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过往和现下
领主大厅之内，索伦正在领主长椅上不断地解释着。
“我再重复一遍，并不是将你们驱逐出霜彻领，你们永远都是霜彻领的子民。”索伦无奈的向着柯布解释道：“但是如果我没守住，至少能保留住你们的性命。”
旁边的贡德忍不住开口道：“我们雪民也是能战斗的！达琳妲不也加入了黑羽斥候骑士团吗？”
索伦看着贡德，张嘴想解释什么，随后又长叹了口气。达琳妲只能说是雪民中的特例，寻常雪民根本达不到她身体素质。
如果非要将雪民投入战斗的话，那只能是利用雪民的体型优势进行巷战。但巷战意味着霜彻领的防御力量已经瓦解七成往上，那时候就是奔着同归于尽的绞肉战了。
雪民们只是一群职业农民和工匠，他们不应该担负这种责任。
索伦将目光放回了柯布苍老的脸上：“柯布长老，我们一开始说好的，雪民不负责战斗。”
平常总是和颜悦色的柯布此刻也是绷着脸，对于索伦的要求他一向是能遵从的遵从，不能遵从的想方设法也要办下来。
但这次他选择了更决绝的抗议。
“索伦大人，我们雪民到底算不算奥古斯都家族的领民。”
索伦有些头疼的回答道：“你们当然是，如今粮食满仓，你们功不可没。”
“既然是奥古斯都的领民，有什么道理在领地危机之时逃走呢。”柯布的声音颤抖：“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
“我再次重申，这不是逃离，只是暂时避难。你们携带粮食和物资到寒鸦堡暂避，也算是为我们留下一条后路。”
“这跟逃离有什么区别呢。”柯布梗着脖子问道。
索伦有些恼怒，部分原因是因为雪民们的执拗，更多的却是心底的无力感：“没有能适合雪民用的盔甲和武器，这场战争不属于你们！”
“那我们会在晨时磨亮镰刀，绷紧猎弓，直到夕阳或死亡带走我们的魂灵。”柯布的声音低沉。
他的话音刚落，领主大厅的门就被吱嘎推开，门外是众多面带期望的雪民们。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有的甚至是家中的扁担和擀面杖。
在索伦身边侍立的莱茵皱眉，大声呵斥：“你们要干什么？！”
下一刻，在柯布带领下，所有人跪倒在地。人群中的一些妇孺甚至低声抽泣着，每一个雪民的面上都带着悲色。
“就是要死，我们也要死在霜彻领，死在自己的家园。”
索伦攥着拳头站起身来，半晌讲不出话来。随后他转过身背对众人，挥了挥手：
“挑选狩猎经验青壮年，让巴尔金给你们打造护甲武器，其余人都去后勤就职。柯布，你来安排。”
柯布恭声称是，随后领着雪民们离去了。
索伦面对自己的领主长椅，一拳砸在了扶手上。
“再给我一年时间，不，哪怕是半年时间。就算是野战，我也能正面击溃这些家伙。”
莱茵在背后望着索伦默然无语，自家少爷为了统筹事务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了，但他也只能是默默地守护在索伦身边。
当领地存亡的压力全部系于一人之身时，莱茵才反应过来，索伦也只是刚过十八岁年轻人而已。
“索伦少爷，不知道你还记得八岁那年的事吗？”
索伦微微皱眉，那不是他刚穿越过来的时间吗，他对刚来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不知莱茵这时提及此事是要说些什么。
“八岁前索伦少爷还是个很顽劣的人，跟普通的纨绔贵族没什么两样。”莱茵摇了摇头，目中满是追忆：“那次您执意追猎一只野鹿到了晚上，跟在后面的我眼睁睁看见您摔下了山崖......”
在莱茵的回忆中，当时是个无月之夜、索伦纵马追逐野鹿，所有的仆人和骑士被他甩下，只有莱茵勉强能够跟在后面。
野鹿在转角一闪而逝，而索伦勒马不及，连人带马一起摔下悬崖。当时的莱茵半身冰凉，那处悬崖下乱世林立，人掉下去绝无幸存之理。
正当莱茵绝望之际，一道天外之光直直落下，少爷的残躯从崖底缓缓升起，随后像是时间回溯般迅速愈合，最后落在了莱茵面前。
莱茵一边将恢复如初的索伦抱起，一边立誓再也不会让索伦受到任何伤害。
可那夜的事情，莱茵没有向任何人，哪怕是法比恩伯爵讲述。
“之后您变得敏学好问，很多东西都无师自通，而且人也变成沉稳起来，很快就得到了伯爵大人的认可，成为了继承人。”莱茵平静的看着索伦：“所有人都说您是受到惊吓后变了性子，实际只有我知道......”
“......您是神明后裔，是命中注定要改变世界格局的英雄。”
索伦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他想要解释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解释。说自己是穿越来的？那不就坐实了自己神魂降世吗。但自己要是辩解自己是普通人，很多他干出来的事也不好解释。
捏着鼻子认了得了，以后再慢慢解释吧。
不过通过莱茵的描述，索伦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穿越好像并非是毫无缘由的魂穿，反而像是那道所谓的天外之光将他选中了一样。
或许正如莱茵所说，自己是被某种力量选中去完成什么，这可能就是他脑内系统的由来，也是为什么冷炉古道上的希恩后裔召见自己的原因。
正当他想要跟莱茵了解一些细节的时候，赫帕推开门走了进来。
索伦正要询问有什么事情要汇报时，剧烈的咳嗽声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在赫帕的身后，两名黑羽伺候正抬着担架，而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他的斥候骑士长夏尔。
夏尔灰黑的皮肤因为失血而显得暗沉，他的右眼被绷带裹住，身上有不少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
索伦连忙快步走到他的身侧，蹲下后侧耳倾听。
“咳咳......”夏尔先是呛出一口黑血，随后挣扎着说道：“索伦大人，大军已经合围过来了，至多只有三天就会到达霜彻领。”
索伦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怎么能伤的这么重，腐灵应该留不下你的。”
夏尔嘴里暗精灵粗口不断：“干，那些巫者是真踏马牛逼。”
随后夏尔的话一出口，旁边的赫帕的眉头先一步皱起。
“他们，居然踏马召唤了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