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道
“难道他是……”
李恽心中咯噔了一下。
好吧，原本李恽不过是想通过美食结识曾书书，然后获得拜师青云门的机会而已，怎么将这位引出来了？
听说这寐鱼，就是眼前这位好口腹之欲，从千里外捉来洪川中繁殖开来的。此刻出现在此处，似乎又很合理。
难怪青云门要完，身为一派掌门，竟然这么闲。
“道长请！”
道玄真人不动声色，深深地望了李恽一眼，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放入口中仔细品尝着，很快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
“果然是人间美味。”
一口气吃掉半条寐鱼后，道玄一脸满足地放下了筷子，开始上下打量一旁的李恽。
“好一块美玉，尚未进行过修炼，身体百脉就已经完全打通，莫非是传说中的道体？”
原本道玄以为，不久前拜入龙首峰的林惊羽，不管是天资还是根骨都称得上是千年一遇。但跟眼前的少年相比，似乎又相形见绌了。
莫非，上天要大兴青门，接连赐下堪比青叶祖师的绝佳弟子？
“可惜，我通天峰门下，已有萧逸才堪当下一任首座，不宜再收徒。否则，倒是可以收下此子悉心栽培。不过，此子来历有些可疑，似乎一眼就认出了老道。”
若说李恽是魔道派来的奸细，道玄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如此天资被送来当奸细，无疑是暴殄天物。并且，李恽体内没有任何修炼过的痕迹，这一点道玄相信，无人能够瞒得过他的慧眼。
最关键的是，道玄从李恽体内，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锐利气息。
莫非，除了道体外，对方竟然还拥有剑心？
道玄轻抚了额下长须，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将此子送往后山，岂不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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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后山之中，有两个近乎禁地般的存在。
其一是存放了诛仙剑的圣地幻月洞府，唯有青云掌门，才有资格进入其中。
另一处，便是供奉青云门历代祖师的祠堂。每逢重要日子，整个青云门上下弟子，都会在掌门的带领下隆重祭祖，平日更是香火不绝。
偌大一片空地上，耸立着一座气势雄伟的殿堂，四角飞檐，琉璃瓦顶，古香古色门牌红柱，见证了青云门千年来的风风雨雨。
此刻，整个祖师祠堂十分冷清，除了一个身著朴素衣衫的老者在打扫庭院中的落叶外，根本看不到其他身影。
只见那老者面容枯槁，双眼浑浊无光，脸上皱纹深如刀割，身躯更是十分瘦削，每一步都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他吹倒。
“堂堂青云掌门，来这里做什么？”
刚刚扫出了一堆枯叶，老者突然停下手中的扫帚，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密林。
“果然瞒不过万师弟的耳目。”
数只飞鸟从树林中惊起，道玄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望向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身为掌门却如此鬼祟，不怕有失身份？”
触碰到道玄怜悯的目光，让老者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凉，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一句。
“万师弟，我这次过来，是给你带了一名良才美玉。”
道玄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看管祖师祠堂的扫地人罢了，还收什么徒弟？青云门的一切，早已经与我无关了。”
老者缓缓摇了摇头，直接转身走向了祖师祠堂，显然不想跟道玄多说。
“难道师兄就忍心看着斩鬼神这招剑诀，从此失传于青云门吗？”
老者的身体突然僵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没有转过身来。
斩鬼神这三个字，仿佛激活了老者体内的血脉。原本枯槁的老者，突然散发出极其凌厉的剑气，仿佛上古剑神从老者体内骤然复苏。
道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没有再开口，身影逐渐变淡，随即消失不见。
半响后，李恽的身影沿着山间小路缓缓走近，一眼就看到了那道无比落寞的背影。
听到李恽的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身，目光从李恽的脸上扫过，身子忽地震了震。
难怪道玄会将此子送来，如此资质，简直是天生为剑而生。
或许他真能学会那一式斩鬼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恽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昔日名震天下，和道玄并称青云双骄的万剑一，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李恽。”
万剑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道玄把你扔给我这个废人，是不是心中有怨？”
李恽摇了摇头。
“能有幸拜入万剑一的门下，是晚辈的福分。”
听到万剑一三个字，老者面上满是沧桑，双眸中的神色更是变得无比复杂。
万剑一倒也没有多想，误以为是道玄早已经给李恽挑明了他的身份，再加上昔日往事浮上心头，没有细究下去。
“去祖师祠堂里面，给青云门诸位先辈上一炷香。至于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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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玄清道，乃是青云门诸般奇术妙法的根本，共有玉清、上清、太清三个境界……”
半个时辰后，位于祖师祠堂的一座草庐内，万剑一逐字逐句，为李恽讲解太极玄清道第一层的修行法门。
等到万剑一将人体经脉和精气运行等要点诉说完毕后，突然似有所感，望向了一旁的李恽。
只见原本正襟危坐的李恽，不知道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眸，更有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受到吸引，涌入到李恽的体内。
第一次修炼，竟然瞬间入定不说，甚至还进入了顿悟状态当中？
这可是所有修炼者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哪怕是万剑一，都不曾有过这样的际遇。
只见万剑一长袖一挥，原本传入此处的山风声，鸟鸣声，全部都隔绝在外，让整个草庐变得寂静无声。
万剑一亦盘膝坐下，紧闭双眸，开始为李恽护法，生怕受到外界的打扰。
翌日，当朝阳初升，满天霞光之际，李恽缓缓睁开了双眸，精气神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醒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万剑一的目光落在了李恽身上，眼眸深处难掩异色。
一夜之间，李恽的太极玄清道，竟然已经完成了玉清境第一层境界的所有修炼。
早知道，就将整个玉清境的修行法门一次性全部传授给他了。
万剑一猜测，玉清境一层并非是李恽顿悟后突飞猛进的极限，只是因为缺少后续的法决，才没有一举突破。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