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马脚
顾白芷整个脑袋伸出了水面，歪了一下头，仿佛在思考怎么回答赵婉容的问题。
“娘，你还记得大哥刚开始练武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顾白芷反问道。
从顾三七练武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了，赵婉容的记忆有些模糊，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你大哥说要去跟焦师傅学武。”
“不是这句。”顾白芷使劲摇了摇头，头发的水珠甩的到处都是。
“还有哪句？娘想不起来了，你直接说吧。”赵婉容摁住了顾白芷的小脑袋，拿起皂角团用水给她清洗头发。
皂角团在顾白芷柔顺的头发上摩擦了几下，冒出大量的泡沫。
顾白芷一边眯眼舒服的享受着，一边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还记得，大哥说要保护我们一家人。”
赵婉容仔细回忆了一下，顾三七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问道：“那又怎么了，这句话你大哥说的挺好的。”
顾白芷转头，眼神十分真挚的看着赵婉容说道：“可是娘，我不想做一个只能被保护的人。”
十四岁的顾白芷，面容还稍显稚嫩，脸颊圆圆的，语气却有了几分大人的成熟。
“所以这就是你想练武的理由吗。”赵婉容内心有些触动，没想到顾白芷年纪不大，心气还不小。
“我想和大哥一样练武，这样大哥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可以保护爹娘。”顾白芷握紧粉拳说道。
赵婉容有些心疼的搂住了顾白芷，也不在意她现在身上都是水。
赵婉容在顾白芷耳边低声说道：“你可想好了，这才只是第一天，后面的苦日子可还长着呢。
“你大哥有次在房里练功的时候痛的晕了过去，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那天赵婉容知道顾三七在家，便想过来问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推开房门就见到了因为突破练皮，满头大汗，已经疼晕过去了的顾三七。
赵婉容拿出手帕擦了擦顾三七额头的汗，就退了出去，小心的将房门关好。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往顾三七碗里多夹了一些菜。
“娘，我不怕辛苦的。”
俗话说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顾白芷感受到了赵婉容有些低落的情绪，立刻安慰道。
女儿和儿子都十分懂事，赵婉容内心感觉很宽慰，露出一副笑脸鼓励道：“那就跟着你大哥好好学，学出个名堂来，让别人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嗯！！”顾白芷重重的点头道。
......
两天后。
顾三七这两天都在家里指点顾白芷练武，她练武的进度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
今天早上起来后，顾三七就直接去了武威堂，他已经收到消息，何星还有刘长河两人都有关于严重山的线索要禀报给他。
顾三七到了他的香主房前，两人一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只是他还没来，不敢擅自进入。
将房门推开，顾三七让两人找位置坐下，把这两天内对严重山和严家的调查情况娓娓道来。
何星负责的忠义马车行，手底下的车夫之前基本都给严家的粮铺送过货，顾三七让何星去询问车夫送货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何星肚子里已经打好了底稿，开口说道：“我这两天把剩下的几个车夫都问了一遍，他们说给严家粮铺送货的时候没有什么大问题，严家往他们的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只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听一个老车夫说，有几次我们的马车队和严家的马车队一起运送粮食，他的鼻子一向比较灵敏，隐隐从严家车队的马车上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还是比较新鲜的那种。”
“这个老车夫有些好奇，就靠近了严家马车一些，想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谁知道立马就被严家护卫警告，拔刀驱赶走，车队进城后两家马车分开，因此他也不知道车上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三七听完后若有所思，有一股血腥气，感觉有些猜测，但也不敢肯定。
还有刘长河，他负责安排人手在严家附近盯梢，也有了一些收获。
刘长河斟酌了一番言辞，沉声说道：“根据盯梢的弟子回报，严家的马车在进城之后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正常的前往严家粮铺，另外一批则是前往了严家大宅。”
“暗里盯梢的弟子确认，在严家大宅门口，其中一辆刚赶到的严家马车上，传出了一道似狮似虎的奇特兽吼声，当时严家护卫的脸色显得十分的慌乱，马车加快速度跑进了大宅里。”
听刘长河说完，顾三七嘴角微微上挑，车夫闻到严家马车上有一股新鲜的血腥气，还有盯梢的弟子从严家大宅门口听到的兽吼声，他此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严家偷运受伤的凶兽进入了清江县。
一般而言，凶兽死亡之后，尸体就跟其他生物一样也会腐败，因此最长不超过三天时间，就必须将凶兽的血肉熬制成相关的药物。
否则等凶兽血肉腐烂过度，失去了药性，那就只是一块丢在地上连狗都不吃的烂肉了。
而凶兽身处的地方大多都比较偏远，等杀死凶兽后，再将尸体运送到有条件炼制药物的城市内，时间上就显得十分紧迫。
那么这就催生了一门独特的走私生意，一些人用类似麻沸散之类的药物，使凶兽失去知觉，再将受伤的凶兽偷运进城市内，豢养起来，等到需要血肉炼制药物的时候，就将凶兽杀死。
这门走私生意，风险和收益都极高。
极高的收益主要来自于需要凶兽血肉突破境界的武者，一些人卡在突破的关口，又没有相应的渠道可以获取，会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获得凶兽血肉，从而获得突破的希望。
极高的风险，是源于大雍王朝的明令禁止，任何活着的凶兽不得进城。
这条规定，在大雍的任何一个城都通行，违者视严重程度，最低也是抄家起步，最高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