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冬。
枫柏山,一棵枫树下,有一个坟,坟里埋得是他的母亲。
凌渊,一位正值少年风光的男儿。这一年被仇恨渗透了双眼,一次又一次,他已然对父亲凌砚席失望,父亲是前年被洪孝帝提拔为的相国。
他跪在坟前,沉默不语,通红的双眼,是悲伤逆流成河。母亲的死带来了家中变故,无一人在意。
风飘过,虽是冬天,凌渊异常的冷,比起那冬天的冷清,悲伤比冬更潇凉。凌渊亦是如此。
望眼京城,他的父亲如今有权有势,城西的转角一处,有一个崭新的宅子--国公府。偌大的宅子中,住满了人,热热闹闹的。
正是寒冷的冬天,宅子内却透着暖气,愈加浓烈。
“母亲,阿渊定要让那些人为您偿命。”冰冷如冬,一字一句,凌渊的语气不快不慢,字语间透着被日夜吞噬了的耐心和温柔。
不久,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不出意外,是那位名义上的父亲来找他了。一辆马车,父亲从马车上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看着凌渊,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与仁爱。走到他的身边,看见他穿的单薄,便让人拿了件披风。
“跟我回去。”
短短的四个字,凌渊与凌砚希心中,都毫无波澜。拿披风是对他母亲的慰藉,他心知肚明,凌渊对凌母的死心存芥蒂。
“相国,泫国公,陛下亲赐,我是该叫您父亲,还是泫国公?”
凌渊此话,没有别意,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说出如此沉稳之话,让凌砚席感到不适。凌渊起身离开,并没有上马车,而是徒步走到京城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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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东一处,也是一处崭新的宅子,但却占满了鲜血,崭新的牌匾上刻着姜府,府中各处都有宅中人的鲜血,一处一处。吏部侍郎姜柏豪的住宅,姜柏豪,朝中科举制的重要人士,在职位有二十年有余,今被提拔。
本该宴满全京,光彩的办宴席,却不曾想,是一场血雨。三天前,姜柏豪被污蔑,满门抄斩。遇难之时,府中二十七人,为有一女逃出--姜芫。
当日,家中热闹非凡,本该美好时光,却被一纸书搅乱。是陛下的旨意,是抄斩的旨意,来不及接旨,皇家暗卫将他们重重包围,连连被刺。一场血雨在姜府落下。
“我姜柏豪此生无愧于圣上!”
说罢,剑刺入胸膛。
而躲在一处的大女儿姜芫看到了这一切,来不及悲伤,父亲的暗卫将他带走,这是唯一一个有机会带走的人。
家人亡故,家中一暗卫将她保全,为引开追兵,不幸亡故。
小雪飘起,一片一片,落在悲伤之人的心头。姜芫独自走在后山中,无人问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在一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天亮,姜芫茫然的望着四周,眼前有一条河,河中水尤清冽。姜芫抿了抿嘴唇,冬日,这条河有了冰花,姜芫饥渴难耐,只好走到河边捧着喝了一口。
“嘶”
一股清流的冰渣,涌入上头。冷而暖。渴了,确实渴了,姜芫没再顾一切,又喝了两口。
“别喝了!”
河的对面有人叫住了他。是凌渊,越过小河,来到了她的这一边。凌渊将自己身上的水壶给了姜芫,她不敢接。
“喝了吧,这是我从府中刚刚带出来的”
凌渊的语气柔和,没有一丝冰冷。
太阳刚刚升起,有一丝暖光,姜芫身上的衣裳,不薄但也不暖,只好不停地将双手捧在一起,哈着一口又一口地热气。
凌渊看她可怜,将自己的披风给了他,之后便离开了。
望着披风和水壶,姜芫感到一丝暖意,刚准备起身,看见了地上有一个玉佩。俯身捡起,不出意外,是那个少年留下的,看着他已离去,姜芫将她戴在身上。
她无处可去,只好沿着山脉往上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草房,出于好奇,她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