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献祭之物
罗塞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还站在那扇门扉之前。
“原来进入镜梦界，只有我的精神迈入了其中，而肉体还留着么……看来以后，如果要进入其中，必须得小心。”
他回忆起最后离开时的异常，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可能要发生大事了。
他连忙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勿忘我的身影。
“勿忘我！你还在么？有问题要问你！”
有气无力的声音闷闷响起：
“我在……”
罗塞诧异地循声望去，却发现声音从柜子里传来。
“你钻那里面干嘛？”
“还不都赖你！”
提到这，勿忘我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举行仪式不知道动静小点，也不想想你劈木门声音多大！吓得隔壁房东以为你这有杀人魔破门而入！”
“啊？”罗塞懵了，连忙道：“他没发现什么吧？”
勿忘我一脸无语地看着罗塞，以翅扶额，道：
“看着我的眼睛，我把刚才的场景展示给你。”
……
“啧，也不知道他能在纯白之门里面收获些什么……又会献祭些什么？”
等待，总是无聊的，勿忘我相当认同这句话。
她正琢磨着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忽然，门外房东紧张的声音响起：
“罗塞！你还活着吗！你被斧头杀人魔劫持了吗？！如果是我马上就来救你！”
“杀人魔？”勿忘我脑袋一下没转过弯来，但她马上明白，房东是因为刚才罗塞劈门的动静来的！
“……前不久刚说完我不谨慎，这会又犯了同样的错。”
勿忘我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算了，她和他都一个性子，她也不好意思就这点去怪罗塞。
她只好回答道：
“没什么杀人魔！罗塞他只是在试验木门抗劈砍能力而已！”
“你是谁？没听过的女人声音！”
门外的房东显然十分警惕，道：
“难道，你就是那个斧头杀人魔？”
“……不是！”勿忘我觉得，如果这会她是人身的话，肯定已经咬紧牙关，青筋暴跳。
“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勿忘我忽然感到一丝不妙——她听见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这代表，房东可能想要亲眼看看，房子内发生了什么！
“我是他……朋友，朋友！”
“胡说，不可能。”
房东听见这话，哼哼道：
“这小子来我这租了好几年的房子，从没见他带女人回来过，就他那衰样，还有女性朋友？”
勿忘我几乎是下意识反问：
“……他哪衰了？我为何不觉得？”
“好吧，那我相信了，毕竟只有朋友会下意识互相袒护。”
“不过，我还是要进来看一眼。”
咔哒。
锁被拧开了。
房东推开门，看见的，却是亭亭玉立，身着精致黑色调长裙，头戴一顶小巧黑色羽毛软帽的勿忘我，正静静地看着他。
“贸然闯入别人家，是很不礼貌的。”
房东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而罗塞也在那好好地站着，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见此，他愣了愣，连忙道：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抱歉。”
说完，他马上退出房子，关上了门。
退出房门时，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看得暗处的勿忘我是眼皮直抽。
“呼……终于打发走了。”
“勿忘我”迅速瘫软在地，从鲜活灵动的人化作一摊卷轴。
柜子内，从缝中探出眼睛的勿忘我长舒一口气。
如果她是人身，可以强行让房东忘掉这段记忆，就像之前给罗塞画肖像一样。
可现在，仪式未成，她仅仅是只小鸟，连画笔都握不住。
借助记忆，迅速将自己的形象烙印在纸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累死我了……躺会儿……”
……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没事，没事，至少他没问什么刁钻问题。”
了解事件原委后，罗塞只好干笑。
怪不得勿忘我看起来这么大怨气！
勿忘我所化的乌鸦翻了个白眼，跟着狠狠瞪了罗塞一眼：
“下次注意点就是了，也没怪你。”
“所以，你在纯白之门那收获了什么？咋这么急着找我？”
提起这事，罗塞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许多。
“纯白之门，应该是坚不可摧的，对吧？”
“当然啊，”勿忘我感觉罗塞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作为镜梦界的门户，纯白之门足以称得上是坚不可摧，倒不如说，镜梦界里的所有门户，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存在。”
“没有特殊的手段，是不可能令它们被毁坏的。”
罗塞沉默了一下，道：
“那，纯白之门如果裂开了，会是什么原因？”
“裂开了？”
勿忘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
“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看错。”
罗塞肯定地点头，末了，补上一句：
“纯白之门开裂的那一瞬间，我还听见了徘徊亡者的嘶吼，种种反常令我很不安，所以我特意来问问。”
“裂开了？而且你还听见了徘徊亡者的嘶吼？”
勿忘我低下头，陷入沉思，半晌抬头道：
“你且说说，在这之前，你做了什么。”
“我进入那片山路后，沿着月光的指引而行，最后，在纯白之门光芒所映出的阴影中，发现了谜语。”
“看来，你找到了那句谜语？”
勿忘我并不意外，只是接着问道：
“那么，你将什么谜底作为祭品献给了纯白之门？”
听到勿忘我这句话，罗塞的面色有些古怪：
“呃……我也不知道。”
“啊？”勿忘我愣住了，“你详细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罗塞叹息道：
“我思考了许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记忆’。”
“记忆？”
勿忘我的语气一下有些颤抖起来，道：
“你，也选择了献祭记忆吗？”
罗塞诧异地道：
“难道，你当时的回答，就是‘记忆’？”
“对，每个人的正确答案都会因为本身的性相之类而不同，我献祭的便是‘记忆’。”
说到此处，勿忘我的情绪有些低落：
“因此，我从此便患上了‘失忆症’，最终，会忘记一切我所珍视的人与物。”
罗塞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接着道：
“但是，纯白之门拒绝了我的答案，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很多答案，全都被它拒绝。”
“怎么可能？”
勿忘我的语气十分惊异：
“纯白之门的谜语，其实相当宽松，本质上，还是要你自己选择献祭身上的哪一部分来进入其中而已，这就是你日后作为超凡者的‘代价’。”
“……等等！”
勿忘我倒吸一口凉气，无比震惊地道：
“你进入了纯白之门，但是你的身上没有残缺感。”
“难道说，你进入纯白之门，没有献祭任何事物？！这不可能！”
“镜梦界的所有门扉在被打开之前，都必须献祭，这是无数超凡者以亲身经历验证过的神秘学铁律！无人有过你这样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