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慈子孝,喜文乐见【新书求收藏】
“你就是赵喜乐?”
赵高淡淡斜了赵喜乐一眼。
赵喜乐笑着拱手:“没错,在下正是赵喜乐。”
“既如此,那就领赏吧!”
“谢赵府令!”
说着,赵喜乐就满脸期待地走到了赵高身后的宫侍前,准备领赏。
只见那位宫侍二话不说的便掏出一个半两钱递给赵喜乐,然后静静等待下一位领赏人。
“这.....”
赵喜乐接过宫侍递来的一个半两钱,人都傻了,不由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说好了一百金吗?怎么才一个半两钱?
难不成,我的赏金被贪墨了?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
“赵府令!”
赵喜乐握紧手中的一个半两钱,怒不可遏地望向赵高:“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赵高故作不知地回望赵喜乐:“是赏金不对吗?”
“你也知道!”
赵喜乐咬牙切齿:“大王明明赏赐的是一百金,你竟给我一个半两钱,是要违抗王命吗?”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收起手中的竹简,语气淡淡地道:“若本府没调查错的话,赵郎官应该是平阳侯次子赵喜乐对吧?”
“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贪墨我的赏钱!”
“别别别,别激动,且听本府慢慢给你解释!”
眼见赵喜乐误会了自己,赵高笑呵呵地抬手安抚他道:
“既然你是平阳侯次子赵喜乐,那就应该知道,‘赀选’入宫任职郎官,是需要家产超过十万钱的,原本平阳侯是没有资格‘赀选’你入宫的,是他谎称邯郸郡祖产,乃他所拥有,这才骗过了中郎将戊駟,‘赀选’你入宫任职郎官!”
“大王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当夜就缉拿了戊駟,交由廷尉府处置。而你,按照大秦律令,也该依律法办....”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话锋一转:“但是,大王听闻你昨日在政务殿当值,便法外施恩,允许你继续担任郎官,将功赎罪!”
“这....”
赵喜乐瞪大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娘的!
那便宜老爹竟会如此坑自己!
当初自己之所以答应分家,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份宫里的差事,保证饿不死自己。
没想到,他居然敢欺上瞒下,差点害死自己!
“可恶!”
赵喜乐愤怒地一扔手中的半两钱,质问赵高道:“既然是将功赎罪,那这一个半两钱,又是怎么回事?侮辱人吗?”
“呵呵....”
赵高淡淡一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赵郎官误会了,这一个半两钱是你上个月的俸禄扣剩下的,从今以后,你每个月的俸禄都会抵扣赀选金,直到扣滿为止!”
“赀选金?”赵喜乐懵逼:“什么赀选金?”
“赵郎官莫非忘了?本府刚才已经说了,‘赀选’入宫任职郎官,是需要家产超过十万钱才有资格的。你家产没有超过十万钱,自然需要补上,否则又要多一条欺君之罪,此乃死罪也!”
草!
是一种植物!
赵喜乐被气得两眼发黑,差点晕倒过去。
这套路也太他妈深了!
谁说古人不聪明的?你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个胡说八道的!
“不是,这是平阳侯干出来的事,怎么算在我头上?”
赵喜乐强打起精神,据理力争道:“要补足十万钱,也应该平阳侯补啊!”
若不是嬴政特意嘱咐赵高,让他好好处理此事,他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只是现在还摸不准赵喜乐在嬴政心里的份量,才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赵郎官不用质疑,本府调查得很清楚,你与平阳侯已经分家了。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不能算在平阳侯头上!”
“我特么!”
赵喜乐这下子彻底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高见他偃旗息鼓,知道不用自己再解释了,又好言相劝道:“赵郎官不用气馁,好好在宫里当值,说不定能得大王器重,日后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呵呵...”
赵喜乐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随即捡起地上那一个半两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而目送他离去的赵高,则完全失去了宣读赏赐的乐趣,直接将名单扔给另一名宫侍,自顾自地回去向嬴政复命了。
.......
与此同时,咸阳东市。
一座占地不算宽广的侯府内。
平阳侯赵见正笑呵呵地打量面前地一尊青铜器,捋着胡须道:“此物似乎是殷商时期的冰鉴,实乃与我平阳侯府有缘!”
“平阳侯慧眼如炬,能识得此宝,小人这趟没白来!”
一名商户模样地中年,满脸谄媚地作揖道。
赵见打量了他一眼,正欲开口,一名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长袍的青年,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地喝道:“父亲为何要送那个庶子入宫?我才是侯府的嫡长子!”
“放肆!”
原本正笑着打量青铜冰鉴的赵见,怒拍桌案道:“没有本侯的允许!谁让你闯进来的?”
“父亲行事不公!孩儿自当申辩!”
“大胆!汝竟敢忤逆本侯!来人呐!”
“平阳侯息怒!平阳侯息怒!”
眼见父子俩剑拔弩张,刚才那名商户连忙上前劝阻。
哪知父子竟异口同声地朝他呵斥:“滚——!”
此话一出,商户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便滚出了房间。
直到对方消失不见,父子俩才互相对视,仰头大笑。
“哈哈哈——”
“父亲,孩儿刚才的演技如何?”笑声过后,黑袍青年邀功似的凑到赵见面前。
赵见笑着打量了他一眼,捋着胡须赞道:“我儿喜文,天资过人,自是没让为父失望....”
说着,又扭头看向那尊青铜冰鉴:“此物,果真与本侯有缘!”
“父亲就不担心他报官?”赵喜文歪头问道。
赵见不以为意地笑道:“区区贱民,何足挂齿!”
赵喜文点点头,又好奇道:“那喜乐之事,大王会不会怪罪父亲?”
“呵呵....”
赵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亲自上前关上房门,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喜文:“你姑奶奶犯了牵连全族的死罪,你可知大王为何赦免了她,并将她从雍城接到咸阳,让她寿终正寝?”
赵喜文思忖着答道:“据说是因为茅焦上卿的死谏,担心大王弑母,有损形象!”
“大王杀嫪毐那个假父,是为不仁,杀异父同母的两个弟弟,是为不友,将你姑奶奶囚禁起来,是为不孝,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那依父亲之言,大王是因为什么饶恕了姑奶奶的?”
赵见略作沉默,随即背负着双手看向窗外,半晌,才幽幽一叹:“或许是因为那个邯郸女人.....”
“什么邯郸女人?”
“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总之,赵喜乐不会再回来了,大王也不会怪罪为父!”
“这....”
赵喜文略微迟疑,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躬身道:“是父亲,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