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险,差点就嘎了
沈漾带着困意被人伺候着,昨天晚上她回来后,摸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傻笑,很久才睡着。
她打了个哈切,开口:“橙子姨姨,我不是被先生请回来面壁思过吗,怎么这么早就让我起来。”
橙子挽着一个丸子将花钗插进去固定,没举行及笄礼是不能戴簪子的。
也不能将头发挽在脑后,只有成亲后才能挽发。
她梳着沈漾的另一半头发开口“先生说,学习是最重要的,即使圣女再不喜欢,也是要学习的,所以他特意让人写了封信给家主,让圣女继续去学堂。只是在学堂里不许再打架,至于学习的事,他知道是他固执了些。圣女以后只要不捣乱,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圣女折腾。”
沈漾睁开眼睛看着菱花镜里的自己,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头型“橙子姨姨,我要戴红缨。”
她才不要戴这么重的东西,头重得难受。
橙子将钗卸了下来,用带着小铃铛的红绳将一半头发梳起,将红绳编了进去。
一旁的丫头插嘴“圣女如此怕重,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沈漾顺着丫头的话,突然就想到了柳林生那张堪比建模的脸,耳朵一下子又红起来了。
她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若是柳林生娶她的话……
戴多重她都可以。
只是……她与阿桑月轻还有婚约呢。
沈漾又泄气了,温度也恢复如常,她捏着面前的金钗,带着三分失落。
“若所嫁之人,不是我心悦的,我该嫁吗?”
只她尚未及笄,才随心所欲的,一旦及笄就无法选择自己的伴侣,柳林生现在不愿娶她,若是在及笄时他还不愿,她就要嫁给阿桑月轻。
祭司与圣女,好似天生就被定好了。
橙子编织着辫子并未开口,瞪了一眼多嘴的丫头。
有些事,下人就是下人,插手主子的事情,除非是嫌自己亖得太慢。
嫁与不嫁都是主子的心之所向,自己再被圣女器重,也只是下人。
别把自己在别人心里看得太重,因为在别人那里你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她的分寸就是…
忠心,不逾矩。
一条白蛇缠绕了上来,缠着沈漾的手腕打断了沈漾的思绪。
沈漾食指点了点白蛇的头,问道:“小白,去哪儿皮去了?”
当初,她从众多蛇中,一眼就看中了这条洁白无瑕的白蛇,就如如今看上了柳林生一样,一眼就万年。
她能入眼的东西很少,但看上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实在不行她就给柳林生种钟情蛊。
听说爹爹也是靠钟情蛊,得到娘亲的关注的。
越想沈漾越觉得可行。
若真的不行,她就下蛊,虽然南疆规定不能随便使用蛊,但只要她下手隐蔽不会有人怀疑的。
钟情蛊在爹爹房里,她今天就可以去要。
橙子将碎发整理好,将木梳放在梳妆台上,将一旁铁盆里的帕子浸湿,拧干放在手心。
“圣女,今日的发饰已经梳好了,请圣女净手。”
沈漾将白蛇放到梳妆台边,它自己睡觉的小盒子里。
才伸手探入水中,揉捏着水中的花瓣。
直到水开始变红,才拿起橘子手心捧着的帕子擦拭着。
小白蛇好奇抬头,滑进盆中,给自己洗了个澡。
沈漾失笑一声,抬手将小白捞了出来“你怎么对什么都好奇,这只是我净手的水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白蛇老实了。
它从此怕水了。
谁家好人在水里加鹤顶红啊,它是蛇蛊也遭不住这毒。
好险,差点就嘎了。
沈漾套上自己的小包包,才拿起手链戴上。
她娘亲说了,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
她戴上这用毒泡过的手链,若是有人敢调戏她,她就让他尝尝好果子。
确认好东西都带上了才出发去学堂。
学堂离她家不远,走半刻就到了。
她来得不早,几乎是一坐下就鸣钟上课了。
夫子抱着书走了进来,步伐蹒跚。
“请大家打开书里的第三十页,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就是,孔子的《论语》,请各位学子自己默读几遍,然后告诉我,你对哪一句最深刻,又在这句里面悟到了何物。”
沈漾翻开三十页,看着看着发现从三十页开始到三十七页全是论语!还只是学而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沈漾的理解是这样的:
孔子说,学习的时候,可以尽情的发表意见,这不是一种快乐吗?有朋友来自远方,这不也是一种快乐吗?别人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即使被误解了我也不会生气,这不是一个品德高尚又富有修养的人吗?
再看第二句: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沈漾理解:
有子说:一个人如果孝顺父母,敬爱兄弟,却喜欢冒犯上位的人,很少;不喜欢犯上作乱的人的人……
总的来说,她越看头越大。
这论语,非要如此拗口吗?
她合上书本,清理着自己死掉的脑细胞,她能解释出这两句,她那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可能又嘎了几个。
真是苦了她的脑子了。
学习本身就是一件费脑筋的事情。
她看着坐在中心的人,撑头欣赏着不远处认真看书的‘柳林生’。
她日后的夫君会就好了,遇到不懂的道理就问夫君。
夫子在台上一览无余,看见沈漾的视线在阿桑月轻的身上,一愣,想起了上次她的目光,也是这般看着阿桑月轻的。
圣女与祭司的婚约他也听说过,难不成两人真有什么牵引不成?
以前大祭司没来学堂的时候,圣女的视线可是乖乖的在书本上的。
如今大祭司一来,圣女的视线就被吸引了。
大祭司以前也不来学堂晃啊。
果然是他老了,看不出来这群小年轻的心思了。
夫子轻咳一声,开始点名“阿桑月轻,你来说说,哪一句你印象深刻啊?”
沈漾一愣,阿桑月轻?
前面的是阿桑月轻?
沈漾快速收回视线,有些嫌弃。
她刚刚居然看阿桑月轻的背影,看了那么久?
阿桑月轻微微启唇,犹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带着悦耳的,闯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学生认为,论语中的道理太过沉重,学生更爱先秦无名氏的《蒹葭》。”
夫子摸着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阿桑月轻回答道:“哦?老夫倒是觉得祭司应该更喜欢《关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