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唐玄宗的敲打
“你是说杨神仙的房间中莫名出现了白色的光芒？确认不是烛火？”
程元振狐疑地望向一旁躬身的小黄门，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小的怎么敢骗您，这件事杨三也看见了，绝不敢隐瞒公公”
听着小黄门言之凿凿的话语，程元振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知道了，你跟杨三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我这就去见阿爷。”
程元振说完便不再理会，当即往北而行，绕过太液池往西而行，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到了一座三檐大殿面前，对着门外的小黄门开口道：
“圣人与阿爷可在？”
“启禀程公公，阿爷正在陪圣人正在殿中召见永王呢。”
“你们去消声通报阿爷，就说咱家从大角观回来了。”
门外的小黄门见状不敢怠慢，当即拱手走了进去，可没过一会便走了出来。
“阿爷说让您直接入殿，圣人要亲自召见您。”
一听此话，程元振整理下衣着便缓步走入大殿之中。
庞大的宫殿空旷异常，程元振在一旁烛火的照耀下，低头缓步向前，没一会便看到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少年跪在地上后。
再往前就是延绵向前隆起的台陛，程元振明白，再往上便是圣人以及阿爷了，不过他可没有资格抬头注视圣人。
“奴婢内侍省宫闱局小给使程元振拜见圣人，圣人万安。”
“嗯，那位杨神仙在大角观住下了？”
一道老迈却雄厚的声音从前方高台中响起，程元振闻言不敢怠慢，头都不敢抬立马回应道：
“回圣人，奴婢在接到旨意后不敢耽搁，一路上带着杨神仙到了大角观，与诸位高道见过面后，便安排杨神仙住下了。”
“那你说说这个杨神仙是什么来头，是不是真的是仙人？”
程元振闻言顿时面露难色，这个他也不确定。
“奴婢该死，奴婢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说？”
“程元振，圣人问什么就说什么，据实相告即可。”
此时一道尖锐的嗓音从前方冒出，让程元振内心稍安，赶紧回应道：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奴婢只是觉得这位杨神仙有些奇怪，但肯定是有些修为的。”
于是程元振赶紧把在大角观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出来，就连杨泓在房间内修炼的事情也没有遗漏。
“你亲眼看见了，他徒手展示雷法？一下子就把陈法师击倒了？”
“奴婢怎么敢欺瞒陛下，当时候奴婢就在身后，看见有电花闪过，陈法师瞬间倒地抽搐哀嚎起来。所幸伤势并不严重，只要耐心调理即可。”
听到程元振如此说，不等玄宗回复，同样跪在地上的永王李璘立马有了反应。
从他入宫到现在，父皇就一直在追问他在终南山上的所见所闻，唯恐有什么遗漏。
只不过任他如何言语，他父皇都不愿意相信，觉得太过于夸大了。
但现在不用他一直费力辩解了，这个宦官已经佐证了他的话，这如何让他高兴呢，于是立马高呼道：
“父皇，如此看来儿臣没有骗您吧。刚才儿臣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没有半分欺骗。这个杨神仙不仅法力高强，更有诸多法宝，可在高空飞行，还可让夜晚犹如白昼，更将人物封印其中。
如此种种法术，根本不是其他道士可以拥有的，试问这不是神仙是什么？此事不仅仅儿臣能够证明，就连陈希烈、李辅国等跟随儿臣前往终南山的使团内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台陛龙椅之上的唐玄宗看着下面喋喋不休的永王，心中不禁烦闷许多。
“闭嘴！”
永王一听立马住嘴不再言语，随后又听见其父皇再次询问一旁的宦官道：
“既然杨神仙法力高强，并且还有神仙术，那李含光等人怎么说？他们不是也会神仙术法吗？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哪知程元振一听更是难为情，最后磕磕绊绊道：
“陛下，静玄先生等人见杨神仙施法后，也惊讶的不敢动弹。”
唐玄宗闻言不再言语，而是闭目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默然道：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李璘与程元振不明就以，当即拱手称是，很快便退出大殿之外。
紫宸殿中，烛火闪烁，只留下沉默不语的唐玄宗以及高力士二人。
“咳咳咳~”
高力士望着咳嗽不止的皇帝，默然上前将披衣披在皇帝背上，悄声问道：
“圣人，要不明日就召见这位杨神仙，他不是会炼制仙丹吗？定可药到病除！”
“咳咳，没想到你这个老狗也会为他说话。”
唐玄宗一听这话，没好气的望了一眼高力士。哪成想后者不仅没有慌乱，反而笑着道：
“奴婢可不敢乱言，只不过最开始杨神仙这事，虽是太子建议的。但此中关键作用的还不是您的手书，不然这杨神仙是断不会下山的。现在下山了，您总是要见下的，如此才能把这套戏演全不是？”
高力士轻揉着皇帝的肩膀，看到皇帝闭目养神，微微点头道：
“再说了原本奴婢还怀疑这个杨神仙没有来路，说不定就是会几分医术的江湖骗子而已。所以特意让那额程元振将其请到大角观，让各位法师来鉴别下。
现在这一番试探下来，这位神仙虽言行举止十分奇特，倒是还有几分道行。如此也正好给您看看身子骨，如果他真的有本事那还好，如果真的没有本事，那到时候拿他开刀，惩戒太子也不迟！”
唐玄宗一听这话，瞬间被他逗笑了，笑骂道：
“还是你这个老狗聪明，就这么办。这场戏朕陪太子演了这么久，也该让朕爽快些了。此人不仅自称为“仙人”，还蛊惑太子，强迫朕提前答应他可以不尊礼法，不讲真经。
朕看这太子也太不懂事了，居然能够被此人欺骗，接连上书为他说话。真是急病乱投医，敲打的还不够！
另外此人也目无法纪，不可忍也。要不是环儿一直吵着要见下此人，朕早就派人捉拿了，何须请他过来了。
朕不急见他，先晾他几日再说，看他再有什么手段，以及对朕的态度如何？如果还为太子说话，那哪怕有真本事，朕也不敢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