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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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车回我自己买的房子。
路上，我翻开我和许湾安的恋爱相册。
我们相识相恋那么多年，有厚厚的记录，我还经常时不时录了视频，放在里面。
我划到半年前做的醒酒汤笔记。
里面记录了一张照片，和刚刚水池里一模一样的景象。
配字：“新的配方老公全喝完啦，应该是很好喝吧。”
我仔细查看那张照片，碗的边缘干净，与其说喝掉，不如说是倒掉。
难道半年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就睡在我的屋子旁边，我从来没有发现？
我又翻了翻更远的日期。
三年前，许湾安签下华北业务，我举着手机录像：“要记录下这一刻，老公的业务版图突破性进展。”
视频里我笑的开心，许湾安也宠溺地望着我，还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放大那个片段，看见他黑色西服上的袖扣，似曾相识。
我翻到姜州的微博，她三年前发了一对袖扣的照片，配字是“情侣款”。
而那天，我刚刚因为许湾安生日而送了他新的袖扣，我问他怎么没戴，他说的是：“老婆的东西最珍贵了，我舍不得。”
再往前翻到五年前的相册，我待产，他出差。
我录了一段我们的视频聊天。
我因为孕期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以神色憔悴，许湾安在那边看的很是心疼。
“宝贝老婆怎么又瘦了？”
我笑：“明明是胖了。”
他说：“我不管，反正我心疼。”
他伸出手拍拍镜头：“也不能现场抱抱你，就这样安慰你吧。”
暂停这段录像，我才发现，他抬手的时候，白色衬衣领口一晃而过一抹红色痕迹。
很像口红印。
我放下手机。
究竟是多久之前呢？
那些我珍藏的美好回忆，都变成了能发现他们感情的蛛丝马迹。
“美女，到了，付款。”司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到的这个是个郊区别墅，这是我毕业那年自己全款买的，后来跟许湾安恋爱后，送给了许湾安。
许湾安是个我送杯空气都逢人就说的类型，送了他房子，他反而珍之重之地憋住了。
他说：“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以为我图你有钱。我是图你这个人。”
那个时候他眼睛多亮啊。
我自嘲一笑，打开房门。
我以为房子里面会是冷清的，谁知打开后，一双亮皮红色高跟鞋就散落在门口。
这是姜州的风格。
5
我的房子里已经充斥着很多女人的东西。
用到一半的正红色口红、黑色蕾丝睡衣、亮片短裙，这都是姜州喜欢的类型。
垃圾桶里面还有新的雨伞。
我看着看着就笑了。
我以前不喜欢许湾安，但后来喜欢他后，也是认认真真地喜欢。
我给了他爱，也给了他信任，但是太过于信任，竟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这是我的房子，我打电话交待别人把这里面不属于我的都扔出去后，回到了我爸妈在的家。
爸妈都出去旅游了，我一个人住下，却也安心。
许湾安很久没有联系我。
第二天早蒙蒙亮，手机铃声吵醒了我。
“请问您是许湾安的家属吗？许湾安胃出血进医院了。”
我说不是。
对方愣住：“可是我看他给您的备注是宝贝老婆。”
“你打错了。”我平静地说，“如果他通讯录里还有个叫姜州的话，打给她。”
我直接挂了电话。
昨晚的事让精神衰弱的我因睡眠不足头疼，我直接睡到了中午。
再醒来，发现十八个电话，三十六条微信消息。
都是许湾安的。
他活过来了，他还慌了。
“离婚？宝贝你怎么忽然生气啦？”
“我给你道歉，我的错。因为什么呢，是没有夸你的醒酒汤，还是没有听你话早点回来？”
“我听护士说，你说你不是我家属，她一定在开玩笑吧。”
“你不知道我昨天多惨，半夜胃疼醒了，直接走急诊。”
“医生说，要不是我运气好，慌乱中塞了一片保护胃粘膜的药，我真就死了。”
他啰啰嗦嗦了满屏，无外乎就是哭惨和求原谅。
我在看消息的时候，他刚好发来一条：“我都差点死了，你都忍心不回我消息吗？”
我冷笑。
他以为他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
我知道他胃不好，所以在家里各处，包括床头柜上，备好了紧急保护胃粘膜的药。
根本不是他运气好，而是我的爱保护了他。
如果不是我，别说回消息，他甚至没有命给我发消息。
我直接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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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收拾好后，我接到了许湾安秘书给我发的消息。
那是一个视频，视频中的许湾安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楚楚可怜地望着镜头，咳嗽两声。
也不知道胃出血为什么要咳嗽。
他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你说，我一定改。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就是这句话，开启了我和许湾安的孽缘。
大家都说我是许湾安的白月光，我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他三番五次骚扰我，反倒给我留下了很差的印象。
他跟姜州不清不楚的过去，也让我没什么好感。
我回国后，还是对他爱搭不理。直到他胃出血住院，危在旦夕，说就是死了，也要见我一面。
圈子里的朋友也有看不下去的，把我叫过去了。
许湾安那天也是穿着病号服，脆弱无助地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你说，我一定改。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烦不胜烦：“那我就告诉你。我不会喜欢像你这样的纨绔。我出国留学，读的是黑格尔，看的是塞尚，讨论的是波伏娃，分析的是宏观经济。这些你都懂吗？”
他愣住。
“你也不懂尊重。你跟前几任女友恋爱，却又把我是你白月光的言论疯传，既不尊重他们，也不尊重我。”
那次说完后，我有很久的时间没有再见到过许湾安。
直到某天，我出席宴会，踩到裙角，差点摔倒，跌入一个怀抱。
许湾安很绅士地扶住我，然后退后，微微点头就离开了。
我从宴会中的人里拼凑出许湾安的故事。
许湾安放弃了家里的支持，自己创业，摸爬滚打，然后又出国留学，读了哲学，刚刚回国，已经是京圈新贵。
身上沉稳的气质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宴会上不少女孩对他暗送秋波，但是我却从余光中看见，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他按照我给出的答案，打造成满分的自己，重新追了我三年。
我接受了他，我们结婚了。
可是有些人，真是贪心，一次机会不够，还想要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