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问
常生此时才接着说道:“赵大人,我当时询问过李秀玲,她说近来赵大田和张木三由于铸铁生意起过冲突,张木三还扬言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远立听常生这么说,忙附和道:“那就对了,一定是张木三杀的。”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着捕快。
“去,去把张木三给我带来。”
然后又转头对常生说道:“还是你年轻人,脑子转得快,这一下子就破案了。”
常生心里腹诽,把张木三随意换成张三或李四,怕赵远立也会说破案了。
看来无论在何处皆有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官员。
片刻后。
捕快带着一名瘦而精壮的男子入了前厅,那男子脸色带着些许惶恐。
但常生却未能从他脸上看见迷惑。
赵远立看见此人,马上大喝道:“你就是张木三,就是你杀的赵大田吗?”
闻言,那男子扑通一声便跪下,口中大喊着:“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赵远立倏然多了几分为官的气场,严肃的说道:“你就是因为赵大田抢了你的生意,扬言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杀了他是不是。”
张木三急忙辩解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当时只是随口说说。”
赵远立引导式的审问道:“随口说说,可是大家都听见了,说说吧,昨日你是怎么潜入赵大田家,把他杀害的。”
听到昨日。
张木三急忙说道:“大人,昨日小人进郕府寻我大舅了,他可以作证,邻居也可以作证,我进城了。”
赵远立抬头对堂下张木三说道:“那你是几时回的昭县。”
“大人,我至天黑戌时才回的,我一整日都在大舅子家,并未离开。”
这一下,把赵远立整懵了,抬手招了一旁的捕快们去核实。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常生,表情为难。
常生知目前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物证未取得,就是作案工具。
按秦豫尸检结果应是一个钝器,敲击后脑勺造成的颅内出血。
若如此,这敲击物一定不能带有棱角,因为赵大田后脑外部并未寻到明显的外伤。
常生走到赵远立身边,示意他先停止审问。
赵远立开口道:“先把张木三关押起来,后续再审。”
几名捕快押着张木三,去往监牢。
“赵大人,当时在赵大田死亡的家中和案发现场,是否有比较圆润不带棱角的之物。”
赵远立眯着眼睛,思考着,过了片刻才说道:“未曾寻到。”
一时之间,案子陷入了困境中。
昭县令亦派人搜过张木三家,亦一无所获。
此时去核实郕府核实的捕快也回来了。
他进门后拱手对着赵远立说道:“赵大人,我们几个人分头核实,张木三昨日确实去了郕府大舅家,不仅昭县邻居可作证,大舅家邻居亲戚都能作证,与张木三所说,皆无偏差。”
赵远立听完对常生说道:“看来真不是张木三所杀,那还有何人呢?”
赵远立思考了片刻,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李秀玲杀的,她最了解赵大田了。”
常生心中一阵感叹,你这是在玩伸手指谁,谁就是杀人犯的游戏吗。
果然,这种县令,除了收税的时候最积极,其他时候能浑水摸鱼,就浑水摸鱼。
常生抬头问赵远立道:“那你说李秀玲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赵大田把她送回娘家,说不定是两个人不合,她是被赶回去的,因爱生恨。”
这一理论下来,常生竟然无法反驳,这个昭县令好像有几分道理。
常生回忆起那日和李秀玲对话,她的悲伤亦不似装的。
他还在思考细节之时,那赵远立又发话了:“速速去把李秀玲缉拿归案。”
捕快闻言,又火速去了。
果然啊,上头一句话,下面跑短腿,且这上级是想一出就是一出。
很快,李秀玲也被带过来了。
赵远立见到李秀玲,马上说道:“说,是不是你杀的赵大田。”
那李秀玲神情悲痛,闻言,满面怒容道:“我和赵大田感情颇好,大人怎能信口开河。”
“那他为什么送你回娘家?是不是你被休了。”
“我阿爹最近身体不好,托人送信让我回去见见,这事可以查的。”
常生见李秀玲神色中的悲痛并不似装的,且以她的身形,无法对赵大田后脑一击毙命,不留痕迹。
常生倏然想起来,一击毙命,不留痕迹。
他抬头看向众人问道:“今日现场勘察的时候,赵大田家是不是少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时一言不发的秦豫倏然开口了。
“赵大田家里是打铁的,打铁是需要铁锤的,但我们整个赵家都寻过了,却未曾见过铁锤。”
这时堂中众人皆面面相觑。
过了十几息,才有去过现场勘察的人说道:“确实未曾看见,这不合理。”
而跪在堂下的李秀玲恍惚间也接话道:“不可能啊,赵大田素日里最看重自己的打铁工具了,怎会消失不见。”
常生转头对赵远立说道:“当时在赵大田家中及其四周都寻遍了,皆未瞧见,铸铁之人在昭县并不多,这种铁锤都是实打实的精铁,寻常人家亦不会随意打造,不知派去张木三家中寻查的捕快,有没有看见两把铁锤?”
赵远立抬头看向方才去张木三家中的捕快。
那捕快皱着眉头,嘟嘟嚷嚷道:“这,这种细节我没有注意到。”
赵远立脸色带着几分不满说道:“快去再看看,不要做事总想着浑水摸鱼。”
说完可能赵远立自己亦觉得有几分尴尬,干咳了几声做掩饰。
那捕快闻言,又火速赶往张木三家中。
赵远立却倏然抬头,坚定的说道:“可是张木三去他大舅家了啊,这都是大家瞧见的,他天黑才回来的,他又如何分身杀人。”
常生闻言,眉头微皱。
这时赵大人轻轻打了个哈欠道:“那应该就是赵大田自己跌倒磕到脑袋了。”
常生反问道:“那门又是何人从外锁上呢?”
赵远立闻言,喃喃道:“是啊,又是谁会刻意去锁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