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么，你不乐意
庄十三整理了一下龙袍，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戏谑和散漫，对潘金莲行了一礼：“那么，儿臣便告退了！”
见潘金莲扭过脸，双手死死抱在胸前不作回答，庄十三嘴角微翘，转身朝殿外走去。
一开门，就见门外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近百禁卫军，最前方的正是柳云龙，原本在殿门外守着的几个太监宫女都被赶到远处。
庄十三侧头看去，只见门口还有三人，除了依然捧着书卷一脸不知所措的燕王夏景轩，还有那个太后身边嚣张的老太监，另外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太监，这是自己身边的一个随行太监。
只是现在，中年太监的脸上赫然有个巴掌印，嘴角也带着有一丝血迹。
庄十三看着他，淡淡开口：“谁打的？”
“回陛下，是奴才身旁这位公公。”
他低眉顺眼的恭敬答道，并没有皇帝撑腰的得意，依然神色平静。
老太监见门开了就要往里去，却又被中年太监一把拦住。
他顿时厉声喝道：“你敢拦咱家？想造反么？”
庄十三看了他一眼，伸手对柳云龙勾了勾。
柳云龙会意，腰刀交在庄十三手中。
呛！
寒光出鞘，下一刻，老太监捂着脖子，满脸的不可置信，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涌出。
止陌将刀在老太监的身上擦去血迹，还入鞘中，丢回给柳云龙，再不多看一眼。
好快！
好狠辣果断！
老太监没想到庄十三敢杀他，而且是在太后寝宫门口杀他。
他可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大太监，后宫之中哪个敢惹他，哪个敢不敬？
然而就在这里，在这太后面前，庄十三竟然杀了他。
扑通一声，老太监重重摔倒在地，血泊漫出，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已经没了气息。
潘金莲在门内见到，一声厉喝：“皇帝，你竟敢在哀家门前杀哀家的人？”
庄十三抬头看向她，淡淡道：“母后岂不闻他所说之言？拦他就是造反，如此大逆不道的狗奴才，留着怕是对母后不利。”
“你……！”
潘金莲一时语塞，竟无法辩驳，只觉胸中憋闷郁郁，快要爆炸。
那中年太监从袖笼里摸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双手奉给庄十三。
“陛下请擦拭血污。”
庄十三接过，随手擦着手上血迹，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太监如聆仙音，诚惶诚恐躬身道：“回陛下，奴才乾清宫值守王晨。”
庄十三点点头：“你很不错。”
刚才虽然他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但是能想象得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值守太监，胆敢拦住太后身边第一大伴，哪怕挨了一巴掌也不退让，这份胆气实在不错。
皇帝夏景文身边的大太监刘喜已经死了，自己也要找一个能忠心于自己的狗才行。
王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陛下，奴才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起来吧。”
庄十三摆摆手，又看向一旁的燕王夏景轩，只见他已几乎站立不稳，双腿抖如筛糠，显然眼前地上那具死尸对他的冲击很是不小。
“过来！”
他看着皇帝这个最小的弟弟，淡淡开口。
夏景轩浑身一抖，惊恐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磨蹭着走了过来。
庄十三看着他，问道：“朕是谁？”
“啊？”
夏景轩愣了一下，答道，“是……是皇兄。”
“不错，原来你认识朕。”
庄十三忽然脸色一冷，喝道，“来人，将他拉下去，杖责十下！”
夏景轩大骇：“皇兄，为何打我？”
庄十三森然注视着他：“你既知朕是你皇兄，为何见而不拜？为何呼而不应？打你，是让你记得这国法，记得朕，才是这大夏朝的皇帝！”
说罢挥了挥手，再不多言。
可太后殿外的太监宫女们哪有一个敢动的，全都躲得远远的，惶惶然如同一群吓破了胆的鹌鹑。
杖责燕王，借给他们十个胆他们都不敢！
还是那个有眼力见的王晨，上前一把抄起夏景轩，按翻在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回头扫了一眼远处的宫女太监，随手指着一人说道：“你，取笞杖来。”
既被点了名，那个宫女便再不愿，也只得去取了笞杖来，不然就成了抗旨。
庄十三颇有兴趣地看了王晨一眼。
心想这个奴才懂事、沉稳，又懂做事的方式，看着确实不错。
笞杖在手，王晨扒下夏景轩的外裤，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夏景轩想挣扎，可毕竟才只十岁，哪挣得过王晨这个成年人。
片刻后十下打完，王晨将他外裤穿好，又扶起站稳，退回到庄十三身后。
“老九啊，你现在已经十岁了，有些道理希望你还是不要忘记的好，不然，下次朕可未必只是打你这么简单，明白么？”
庄十三的话语冰冷之极，夏景轩本还在抽泣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这个忽然变得无比陌生的皇兄。
他虽年幼，却也已经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原先的皇帝就是个废物，没有人看得起他，以至于自己也将这个大哥不放在眼里。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相信，皇权在前，哪怕是亲兄弟也没人会心慈手软。
所以他害怕了，第一次对这个废物皇兄害怕了。
庄十三看了他一眼：“回去将《夏皇祖训》罚抄五十遍，明早交给朕。”
“啊？”
夏景轩愣住了，《夏皇祖训》即是大夏太祖为夏氏子孙世代为继而立下的家训，全篇三千三百六十字。
现在已是入夜，要他回去抄写五十遍，今晚哪还能睡觉？
庄十三眉头一挑：“怎么，你不乐意！”
夏景轩一惊，急忙深深一拜：“臣弟遵旨！”
庄十三冷冷一笑：“早这么懂事多好，贱骨头！”
他回头看去，潘金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内室，从门外再看不到了。
刚才杖责夏景轩的时候她自然也是听到了，可庄十三那突然变化之后的压迫感还在，包括那只手掌握住自己时的可怕感觉，她还是没能鼓起勇气阻止，选择了逃避。
庄十三呵呵一笑，挥手道：“回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