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一百零一夜(予路人文阅读系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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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夜 柳永·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叠(yǎn):重叠的山峰。

柳永,原名三变,福建崇安人。其父柳宜是南唐时的监察御史。李煜投降宋朝后,他被降职处理,当了费县县令。柳永就是在费县出生的。

柳永小时候曾随父亲在雷泽、费县、任城等地生活过。十三岁左右,他随叔父回到家乡福建崇安。在福建崇安,柳永读书、游玩,十分开心。一日,他在读书时,偶然读到一首当时十分流行的词《眉峰碧》。其词曰:

蹙损眉峰碧,纤手还重执。镇日相看未足时,忍使,鸳鸯只。  薄暮投村驿,风雨愁通夕。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

柳永十分喜欢这首词,便把它写在墙上,整日吟诵,反复揣摩,竟悟得了作词的章法。

十八岁左右,柳永参加地方乡试,考试合格。于是,他决定前往汴京,参加礼部的进士科考试。但途经杭州时,柳永竟因迷恋杭州的美景与歌女,在杭州滞留了两三年。

当时,孙沔任杭州知州。柳永听说他礼贤下士,就很想拜见他。但孙沔作为朝廷重臣,门禁很严,一般人很难受到孙沔的接见。

于是,柳永便写了一首词,即这首《望海潮》,盛赞杭州风景优美、政治清明,顺带将孙沔吹捧了一番。只是,这首词怎么才能送到孙沔手中呢?柳永想到了杭州名妓楚楚。于是,柳永去见楚楚,说:“我想拜见孙沔大人,怎奈没有门路。我这里有词一首,若孙府举办宴会招您前去,请借您的朱唇,把它唱给孙大人。倘若孙大人问起此词是谁所作,您就说是我柳七写的。”楚楚当即应允。

过了些日子,中秋节到了,孙沔果然在府上举行酒宴,并邀请了名妓楚楚前去助兴。在酒宴上,楚楚唱了柳七的这首《望海潮》。孙沔听后,很是受用,就问楚楚,此词是何人所作。楚楚便回答说是柳七。孙沔听后,连忙让人把柳永请来,并盛情地招待了柳永。

据说,柳永的这首词流传甚广。后来的金朝皇帝完颜亮听了柳永的这首词,颇为心动,很是羡慕杭州“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便兴起了渡过长江、占领杭州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