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没得选
吴常本是无意之举，想要抓住刘武的把柄，以此来要挟他，套出些情报。
没想到这一来不要紧，竟然钓到一条大鱼。
进去时还干干净净，仿若普通村民的刘武，换了一身行头出来，背后竟然多了十七八道淡红色怨念。
这些怨念的主人都是玩家。
他们生前遭遇最后景象，都是被刘威和刘武二人拖进鬼哭林，被各种残忍的方法拷问，直至死亡。
如此遭遇，本该让他们的怨念死死绑定刘威和刘武二人才对，可在村内时，吴常却从未在他们身上看到过一丝怨念。
能够逃脱怨念的原因，应当与刘武身上的行头有关。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前为刘宁找回生魂时遇到的红色肉球怨念，并不是除岁祭的主角邪祟，而是鬼哭林中的东西。
难怪第二日他治疗的那些村民，中邪症状与刘宁相差甚远。
“邪祟”有两只，其中一只是模仿犯，这样就能说通了。
吴常眼神变得格外热切，刘武呀刘武，你可给我送来了好大一份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到本该去往陈家村的吴常突然出现在面前，刘武惊骇不已。
吴常用枪口指着刘武的额头，好心提醒道：
“刘武兄弟，暗器无眼，莫要轻举妄动，白白送了性命。”
银色曙光凝聚银色子弹太慢，对付非灵体和怪物时十分浪费。
为了实现开枪自由，进副本前他购买了一百发穿甲弹。
每发子弹10腐朽银币，一次购买100发打八五折，一发相当于现实中的8500块。
价格昂贵，但胜在可以无视世界观带入副本。
子弹的威力只比现实中手枪穿甲弹略强，不过洞穿C级副本的刘武绰绰有余。
刘武不知道吴常手中短棍是什么暗器，但短棍上传来的死亡威胁格外清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弃刀为民，持刀为贼。
山贼特有的狡猾，让刘武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义正词严的质问：
“吴大侠，我们村子上上下下将你奉若上宾，款待于你，没有丝毫怠慢，你为何偷袭于我？”
吴常用枪口顶住刘武额头，一边搜身一边问：
“款待是指晚饭还没吃完，便拉着我去救人，一直折腾到深夜。第二天又一早将我吵醒，当我是免费郎中排着队来看病。事后不等我休息，连顿午饭都没有，就把我赶出去跑腿？”
“额……”刘武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气势一泄，额头开始出汗。
不是，大家说说场面话，怎么就你较真了呢，你的大侠气度呢？
“起码我们心意到了。”刘武嘴硬道。
吴常似笑非笑地问：“心意到了，是指我刚救完村长孙女，你和刘威就商量怎么对付我？”
听到这句话，刘武全身一震，眼中戾气大涨，当即就要起身拼命。
吴常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刘武颧骨而过，给刘武送上一款总统同款耳朵。
刘武眼神瞬间清澈，趴回地面。“你怎么知道的？”
吴常不理刘武，他按照守村人的介绍，将刘武身上藏着的武器全部取走，还觉得不够保险，又用粗绳将刘武捆牢。
他上下打量着捆成粽子的刘武，小声嘀咕：“好麻烦，要不杀了直接搜魂吧。”
见刘武脸上浮现出慌乱，他笑道：“别担心，我只是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
刘武陪着他一起笑起来。
吴常：“等你不配合的时候再当真。”
刘武的笑脸瞬间僵住。
看着刘武的表情越发不自在，吴常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山匪本就是把脑袋别裤腰上的买卖，能混出名堂的，都是悍不畏死的狠人。
以生死来威胁，对于他们不痛不痒，想要真问出什么，还是要攻心为上。
只有让他们怕了，他们才会配合地说真话。
吴常对着刘武背后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头说：
“我问，你答，不要想着骗我，自有人能帮我分辨真假。”
刘武扭头回看，望着空旷的树林，脊背有些发凉。
“别看了，你看不到的，一树林冤魂都站在你背后，等着帮我指证呢。”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袭击这么多路过的玩家……路过的侠客，并把他们带到这片树林中拷问。”
“让我数数，有十八名冤魂举手，说是你杀了他们。”
这句话一出，刘武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白日见鬼。
短暂的震惊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装镇定道：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拷问出修行之法，获得一份机缘。只不过那小疯子数量说少了，我杀了的不止十八个，是三十二个！”
对于刘武的试探，吴常用鼻子嗤了一声，继续问：
“他们十八个说，你从他们身体里取走了什么，叫喊着让你还给他们。你取走了什么？”
“不可能！你难道真能看到亡魂？！”刘武这下真慌了。
之前的问题，还可能是守山人小傻子泄密，将这几年偷看到的秘密告诉了吴常。
可吴常第二个问题，小傻子绝不可能知道，那是他们最大的秘密！
吴常理所当然道：
“就算刘威没告诉你，村里的传闻你也该听过吧，前天晚上刘宁的生魂，可是我从地府里拽回来的。”
刘武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喊道：“杀了他！”
这句话一出，两人身边的鬼哭林哀嚎大作，刘武面具上的淡红怨念蠢蠢欲动。
吴常取出涤魂令旗，朝着刘武面具上一点，便将怨念镇压下去。
他嗤笑道：“你以为当着我的面，还能驱使冤魂？”
刘武知道再问下去事情将要失控，眼睛一闭，脖子一梗。
“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你便，爷爷要是喊一声疼，就唔……。”
吴常伸手一掐，将刘武两片嘴皮捏合，向上一拽，强行打断施法，阻止刘武把最有气势的部分说出来。
“先别急着说送死的话，我是个过路人，跟你们没有深仇大恨，也不在意你们做过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的举动，想要与我的修行之法相互印证，所以才来询问一二。”
“你要是听懂了就眨眨眼，咱们继续聊。”
见刘武眨眼，吴常松开手指，让刘武被捏成鸭子嘴的嘴皮弹了回去。
刘武看着身上四处洞穿伤口，讽刺道：
“暗中偷袭先废了我双手双脚，这还叫没有恶意，真好奇你们名门少侠眼中，什么才叫恶意。”
吴常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
“我没记错的话，刘威的妻儿都在槐谷村，半个月前小三子刚刚出生，对吧。”
刘武不屑地嗤了一声，“用家人威胁，就这点手段？”
“不，我只是提示你，要多想想他们的立场。”
“比如我告诉村里人，那晚袭击刘宁的邪祟，其实是你们兄弟豢养的伥鬼，是刘威为了篡夺村长之位，才对刘宁下了手，刘威的家人到时该如何自处？”
刘武反驳道：“那天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大哥没有关系。”
“你这么关心刘威，果然兄弟情深。”
守村人少年说过，刘威刘武关系极好，去年猎户们进山打猎遇到妖物，是刘武以自身为盾，舍身挡下妖物的袭击，才救了刘威一命。
刘武跛脚的那条腿，就是断肢重接后留下的病根。
吴常继续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你其实是无辜的，都是受刘威控制。不仅邪祟是刘威引来的祸患，除岁祭前后两次失效，也都是刘威一手造成。”
刘武怒道：“大哥对村子一片忠心！你当这种鬼话山叔会信吗！”
“为何不信？”
吴常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缓缓说：
“我是恰巧经过，侠肝义胆，不惜亲身涉险的名门大侠。你们兄弟是躲在暗处，饲养妖物的邪魔歪道。”
“只需将村民带来此处，我自有办法证明你们豢养妖物，到时村民是信我还是信刘威？”
刘武急得目眦欲裂，“你！”
吴常：“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把一切老实告诉我，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仅会放过你，还不会把鬼哭林的事告诉村民，除岁祭结束后便直接离开。”
“怎么样？”
刘武沉默了片刻，问：“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吴常早就考虑到刘武的难处，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回答道：“你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