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千大道
“屈子被逐江北，心忧憔悴。其彷徨于川泽之间，游荡在平原丘陵之上，仰面叹息，而作《天问》。
其内容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如此煌煌雄问，自战国今已经千余年矣，我想问问诸位，历代贤者可有曾能回答者乎？”
杨泓坐在蒲团之上，望着下面聚精会神的众人，问出了早已准备已久的问题。
“有，玄元皇帝著《道德经》，其明确天地万物之本源，即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乃万物之本源。”
此时坐在第三排的一位中年道士立马朗声回复起来。
“确实如此，那道之前是什么，道何以产生，道又如何生一，其后又如何演化万物？”
“这~”
这个道士顿时为难起来，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这时一道声音从右侧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翰林学士张垍。
“魏晋年间，玄学大兴。时有名士王弼曾曰：天下万物，皆以有为生，有之所始，以无为本。
如此来看，实则乃是无生有，有生道，道生一，如此演化万物。”
魏晋玄学本就是唐朝儒道之学的源头之一，在场众人皆有所涉猎，自然明白所谓无生有之说。
不过哪怕如此，还是没有回答杨神仙的问题，即如何演化万物。
而杨泓对玄学理论不甚赞同，也不给张垍面子，直接摇头道：
“如此说法看起来有几分道理，但也只是有几分罢了，实际上是大错特错，根本不了解其根本。
道乃万物本源，可何以有道？大道又如何演化为当世？这便是我今日所讲之内容，诸位且听我论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立马打起精神，聚精会神望着杨泓。
远处程元振见状连忙给旁边一众奋笔疾书的小黄门嘱咐道：
“杨神仙要讲了，都给咱家好好记，一个字都不要漏，圣人可是要看呢。”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而天地创始距离已经十万会元之久。想那天地之初，宇宙混沌，不知时间，上下与万物，天地合为一点，其状莫名，不可言说。
不知多少会元后，此点骤然爆炸，生出大道三千，乃宇宙至理法则。可当世混沌初生，万物未生。每一条大道均演化为活物，是为三千魔神。
其中有一曰盘古，其乃混沌青莲所生。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其手刃其余魔神，集合大道之理于一身，使用盘古斧开天辟地，演化宇宙。
大道三千也散落在宇宙之中，化万物运行之基。”
盘古、大道……
在场众人听得既熟悉又陌生，盘古乃开天之祖神，自三国时期便有流传，这一点他们略有所耳闻。
可这三千大道却闻所未闻，并且这三千大道还演化出三千魔神了，这种说法他们从未听说过。
于是立马有道士开口询问道：
“仙人，您的意思是宇宙最原始那一点便为道？随后此点化为万物，便是道生一，一生二。只不过现如今大道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演化为三千大道？”
听着众人疑惑的询问，杨泓却面无表情，反而肯定道：
“确实如此。”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疑窦丛生，有些人更是忍不住质疑道：：
“杨神仙，我等只听过大道唯一。您今日又说所谓道化为三千大道之语，着实让我等有些匪夷所思。还请仙人赐教，何为三千大道？”
“就是，还请仙人解释。”
一时间广场中的氛围瞬间紧张不少，王善法不安的望向木台上的杨泓，暗中暗叫不好。
可杨泓却十分冷静，望向下面站起来质疑自己的道士，淡淡道：
“三千乃虚言，意为世间之真理。现如今洪荒破碎，天地绝通，仙法绝迹，人道大昌。但这三千大道便散落于这世间万物之中。
其乃世界万物运行之规律，万物追寻之真法。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得大道之理而用之，则可驱使万物为我等所用，实乃我教正法，人道正途。
只可惜现在天绝地通，导致仙法不传。虽有道祖书写真经，但微言大义，后人不懂却肆意曲解。许多修行、炼丹之法也胡乱编造，不仅无用甚至有大害，真乃大谬。”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群当即炸开锅了。
坐在前排的众位紫衣道士更是面露惊愕之色，他们不敢相信杨神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他的手段非凡，有这么多他们闻所未闻的法宝，可这论断也太潦草了。李含光更是连养气功夫都没有了，连忙站起来道：
“杨神仙，不能妄言啊！”
不等杨泓回答，一旁的道人姜抚也站了起来，望向杨泓一脸愤懑道：
“什么杨神仙，哪有真道仙人会诋毁修道之法的？难不成就他对的，我等都是伪经不成，真乃滑天下之大稽，我要上书圣人，将你这个妖人拿下。”
姜抚现如今炙手可热的高道，深受圣人赏识，现在有他带头，之前便质疑杨泓的诸位道士更是群情激愤，起身支持姜抚。
永王李璘也惊呆了，不知道这杨神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诸位莫急，莫急，可能有什么误会？杨神仙，您赶紧解释解释，是不是您说错了”
李含光看局面愈发不可收拾，赶紧安抚众人，同时望向杨泓，希望他能顺着自己的台阶下来。
可成为众矢之的的杨泓看到下面道士如此，没有丝毫慌张，只是不紧不慢道：
“什么误会，正是因为尔等不解大道之理，其修行，炼丹之法错误百出。特别是如今道门盛行炼丹、服丹之法，谓之曰此乃修仙之法，长生之道。
但尔等可曾知晓，炼丹所用之物砒黄（砒霜）、水银、丹砂、硫磺、青金（铅）等皆乃有毒之物，其中不乏剧毒者。以其炼丹不仅不可长生，反而是害人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