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潮水般袭来
索伦双手交叉，默然高坐在领主长椅上，莱茵和赫帕带着人去探查情况，剩下的人要么不通兵事，要么没有话语权，大厅内一片死寂。
索伦双眼紧闭，眼前闪过的是在雪狼部族中看到的惨状：幼子趴在母亲残缺的尸首上嚎哭，癫疯的老妇轻轻摇晃自己怀中的长子，还有抱住无头女尸咬牙流泪的少年。
他强行压下那些画面，将脑子里的各种信息不断闪回权衡，并一条条的捋顺后开口说道：“大量的腐灵，还有衣衫褴褛的老弱蛮族，这是群难民。奎尔，看来今年并不只有你们部落破灭。”
被点中的奎尔点了点头，他和他的族民们劫后余生还没过去几日，那死亡的阴影又覆盖而来。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哥哥呢？”索伦也看到奎尔的恐惧，出声问道。
“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每天酗酒......”
索伦皱眉：“你去把他带过来，就说我还给他想要的荣耀之死。”
奎尔点头称是，急冲冲的离开了领主城堡。
而剩下的人都盯着索伦，等候他的下一步指令。
“把矿场所有人都撤回来，让夏尔先回来，今晚我要看到他人。”索伦说完，揉了揉太阳穴，在场的诸人也跟着他陷入沉默，让气氛显得压抑无比。
不过这也正常，数百腐灵就能逼得雪民不断迁移，千余腐灵潮就能灭掉一个蛮人部族，那数万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腐灵这种东西如果聚集的过多，就会诞生出一个统领他们的个体，比如那只腐灵巨熊。那要是腐灵的数量突破上万聚集出来的个体，索伦已经无法想象那东西是什么怪物了。
“柯布。”索伦的声音疲惫沙哑：“你和其他的雪民长老商量下，如果外城守不住，地里的粮食有没有办法抢救一部分回内城。”
柯布如鲠在喉，抬头向自己效忠的领主看去，暮色将近，女仆还没来得及点亮蜡烛，索伦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余晖映照在他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上。
咽下了嘴边的恳求，柯布垂头应声：“泥薯等作物应该可以，其他臣下也只能尽力而为。兵事上臣下不懂，就先下去安排工作了。”
在索伦点过头后，柯布转身瞪住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贡德，将他强行拉出了领主大厅。
一出领主大厅，贡德立刻挣脱开来，压低声音质问道：“柯布长老，为了白灾来之前存更多的粮食，我们种的泥薯可不多。如果雪麦保不住的话，白灾一来我们都得饿死！”
柯布大步在前走着，准备去着召集别的长老：“所以我们得保住那批雪麦。”
“怎么保？那可是数万腐灵，您活这么大岁数了，有见过这么多腐灵吗？”贡德在后面快步追着：“要我说，要不我们收了那批泥薯，趁着他们守城的时候......”
“住口！“柯布扭过头，平时和善的双眼中满是坚决的血丝：“小子，你可以锐意进取，也可以质疑我的观念传统。但不要侮辱雪山子民，我们不屑于做这种事！”
贡德被柯布的言语震慑，回过神来后狠狠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如泄气般耷拉着肩头：“那要怎么做。”
柯布转头继续走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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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尔在天色刚刚黑透的时候纵马赶回了领地，他来不及休息，立刻翻身下马向着城堡赶去。
城堡大厅只点上了两盏烛台，烛火将领主长椅斑斓的影子投的老长。借由着黑暗视觉，夏尔看清了索伦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独坐了多久。
“吾主，夏尔·阿吉拉尔遵令归来。”
“是夏尔啊。”索伦张嘴，从嗓子里挤出磨砂般的声音：“矿场那边的人都撤回来了吗？”
夏尔单膝跪地：“大多数人都在路上了，为了防止腐灵活化矿石，我还留了一部分自由民在把开采出来的矿石装车。”
砰！索伦狠狠的一拳锤在长椅扶手上。
夏尔被惊的一哆嗦，连忙将头埋的更低了。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矿石能有人重要吗？”索伦愤怒站起身来：“让人去通知矿场的人，没有装车的资源全部就地放弃，在明天之前所有人撤回城内。”
“是！”夏尔立刻叫来自己手下的骑士，将索伦说的话吩咐了下去。
等到夏尔亲自把信使送出了城再回来时，莱茵和赫帕也刚好到了领主大厅。莱茵的面色看起来很糟糕，赫帕也是一脸阴沉。
索伦让女仆搬来椅子，供几人坐下：“情况如何。”
“五六百名蛮族难民在往这里逃，多数是老弱、女人和孩子。他们背后的腐灵太多，覆盖范围很广，那几批难民绕不开，只能朝我们这边逃。”莱茵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腐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只能由赫帕阁下轻装去探个大概数量。”
索伦将视线转向赫帕，赫帕和他对视一眼颔首道：“那些腐灵铺的太广，但数量预估接近四万，只会多不会少。好消息是他们行进速度不快，预计三四天后到。”
四万。这个数字几乎将索伦击晕。
他企图求助于莱茵能够帮他想出办法，或者是赫帕以丰富的经验给予他剑意，再不济夏尔或许能想出奇招。
但环视了下几人，见三人都看向自己，希望他能做出决断。
是啊，索伦·奥古斯都，你才是这片领土之主。你的领民都因你而来此，直到最后一刻前，你不能倒下。
索伦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了下眩晕感，开始给三人分析起局势。
从城防上来说，领地的外城墙是用水泥和竹条浇灌出来的，索伦不相信冷兵器时代有什么能轻易把那东西轻易砸开。
至于城门，不光是用了水泥混钢条，巴尔金还给上面包了层钢框架，就算有黑火药也能挨上个几下。
铸造厂方向的城墙靠着湍急的瀑布，腐灵应该很难从这个方向进攻，需要守住的是两面平原地区和冻住的冰河方向的城墙。
从兵力上来说，自己这边经过系统守城训练的士兵只有自己从家族带过来的那些，后面补充了一些自由民新兵进去，总共有一百五十多人。这些人各项武器运用娴熟，远近皆可，可以作为守城的主力。
蛮族士兵只是粗略的训练，索伦不希望舍弃他们原本的体格优势，所以并没有打乱后编入现有的部队，而是单独组建成了穿戴钢扎甲的双手剑重甲步兵队。
这方面的想法源于索伦上辈子听闻的苏格兰巨剑士，他们采用坚固钢制的铠甲提高单兵防御力，并双手长剑扩宽攻击面积，为的是弥补战斗人数稀少的问题。
索伦把能想到的战力都算上，把受过民兵训练的自由民也发套装备，那也不过就不到五百人。
就算是考虑到腐灵没有智慧，没攻城器械，按一比二十的攻城战力比，他们顶多就能守住一万腐灵，四万可是一万的四倍！
更何况这群生物没有惧怕的概念，大概也不存在退却的想法。
索伦需要更多有战斗经验的士兵。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奎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领主大人，我把我哥哥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