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献祭人选
“这灵丹真是师兄弟们炼成的？”
许述盘坐在地，蹙紧眉头与躺在地面的林若兰交谈。
“师父说他们是下山失踪，实际上都是被师父骗到正殿杀害......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林若兰泪眼朦胧，满面哀求，若不是左右脸颊各有一个隆起的大包，还真算得上是梨花带雨。
是的，许述又给了她一巴掌，主要是为了对称。
双颊不断传来火燎般的刺痛，林若兰惊恐之余，心中的疑问也在不断重复。
“以我修为怕是连师父都不能这样轻易的抗下一掌，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若兰越想越惊，师父苍渺子已经是炼气九层修为，比他再高，就只有筑基了。
好歹还有一丝理性，林若兰光速否认了这个离谱的可能。
“也许他上山前便修了什么炼体术，该死！早知道将他引到正殿，直接让师父动手就好了！”
一股懊悔的情绪在林若兰心底蔓延，师父修为高深，他的内力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炼体功法能抵挡的。
心里如此想着，许述的下一句话却让林若兰兴奋的差点叫出声。
“师姐带我去正殿吧，我真是好奇，活生生的人是怎么炼成丹药的。”
“那便太好了！师弟可一定要去看看，杀了那罪孽滔天的恶魔，救救咱山上的师兄弟们！”
许述面无表情扫了林若兰一眼，他倒不是为了那几个认不全脸面的师兄弟，只是为了自己。
苍虚道观传授的灵丹他吃了整整七年，想到可能是人炼而成，许述便止不住有些反胃。
不过这只是林若兰的一面之词，许述还是想要亲自看看。
“师父这般残忍暴戾之人，师姐你潜伏在其身边想必也遭了不少罪吧。”
许述面色颇为不忍的扶起林若兰：“瞧这身子，饿的只剩皮包骨了，只有脸上还带点肉。”
“什么脸上带点肉！我全身上下就脸上有遭罪的样子吧！”
林若兰气的直咬牙，但想到能将许述骗到正殿，师父出手解决，便又强行挤出笑来。
“快快走吧，师父在正殿，到时咱们二人合力，即使是师父也定不是对手。”
“等等，师姐莫急。”
许述弯腰拾起林若兰掉落的匕首，笑着道：“师姐法力高深，不如你来打头阵，我站你身后辅助。”
说着许述来到林若兰背后，威胁之意昭然若是。
“贱种！等师父抓了你，我必要狠狠折磨，再喂芝妖！”
林若兰的双眸蕴着杀意，一言不发的踏过门去，朝着山顶，朱红的大殿走去。
许述也跟随其后紧紧挨着，闻见那股甜腥滋味，鼻尖微皱，暗叹自己的选择正确。
味道果然很重。
山路虽说难走，二人也算熟路，很快便望见正殿尖顶。
与许述居所那座破烂瓦屋不同，苍虚道观正殿修的相当恢宏，伫立山巅，巍峨高大。
“师弟我可开门了。”林若兰带着紧张瞥了许述一眼，她当然不是担心许述的安危，只是害怕他手中的匕首。
“开吧师姐，我会保护你的。”
许述带着微笑，若不是言语的同时拿刀尖抵着林若兰后背，还真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师弟。
“好。”
林若兰吐出单字，深吸一口气后推开朱门，率先一步迈了进去。
阆苑宽广，硕大丹炉矗立中央，浓郁的白烟飘逸，后方则摆着一副巨狼画像，獠牙显露。
一道稳健的人影盘坐丹炉右侧，容貌平常却透露无形威严，一双吊眼上扬，为他平添几分英气。
还未等二人出言，中年男子竟先开口。
“来的慢了，爱徒是路上遇到什么阻碍了吗？”
中年男子吊眼冷淡注视着林若兰，她激动的从喉咙挤出一丝声音，便感受到一只大手稳稳压在肩膀上。
同时传来的，还有许述独特温和的嗓音。
“师姐说面见师父要收拾得体，耽搁了一段时间，若是误了时候，还请师父恕罪。”
话音落下，许述抬眸眺望这个被他叫了七年师父的男人，苍渺子。
刚上山时许述修炼速度快，苍渺子便亲近，等系统上身突破不能时，他便冷落许述，让其成为边缘弟子。
当然，许述理解苍渺子，不过这也让许述对他的感情颇淡。
甚至想到即将要动手杀了这相处七年的师父，心底也没有一丝波澜。
苍渺子闻言抬眸看向林若兰，一向严肃的脸上竟也勾起笑容：“爱徒何必如此郑重，还特地在面颊上添了胭脂。”
“这么好的事以后会越来越多，你也会习惯。”
神特码胭脂！你眉毛下挂的两颗蛋嘛！
林若兰感觉胸膛憋的难受，好悬一口气提不上来。
“还有好事？弟子不明白，还希望师父能够告知。”
许述闻言拱手道，眼中闪着疑惑的光。
“哦，许述。”苍渺子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这好事还与你有关呢！”
说话同时苍渺子举起手来，缥缈法力覆盖同时，迅速朝着地板拍下。
砰！
地砖瞬间被无形法力搅碎，显露下方空间。
先是刺鼻腥臭的气味被气浪推出，狭小空间内，一摊腥红的血肉掺着破碎的布条堆积，碎骨森寒。
而在这摊血水肉块之上，一朵艳紫的灵芝矗立，菌盖覆着鎏金纹路，香甜的气味一时都要盖过腥臭。
“就是这个味道。”许述面色微动，这股气味他再熟悉不过，能增长修为的灵丹便是这股气味。
“许述快来看看呐！”苍渺子欣喜的挥手呼唤：“这可不是一般的灵芝，咱们道观弟子修行，靠的可都是它啊！”
“走。”
许述微不可察吐出一字，推着林若兰一齐靠近灵芝，甜蜜味道愈浓。
“周遭灵气都几乎要凝实了，这灵芝不是寻常凡物啊。”
许述发自内心的赞叹，只见一圈光晕环绕着灵芝，那是散逸灵气浓郁到极致的表现。
“那是自然！”苍渺子傲然道：“这是师祖传下的神草，存世长久，称妖都不过分！”
“菌盖上取下一小块都足以让炼气初期修士突破，炼成的碧绿灵丹更是效果绝佳。”
“只不过可惜啊。”苍渺子摇头叹道：“这神草虽能再生，可却要花上十年半载，哪里够咱们道观这么多弟子分啊。”
听闻此言，许述基本已经明了缘由，他冷静道：“所以灵芝下的血肉便是促进它再生的养料，而血肉中蕴含灵力多少，恐怕也是灵芝再生速度的关键。”
“苍渺山的妖兽行踪诡秘难以捕获，要血肉，还是诱骗弟子更方便吧。”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寂静，苍渺子刚到嘴边的话也被强行咽下。
他僵硬的扭头看向林若兰：“你都和他说了？”
林若兰嘴唇泛白没有给出回应，她听见细微的布匹撕裂声，是许述手中的匕首。
“既有人要投身饲养灵芝，像我这样炼气二层的修士恐怕也不能给灵芝多少养料。”
许述眼中满满的诚意：“师姐与我商讨，有了更好的人选。”
“果然。”苍渺子眼眸冰冷的扫视林若兰，最后又锁定到了许述身上。
他已经决定要许述来献祭芝妖，就不会轻易改变，但也对许述口中更好的人选产生了好奇。
“你说说看。”苍渺子站起身来，吊眼冷漠：“商讨出的人选，又是哪位弟子。”
“算算时间，他应该要来了。”
许述微微扭头，苍渺子的视线也被吸引，注视着那扇朱红大门。
朱门高大厚重，仿佛阻隔了外界的一切，苍渺子精力集中，推测是哪位弟子会推门而入。
等了许久，那扇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不对！”
苍渺子突然一惊，他转头同时，瞥见林若兰错愕的神情，以及漫天泼洒的血花。
只见一把染红的匕首从林若兰的腹部伸出，闪烁寒芒的刀尖，直直的刺向自己！
“你敢！”
苍渺子大怒，身形连忙暴退，却还是被刀尖刺中，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他又惊又怒的抬头，看见许述脸上那充满敬意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到极致的平静。
“你看外面干什么。”
许述平静道：“这个人选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