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脱籍后的第一天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李贵迷迷糊糊的醒来，随手翻个身。
咦！这手感不错啊！
习惯性捏上一把，却发现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感觉。
李贵睁开眼一瞧，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是昨天带回来的包包。
这一旦破戒了，还真是想念叨起论语‘子日’
摇了摇头驱散了对孔老夫子可有可无的敬意，立马起身穿戴。
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拿那身蓝色奴才衣服。
忽地想起什么，连忙跳过选了身许久没穿的灰色袍子。
一番洗漱用过早餐后，这才不急不忙的往梨香院赶。
一路上想着有可能见到薛姨妈，甚至是薛宝钗，心里面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可当他刚跨进梨香院，迎头就碰见了一张熟悉的大脑袋。
“这人不是薛蟠，还能是是谁。
李贵见这薛蟠笑吟吟的看向自己，登时汗毛竖起，不会被这基佬看上了吧。
忙保持距离行过一礼，又问起算账的事怎么安排。
“嘿嘿！”
薛蟠摇了摇大脑袋笑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本少爷今天带你过去。”
果然如此！李贵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嘴上却是不咸不淡的应下。
当两人出了府后，刘氏却是跟着素云往李纨院子走去。
李纨正坐在榻上看着儿子的功课，不时露出淡淡的笑意。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李纨转头看去，就见素云两人走了进来。
李纨一面将儿子的功课放好，一面吩咐素云沏茶。
待素云一走，刘氏的身影也再没了遮挡。
“咦！”
李纨一双美眸落在刘氏身上，心里不由暗暗称奇。
只见刘氏的穿着打扮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偏她那一张脸蛋比平时多了些油光水滑，气色更是红润。
“你这是偷用了什么脂粉，瞧着倒像个二九的大姑娘似的。”
李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着。
刘氏闻言心里先是一慌，但很快急中生智道：“我哪买得起什么脂粉。”
顿了顿又笑道：“可能是有了这做包的进项，心里少了些发恼吧。”
“我当你瞒着我偷偷用什么脂粉呢！”
李纨不疑有他，继续道：“对了，这好多人想要这个包包，一会我带你去和她们说道说道。”
“那感情好！”
刘氏欢喜道：“刚才素云也和我说了，我连其他款式的画也拿来了。”
果然还有其他款式的！还真让自己猜中了。
不过李纨也明白她的财力能送自己一个就不错了，更不会埋怨什么。
“那好，我现在就领你过去。”
李纨笑吟吟的说着，那素袍下诱人的身子，一扭身子便起身引刘氏出去。
刘氏的包包如何在府上大受欢迎，暂且不提。
反回头说李贵跟着薛蟠出了宁荣街，到了一处商铺阁楼内。
李贵两人分别坐下，不时就有小儿拿了两本账册上来。
“少爷，账册放这了！还有什么吩咐的？”
薛蟠随意翻看了一下，顿时就没了兴趣。
“给我拿两杯热茶上来就成。”
斜坡说着，挥了挥手。
一盏茶的功夫，小容便端了茶上来。
薛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李贵也抿了一口。
薛蟠无聊单手倚着桌子，李贵也有样学样。
薛蟠见状不禁恼了，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在我眼皮底下，还如此偷懒。”
说着瞪了李贵一眼。
李贵迎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两手一摊叫屈道：“表少爷那你也得有什么事吩咐才成啊！”
“你小子就没看到桌上的账册？”
薛蟠抬手指了指疑惑道：“你小子该不会是不会吧？”
“算完了啊！不信表少爷你自己瞧瞧。”
“怎么可能？这才一盏茶的功夫！”
薛蟠说完，真就假模假样的上去翻看。
片刻后，薛蟠抬头惊讶的看向李贵。
“你小子真这么快？”
“表少爷你忘了，我出了名的~~”
男人怎么能说快呢！李贵连忙改口“我这人最讲究时效！”
薛蟠听了将信将疑起来，算得如何自己的确不知道，但的确是算完了。
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一阵上楼梯的声传来。
“大爷，蓉大爷、赖大爷几个找你吃酒呢。”
“这！”
想起昨天刚答应妹妹的话，薛蟠刚想开口拒绝。
但转头一看那完成任务的账册，自己这应该算完成妹妹所托了。
又改口道：“等一下，爷就下去。”
说完又假模假样的吩咐两句李贵，不要偷懒之类的。
“表少爷你放心好了。”
薛蟠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
可他刚走出几步，就见李贵也跟了上来。
李贵讪笑道：“茶吃多了，差吃多了。”
到底是喝酒这个正事要紧，薛蟠也懒得搭理，大步流星的便走了出去。
李贵松快完，走到门口扫了眼，哪还有薛蟠的影子。
随手唤了小二到阁楼：“你刚才可听清楚大爷是要去哪个酒楼吃酒？”
小二还带犹豫，李贵补上一句：“我这是怕有事要找他不方便。”
“前面大街醉香居。”
“嗯！”
李贵应了一声，摆了摆手让小二离去。
好不容易熬到申时（约莫下午四点多），薛蟠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
拿起桌子上的账册扫了眼，点了点头。
又熬了一会，今日的摸鱼工作也算完成了，两人这才到了门口。
“你小子，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薛蟠摇晃着上了马车，转头对李贵说了声。
李贵摆了摆手，笑道：“多谢表少爷的好意，我坐了一天想走动走动。”
薛蟠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进了马车内。
马车一走，李贵也没急着回家，按着小二说的，往醉香居走去。
等到了醉香居，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才不急不缓的往宁国府走去。
宁国府旁边的一处僻静巷子，一名女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还没来！”
这时，一道笔直的灰袍身影出现在箱子里。
女子赶忙迎了上去：“贵爷，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可要回去了。”
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从醉香居一路而来的李贵。
“怎么样？可有什么情况？”
“是有情况。”
女子娇笑一声，便将那日偷听到贾珍父子的谈话说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茗烟的相好万儿。
原来上回李贵陪贾蓉进宫送银子，察觉贾蓉对自己有敌意后，便想起了这万儿。
先是恐吓，然后又是利诱便让她刘鑫写宁国府里面的动静。
所以才有了她冒险偷听的事。
李贵听罢心里一沉，但脸上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这事你办得不错！”
李贵夸奖了一句又续道：“喏，这是给你的奖励。”
犹豫片刻，将袖子里的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万儿见状笑吟吟的接过，随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只漂亮的簪子。
嗯，簪子是不错，可惜这厮跟本不会挑款式啊。
这款式妇人戴起来比较合适，自己戴着反倒有些老气了。
万儿心下腹诽，嘴上却是笑吟吟的说了声“谢谢爷！”
说完故意抛了个媚眼给李贵。
“你这小浪蹄子，用心些办事，以后自然短不了你的好。”
李贵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笑吟吟的回应了她。
万儿身子登时就软了两分，小脚似站不稳的样子，就要往李贵身上靠。
“好了，时候不早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李贵说完，随手松开她。
万儿看了眼天色，果然脸色一变，忙转身就回府。
李贵拍了拍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面走，一面嘟囔道：“又要重新挑个礼物给嫂子。”
他自然对万儿没兴趣，刚才的小盒子也是他一路过来，顺手买给刘氏的。
但这万儿给了他这么重要的消息，若再靠几两碎银，又怎么收拢得了人心。
起码短期内这小丫头，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不过一想到，这贾珍父子居然想干扰自己考试，心里也是烦闷。
另一边，薛蟠摇头晃脑的回到梨香院。
因记挂着账册的事，薛姨妈和宝钗两人早就在房内等候。
这一瞧见儿子又喝得满面红光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孽障昨儿答应得好好的，这一天没过又去灌猫尿了。”
宝钗见状也是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薛蟠见状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误会了，叫屈道：“儿子我虽然吃酒了，但可没误事。”
说话间，几步上前将账册放到炕桌上。
“哦？”
薛姨妈白了一眼儿子：“你再商铺里喝酒还有理了？”
“不是，不是！”
薛蟠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在外面喝的！”
薛姨妈听了，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你再外面喝，又怎么有时间看哪李贵算账？”
薛蟠闻言，忙将大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仿佛。
“儿子是看他算完，才出去吃酒的！”
薛姨妈听了这菜安慰不少。
“猜难点时间，你怎么就喝成这样。”
薛蟠刚想解释，宝钗就先将账册合上，笑道：“嗯，没算错，他还是会算术的。”
顿了顿又转过头对薛蟠关心道：“哥哥这么短的时间就喝那么多，对身子不好。”
“又不是一口气喝下的。”
薛蟠讪笑道：“多谢妹妹关心，我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的。”
薛姨妈听了又关心两句，而宝钗却眉毛一挑，一双灵动的眼眸落在哥哥身上。
“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钗疑惑道：“你喝了这么久，那李贵算账花了多久的功夫？”
薛蟠闻言，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
“啊！”
薛姨妈惊讶道：“一个时辰？家里的账房先生怕是没一个这么快的，这贵哥儿可算得真真快。”
宝钗小手把玩着帕子，附和道：“的确是快，整个神京怕也是找不出几个那么能算的。”
说完，见哥哥还是摇了摇头，不解道：“那哥哥的意思是一刻钟？”
“啊！”
薛姨妈先是满脸惊讶，接着又夸赞道：“那这神京城内论算得快，怕是没人能比了吧。”
宝钗听了，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再看向哥哥的时候，却见他还是摇了摇头。
宝钗忙转头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关心道：“哥哥莫不是喝多了，醉糊涂了吧。”
顿了顿又急忙唤了两声莺儿，准备让她去拿醒酒汤。
薛蟠见妹妹误会了，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没喝醉。”
顿了顿又认真道：“我是说李贵不是一刻钟，他是一盏茶算完的。”
话说完了，却没有见到母亲和妹妹半分的惊讶之色。
反倒是妈妈起身迎了上来，抬手摸了摸额头。
“有些发烫，这孩子果然是喝多了，净说胡话。”
宝钗也笑道：“那看来一刻钟多半也是假的了！”
又道：“真有那么快，是够吓人的！”
薛蟠听了心里一阵无语，又解释道：“他真是一盏茶的功夫算出来的。”
见母亲两人还是不信，薛蟠又来回解释了两三回。
薛姨妈头一回见儿子这般解释的，也就信了几分。
“哦弥陀佛！”
薛姨妈年了一声佛号。“这贵哥儿莫不是那劳什子的算术天才？”
宝钗听了也是惊愕，就连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但她性子沉稳、聪慧，眼珠一转：“那哥哥明儿个可得看仔细些，顺道探探他的口风！”
薛蟠挠了挠头疑惑道：“妹妹什么意思？什么口风？”
宝钗微微一笑：“哥哥莫不是糊涂了，自然是让你问问他能算这么快的法子。”
顿了顿又解释道：“天底下聪明之人如过江之鲫，能算这么快，断然不是单靠脑子的。”
“对！”
薛姨妈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薛蟠还是有些迷糊道：“那我打听这法子有啥用？”
薛姨妈听了，满脸古怪的看了眼儿子。
老爷是个聪慧的、自己也不笨，怎么就儿子不开窍似的。
要不是自己青烟看着接生婆抱出来的，自己就要怀疑了。
宝钗解释道：“若是有了他这法子，自家以后算账什么的，岂不简单。”
顿了顿又道：“这样以后下面的人，也不敢胡乱蒙人。”
“是这么个理！是这么个理！”
薛蟠后知后觉，夸赞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全，想得周全。”
而被说很快的李贵，此刻却是还没回到家。
他走到半路，连忙就改了方向，带了些酒菜去找王琳道人说事。
待李贵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贵抬头看了眼，正好一片乌云遮挡了月色。
“总该试试看的。”
嘴上念叨完，便抬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