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立春
80年和79年的小年，都是农历12月13。
但从公历上，80年要比79年的小年早来10天。
80年的小年，公历是1月28。
79年的小年，公历是2月9。
......
79年的小年要更冷，连续下了15天的大雪。
雪大的，像有人在天上撒雪。
漫天都是雪。
让整个常安屯都淹没在雪色之中，朝外望去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
陈母影响最深刻的是：“老母鸡都冻的打摆子，鸡爪在地上一挠一挠的”。
......
立春，农历是12月9。
今年的立春，在小年之后的第6天，公历：2月4。
去年的立春，在小年之前的第3天，公历：2月5。
从公历上看，今年的立春比去年快上1天，
老人都是只认农历的。
二大爷成天说：“瞧唠摸子公历，瞧着，一年少过几天勒。”。
看着公历，总觉得时间匆匆，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
......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陈望想起木心先生的“从前慢”。
来到80年不到4个月，仿佛像是一生的长度。
天上飘下的雪，和记忆中的一天天重叠。
“陈望哥，在想什么呢？”，陶强的声音把陈望从回忆中拉回。
雪还是这么大！
“没什么？强子，你来的挺早啊！”，陈望拍拍陶强的肩膀，
“伤好利索了？”。
陶强原地跳了几下：“好着呢！”。
“望哥儿。”，
“望哥。”，
王大力和牛万斤陆续的到了。
“强子你小子恢复的挺好啊！我以为你还要在家躺几天。”，王大力打趣道。
“小看谁呢？我强子，一个字“强”。”，陶强得意的说到
“汪汪.....”，大黑狗摇着尾巴在在前面跑来跑去。
它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进山。”，陈望大声说道。
......
这里的立春，只是叫立春。
和春天没任何关系。
2月的风雪，大的出奇。
之前走的伐木工山路，没有什么遮挡，风吹的人站都站不稳。
陈望决定换一条进山的路。
顺着山脚前行，来到之前捞鱼的湖。
再接着往前行，是一片松林。
这片林子，当地人称为“四季春”。
一年四季都长着绿叶。
从林子穿过，是一段弯曲的山路，沿山路就能到达山脉里面。
这里的风同样很大。
“你说这风，刮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啊！”，陶强的抵着头，勉强说出这句话。
“强子，你该不会不行了吧？。”，王大力突然插了一句。
“呼..呼...，你说谁呢？就这点风，能难住我强子？”，
陶强用力挺挺腰子，大声说。
“哗哗哗......”，
北风呼啸而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陶强刚挺直的腰子，又立马弯了下去。
“汪汪...”，大黑狗发出急促的叫声。
一团灰色的物体，从灰蒙蒙的前方冲了过来。
让人猝不及防。
“嘭！”，
“哎呦！”，
“什么东西撞我！”，
陶强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痛呼。
“啾..啾..”，它发出清脆叫声，像是鸟叫。
从地上站起，然后马上跑开，速度极快。
大黑狗都没来的及追上去。
陈望从风雪中，认出了这种动物“斑羚”。
浑身灰黑色的毛发，和野猪很像。
模样和傻狍子差不多，头上长着不足10厘米的短角。
“哈哈哈，强子，你笑死我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王大力看到陶强的模样，大笑起来。
“......”，陶强楞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望说道：“这是斑羚，一般都是成群的。我们追上去。”。
“汪...汪...”，大黑狗从雪地上嗅到斑羚的气味，往前跑去。
陈望紧紧跟在后面。
不过风太大，根本走不快。
斑羚的脚像是雪地鞋，自带钩子。
刚才就连斑羚在雪中都站不住，被风吹着撞到陶强身上。
没走多久，陶强和王大力就累的虚脱。
腿一软，趴在了雪地上，用手勉强撑着身体。
“陈望哥，这风太大。走不动了。”，陶强喘着气，说道。
“呼...呼...，我们先休息一下。”，陈望的胸腔起伏，呼吸急促。
他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4人靠着附近的树，背对着风，呼吸才顺畅起来。
“啾...啾啾...”，风带着清脆的叫声，传进几人的耳朵中。
“望哥儿，是斑羚的叫声。”，王大力激动的说到，“听声音，离我们应该不远。”。
“陈望哥，我又行了。”，
听到有冽王爷，陶强亢奋起来。
陈望估摸斑羚因为体型小，在风中也行进不快。
“走，我们追上去。”，陈望大声喊道。
4人顶着风，往前走了大概1里路。
在雪地上看到和牛蹄类似的脚印，但是要小一圈。
“这是斑羚的脚印，我们离它们很近了。”，陈望推测。
以现在风雪的强度，脚印在5分钟内，就会消失。
但是，在现在的天气下追赶，只能看运气了。
一阵大风掀来。
“啪.....”，陶强一脚没踩稳，摔趴在雪地上。
双手用力撑着地上，勉强的稳住身子。
“陈望哥，我没事，还能继续走。”，陶强咬着牙说道。
4人开始是两只脚走。
后来陶强和王大力，弯着腰，手脚并用的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跟着脚印，4人到了一处峡谷。
走进峡谷，风就吹不进来了。
“哈！终于没风了。”，陶强脱力靠着石头上，大口喘气。
“啊...，好暖和！”，
王大力感到一股热气袭来，浑身一颤，叫出来声。
“这里一点都不冷，你们感觉到了吗？”，陈望说道。
陶强点头。
“咕噜..咕噜...”，隐约听见水冒泡的声音。
陈望往前走，看到一片温泉池，
他没想到，跟着斑羚竟然到了温泉。
“怪不得，斑羚往这边来，原来是有温泉，它们是来喝水的。”。
这里大大小小的分布了数十个小池子，每个都有不同的颜色。
池子的水在冒着热气。
伸手试探，水的温度大概在40度左右，摸上去是温的。
“哇，这是温泉。”，王大力惊呼出来，“怪不得，这么暖和。”。
“汪汪....”，大黑狗扎进一个池子中，把身上的雪都洗掉。
白雪皑皑中的温泉，格外的绚丽。
有一条小溪流过，小溪的水也是温的。
小溪中间还有着雪堆，冷与热在这里交汇了。
陈望几人沿着温泉前行，浑身都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