙们,我是你的祖先,出生于2006年,很高兴你能看到这张纸,我希望你们的生活已经美好平安,如果你想要见我,请在2024年12月1号凤鸣大学一号宿舍找我。另外,如果你的时代还没有发明时光穿梭机,请将纸流传下去,就像爱护你自己一样保存它。”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霍金的晚餐”五个字,一旁的原绵笑道:“没错。”
2009年6月28日,坐在轮椅上的霍金做了一件特别的事,在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悄悄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直到第二天才把请柬送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晚宴上只有霍金和他的轮椅。
“那不是失败了吗?”我说道。
“霍金失败了又不是我失败了,我想未来人回到过去是绝不能在被过去的人观测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否则会改变世界的轨迹,也就是说就算未来人在我们身边我们也绝不知道。”
“那你做这件事的意义在哪?”
原绵又笑了笑,他似乎很自信,“我的子孙绝不一样,他们绝不会管任何后果,他们一定会来见我。”
我想原绵也是个疯子。
他把纸条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然后放在了自己床底下。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行。”
我转过头不再理会原绵,我在思考周末要去什么地方度过。
贺晓恩和秦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伙计们,周末两天要不要去什么地方玩一下,咱们宿舍还没有一块出去过吧。”贺晓恩说道。
而他似乎已经和秦西沟通好了,只见秦西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没问题,只要后天能回来就行。”原绵说道。
后天就是12月1号。
我也点了点头,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去。
贺晓恩对我们说了一通他的计划,想来已经准备很久了。
然而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去凤鸣旁边的一个度假村旅行。
我开始觉得无聊了。
不过在询问夜的意见后,她说我得学会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想这是一个有用的技能。
不过她也说这个计划无聊透顶。
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我们乘坐一辆大客车到了那。
尽管我很想欺骗自己,但那确实无聊透顶,我后悔当初点了那个头,如果真有时光机,我一定要回到过去把贺晓恩的舌头割下来。
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乡间小路。
秦西也是一个人走着,他一直都有他自己的世界。
贺晓恩和原绵有一嘴没一嘴说着什么,他们似乎天生就会在一起吵架。
当我的精力消耗将尽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几声犬吠,我尽力抬头看了看,狗的声音是从一片灌木丛里发出的。
我看了看贺晓恩他们三人,他们都没有注意这几声狗吠。就连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然而狗在叫了几声之后又发出了低吟声。
我仿佛来了兴趣,立刻就往灌木丛里跑。
“你干什么去?”贺晓恩问道。
我并没有回答他,贺晓恩三人见此也只好跟了上来。
我走到深处,眼前的事终于让这趟旅行变得有意思起来。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男人的脖颈正在大量流血,他趴在地上想要逃到丛林深处。
然而一只大白狗挡住了他的去路,它的体型很大。
男人已经耗尽了体力,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那只狗用嘴巴咬住男人的脖子,男人的颈骨在狗的上下颚之间断裂。
男人彻底失去了生命力,身体软绵绵地挂在狗的嘴上。
贺晓恩三人也赶了过来,三人都充满了震惊,却没有一人叫出了声。
狗注意到了我们,它放下了男人的脖子,静静的坐在原地。
我轻轻迈开了一步,原绵想要拉住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一直走到男人的尸体旁,惊奇地发现男人不仅有脖子上的伤口,在他的背部腰处还插了一把小刀。
这是他杀,我立刻想到。
“阿林,这……是怎么回事?”贺晓恩说道。
“狗咬死了这个男人,不过是那把小刀重伤了他。”我平静的说道。
我顺着狗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它也在歪着脑袋看我们。
原绵拿出手机,我想要阻止他,却也觉得他的做法没什么不对。
他一定是要报警。
狗又叫了几声,接着围着我们四人转。
贺晓恩有些吓到了,移步躲到我们中间。
那是一只能够咬死人的狗,害怕很正常,然而我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狗注意到了我,向我叫了几声,然后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不过它的速度很慢,像是在示意我们跟过去。
我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原绵拨打完了电话跟了过来,而秦西在双手合十向那个死者鞠躬后跟了过来。
贺晓恩在原地愣了愣,大声喊道:“那这死人怎么办啊?”
没有人理会他,贺晓恩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过来。
我们几人跟了几分钟后,那条大狗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越过那片灌木丛,来到了一处没长草的小空地,而眼前是一座光秃秃的山,我们正对着山下的一个大洞穴。
大狗朝那个洞穴叫了叫,声音在洞里面回荡。
我看了眼贺晓恩三人,说道:“要进去看看吗?”
秦西一脸无所谓,而原绵却兴致盎然,贺晓恩就有点不情愿。
贺晓恩见原绵似乎要同意了,就说道:“喂,我们可是刚刚看见了尸体,万一凶手就藏在里面呢?”
“我以为喜欢打游戏的人都有冒险精神呢?”原绵戏谑道。
“是是是,你搞科研的就是有冒险精神。”贺晓恩无奈地说道,我第一次见贺晓恩在嘴上输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就在要靠近洞穴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洞穴里面没有任何光,只有一片浓重的黑暗。
“喂,这里又黑又臭,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贺晓恩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让那条狗先进去。”原绵说。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转过头寻找狗的身影,发现狗已经不见了。
“坏了,狗不见了!”贺晓恩叫了出来。
“你冷静点,”原绵立刻制止了贺晓恩的大吼大叫,“我们还要进去吗?”原绵像是在对我说。
我突然意识到好像是我引领他们到了这里。
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率先走到了第一个,而他们也打开了光线,跟在我身后。
洞穴中回荡滴水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弱风声,我打了一个哆嗦,这里的温度比外边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寒冷的气息。
洞穴的内部非常开阔,但仍然给人一股压抑的感觉。
我努力辨别着气味,尽管我对气味不敏感,但我仍然能够嗅到,潮湿的泥土味、岩石的矿物质味以及可能的腐烂植物或动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我猜测里面含有了人血的气味。
我不敢想象这气味该有多刺鼻。
“喂,阿林,你没事吧?”贺晓恩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问道。
“因为你不觉得刺鼻吗?”
我突然注意到贺晓恩三人已经用手遮住了口鼻,而我大摇大摆地走着。
“我对气味不敏感。”我说道。
我继续往前走着,突然间发现光线打在地上的样子不对劲,定睛一看,前面是一潭湖水。
“别走了,前面是一潭水。”我说。
“我们四个人用光在湖面上扫一下吧。”原绵说道。
四个人的光线打在了湖上。
忽然,贺晓恩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知道他被什么吓住了,在清澈的水上漂浮着一具红衣女尸。
我没有撤回光线,而是继续打量着它。
那具女尸保持的姿态几乎让所有人头皮发麻,她像站立状一样,静静悬浮在湖面上。
我听到了原绵咽口水的声音,他也很紧张。
秦西见我们三人都愣着,只好说道:“好吧,那我来报警,不过我们得先出去,这洞里可没有信号。”
看见秦西若无其事地离开,原绵和贺晓恩立刻跟了上去,而我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在电话拨通后,警察来得很快,我估计应该是原绵叫来的那批警察。
我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杨君谟。
“巧啊,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两起案子是同一个目击者。”杨君谟笑着说。
他指的是江净那个案子。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冲他笑了笑。
“算了,你别笑了,不习惯。”杨君谟说。
随着洞穴里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我和杨君谟立刻跑了过去。
“你过来干嘛?”他说。
“我也想看。”我说。
我睁着眼睛盯着他。
杨君谟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傅跟我说过,如果有些案子你想看,让我尽量帮你。”
“江警官?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他喜欢你呗,他是我师傅,我当然听他的。”
我没有说话,继续跟着他。
经初步诊断,死者为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上身穿着一件鲜红的毛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短靴,在她的双脚处缠了多圈胶带。
腿上的胶带证明她肯定不是不小心溺水或是自杀,她只能是被人谋杀。
“好奇怪。”杨君谟说。
“怎么了?”我说。
“她腿上缠胶带处没有任何褶皱,这就意味着死者在当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
死者被缠上胶带后不论是在地上还是在水中,都应当进行反抗,那么胶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齐。
是在死后被缠上的胶带?那样太多余了,凶手在杀死女人后将尸体仍在水中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缠上胶带?
我看了一眼杨君谟,他的眼睛里也充满疑惑。
“那边那具尸体有什么发现吗?”我问道。
“移回警局了,在做身份调查。”
我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不明的声音打断。
我们都转头望了过去,一直嘴角沾满血的四足生物在看着我们。
是刚刚那只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