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钱，花出去才叫钱
“领袖……”
周成欲言又止。
“刚刚那两件珍宝是不是卖的太过轻易了，那等上品宝贝要是拿到京城去，万两银子也打不住啊！”
“你也说了要拿到京城去。”
“我们这里距离京城有数百里的路，一来一回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更何况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万一遇到强取豪夺的官贵子弟，那岂不是白白没了。”
方致远的话。
让周成顿时醒悟过来。
他只看到的宝贝的利益价值，却是没有看出怀璧其罪的危险。
一旦宝贝在京城显露。
不出一日，消息有可能就传遍京城内外。
那时候，高官贵族以及那些谄媚皇帝之人闻讯出现，宝贝究竟属于谁，可就不清楚了。
老黑三人也是暗自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刚刚还在心里骂着银号的人黑心和自家领袖糊涂，没想到，这居然是最好的出宝结果。
“老黑，青山，牛三。”
“领袖！”
三人打了个机灵，应声答道。
“去找找这文登县的粮铺，看看粮价，我们买些粮食！”方致远说道。
当两千八百两金银落在手中。
他对于钱的多与少，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这些金银锭放在现代世界那边，总价值差不多有个几百万，上千万。
只不过，想要一次性将这些金银锭，全部售卖换成钱，着实有些太过引人注意。
既然如此。
还不如花点银钱，买上一些粮食。
届时，无论是将粮食散给城外流民，还是带回去维持几天的饭食，都算是一件好事。
“致远，你打算施粥？”看着三人跑开的背影，周成侧目，好奇问道。
对于自家领袖的行为，周成并不感到诧异。
从第一次见到方致远，他就已经看出来在他的身上有种对于贫苦普通人的‘慈悲怜悯’；
此行外出，这种感觉更甚。
方致远笑了笑。
“钱太多了，带着不沉啊！”
“花出去一些，也省得你们拎起来累得慌！”
周成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那无人发觉的眼神深处，翻涌起了层层波澜。
两人谈聊间。
三人一脸愤愤不平的跑了回来。
“领袖！”
“这城里的粮价太贵了，完全不把人当人！”牛三骂道。
“多少钱？”
方致远眼神一动，问道。
“二两银子一石白米，这钱在村子里都能买上一石半了！”老黑忍不住说道。
“正常。”
“城里有城里的价格，村里有村里的价格。”
对这个价格，方致远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
山东连年荒旱，粮食减产大半，粮价高也属正常。
也幸好现在还是万历年间，这要是等到十年后的崇祯年间，天灾人祸不断，那粮食价格，史书记载就有三四两一石，实际上还不得六七两都有价无市啊！
“一石一百二十斤……”
“先买二百石白米。”
“再问问有没有牛车，如果运粮的牛车，那就买上十五辆，嗯……记得买些喂牛的草料，再买些鸡猪，十只公鸡，百只母鸡，两头公猪，十头母猪，对了，豆油和肉也都买上百斤，布匹，棉花……”
声音戛然而止。
方致远轻叹，摇了摇头。
“说了半天，东西没有，也是浪费时间。”
说罢，他抬起头，看着几人。
“我先去粮铺那边。”
“老黑，你们再跑一趟，去看看这城里有没有我说要买的，如果有的话，大致问一下数量，然后去粮铺找我。”
“是！”
三人再次小跑着离开。
“你这得花多少钱啊！”周成已经不敢想象了。
两百石白米，十五辆牛车，还有鸡猪……这不得花上千两银子啊！
他们这刚到手两千八百两。
一转眼，这就要花出去一千两？
“要不是这文登县没有卖船的，我都想直接直接买上两艘，也省得了去偷船的麻烦！”方致远调侃一笑，随后解释起来：“钱这东西就是要花出去的，我们一旦前往朝鲜那边，可以说从零开始，几百上千人的粮食怎么解决？房子怎么解决？垦荒耕地怎么解决？这些都要提前做好准备，若不然，那些流民跟我出海，难不成是去饿死的？”
周成略微思索一下。
“我明白了！”
“走吧，我们去粮铺看看，不知道那里库存的粮食有没有两百石！”方致远迈步而走。
周成则是拉着一百多斤银子跟在后面。
粮铺位置并不远，就在他们来时的街边上。
“两位贵客，不知是想买些什么？”粮铺的掌柜见方致远两人走进粮铺，眼神一诧，当即迎上前来。
“我想买些粮食！”
“不知贵客想买多少？”掌柜精神一振。
“白米两百石，不知掌柜这里库存可有？”方致远看了看四周，沉声问道。
“有自然是有……就是这价格……”掌柜搓了搓手，兴奋起来。
“就按上面价格，粳米二两银子一石！”
“好好好！”
掌柜连连道好，兴奋难耐。
他这些天正愁着粮食卖不出去呢。
不想，居然这大客户直接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关键还不还价！
“掌柜的。”
方致远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这运粮的牛车价格几何？”
面对自己的大客户，掌柜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牛车二十两一辆，恰好我这铺子里有几辆，不知贵人可要？”
“铺子里的牛车卖我，掌柜难道不再运粮？”
说起这个，掌柜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唉声叹息：“这大荒之年，天干地旱，人吃的尚且没有，有怎会牛吃的，要不是我心头软，早就卖给肉铺了！”
方致远也听出掌柜的意思了。
养不起！
这年头，不是寒冬就是干旱，草都不长，没有草，怎么养牛，总不能天天喂给米面吧！
一天十几斤的胃口……这谁喂得起啊！
现在有人愿意出钱买这个一个大包袱，掌柜能不乐吗！
“我想买十五辆牛车加上一千斤草料，不知掌柜可否帮忙出面协调一下，若是能买下，我愿以二十两作为酬劳。”
“贵人如此赏脸，我岂能不应！”
掌柜当即应下。
这送上门的买卖，他哪有不做的道理。
外面现在牛肉价格也不过二分一斤，一头牛也就十二三两，就算搭上一辆牛车，也就十四五两。
现在他报价二十两，简直纯赚啊！
更不要说，还有白米和草料赚的钱……
这一笔下来，他最起码能挣钱一百五十两！
方致远没太在意掌柜能挣多少钱，直接大致算了一下，然后让周成从行李箱里取出三百两交给掌柜。
“这是三百两定金。”
“我希望掌柜能够尽快帮我协调好牛车，将白米和草料装车，送到城外。”
看到银子。
掌柜眼睛瞬间亮起来。
“好好好，贵客稍后，我这就叫人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