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毒蘑菇不致命,只能致幻,让人神智不清,神神叨叨,脑子里出现幻觉。
大巫祝最信神灵,没准儿会见到他一直盼望的天神。
张乐也算成全了大巫祝的愿望。
这个死老头,说服不了他,让神灵来说服他。
大功告成后,几人把大巫祝放在了屎坑边,趁着天黑无人,赶回了女姚部落。
第二日,三人该干嘛干嘛,神色如常,没有一丝着急,妤与溧可能是装出来的,张乐一点都不着急。
刚过了晌午,女嫄部落派人来了。
来了几个男人,他们与桢关系好,面色着急,拉着桢的手恳求:
“桢,你快让你母,去女嫄部落看看我们的大巫祝。”
“他昨天晚上晕倒了,今天醒来又疯了,一直说乱话。”
昨天晚上,女嫄部落的族人,一直等着大巫祝回来,处罚去集市的族人,等了很久,都见不到大巫祝的影子,几人去找。
看见了屎坑边上晕倒的大巫祝,他的皮裙还在腿上挂着,族人们没有怀疑,以为他是被屎熏了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泼了好多水都不醒,女嫄部落慌了,连夜召开了请神仪式,告祭上苍。
直到天亮,大巫祝终于醒了,醒了之后像个疯子一样,跪在地上,说他看见了天神,还说天神来接他了,他要飞上天去。
一个不留神爬在了石头上,要不是族人拦着,他就要跳下去。
桢板着脸,心底有一丝窃喜,面色不露一丝端倪的说道:
“大巫祝病了,我母去能做甚?”
桢巴不得大巫祝病死才好,她可不会去求母救这个坏老头子。
张乐轻咳了一声,装成随意路过的模样。
女嫄部落的几个男人见了,不由分说的跪在她身前。
“女姚族长,我们知,大巫祝对你不好,他疯了,你快让核救他。”
张乐神色震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甚?大巫祝疯了?发生了甚事?大巫祝好好的,怎么会疯?”
她这一脸惊慌的模样,看呆了妤,溧捂着自己的脸,没眼去看,女姚族长的表情跟真的一样。
疯没疯,女姚还不知道吗?
女嫄部落的男人,三下五除二的又解释了一遍。
张乐心里憋着笑,急忙叫来了核,不由分说的带着几个族人,一同赶往了女嫄部落。
族人们不情愿,扭扭捏捏的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路上吐槽。
“族长,大巫祝对我们不好,我们为甚要救他?”
她们可没忘了,前段时间带着粟米和陶器去找女嫄族长商量集市的事儿,被大巫祝不留情的赶出了女嫄部落。
张乐摸着腰间的袋子,语重心长的说:
“大巫祝对我们不好,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等他好了,念着我们的恩情,会同意修路种粟的。”
腰间的袋子正是昨夜没用完的毒蘑菇粉,张乐不去怎么行,她不去大巫祝再有几个小时就醒了。
再喂他些毒蘑菇粉,让他疯疯癫癫,才好解决问题。
女嫄的男人们听了,面色羞愧,纷纷低下了头,打心眼里敬佩女嫄的宽容大度。
夕阳落下,张乐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女嫄部落。
好巧不巧的,大巫祝站在门前的石头上,举起双臂,振臂高呼。
“我是天神化作的人,现在要飞上天,你们别拉着我的翅膀。”
张乐定眼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大巫祝披散着头发,光着膀子,几个女嫄的族人拉着他的两条胳膊,他挣脱不开,埋怨族人扯了他的羽毛。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女嫄眼睛红肿,似乎哭了一场,大巫祝是她的亲人,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看的她心如刀割。
见张乐来了,女嫄似找到了救星般,小跑了几步,匆匆行了礼,没等她回礼,前者急忙拉住她,声音嘶哑的恳求道:
“女姚族长,快用神药救大巫祝。”
张乐慎重的点了点头,轻拍着女嫄的后背,示意她莫着急。
话音一转,吩咐道:
“快,将他绑起来。”
“核,用部落的法子!!!”
女嫄的族人不敢上前,怕伤了大巫祝,女嫄一声令下,他们才敢下手,扛着大巫祝,把他绑到了祭祀木柱上。
核答应了一声,随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张乐。
走在她身边,小声问道:
“女姚,用甚法子?”一个法子把她说懵了,女姚部落平日里只会献祭上苍,没有治病的法子。
再说了,女嫄部落献祭了一晚上不顶用,她这个小巫祝就顶用了?
“核,你拿藤条抽打他,随便说几句。”
“我有神药。”
核闻言,一头雾水的扯下腰间的藤条,晕晕乎乎的开始做法。
“苍天啊,神灵啊,快让邪祟躲远些,保佑女嫄部落的大巫祝,让他重新回来。”
“呸呸呸!”
核说完后,一口唾沫星子喷到了大巫祝脸上。
大巫祝愣了愣,看的张乐心一揪,还以为他醒了。
没想到,愣了片刻后,他开始呼喊:
“你们不要拉着我的翅膀,神灵已经降下了大雨,惩罚你们。”
核见状,咬了咬牙,抽打着大巫祝,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十分起劲。
“苍天啊,你让我回去,为甚又要降下雷电劈打我。”大巫祝悲愤大喊,看那模样是将藤条当成了雷电。
他老了身子骨弱,张乐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走上前,喂了把毒蘑菇粉。
大巫祝又晕过去了。
女嫄的族人们跪在地上,不停的手舞,呼喊着。
“好了,女嫄族长,我喂过了神药。”
“等大巫醒了再说。”
张乐招呼了声。
女嫄擦了擦眼泪,眼底生出了一丝期盼的目光。
“女姚族长,大巫祝能好了?”
张乐摇头,面色有些沉重,人肯定是好的,就是脑子还是不机灵的。
“一切都看天意,大巫祝干了甚事儿?惹怒了苍天。”
她拔高了声音,当着女嫄的全部族人问道。
女嫄的族人松开了手,不跳了,也不念了,面面相觑,脸上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我知,大巫祝不让我们种粟米。”
“他惹怒了神灵。”
说话的是地的兄长,叫厚,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子健壮,性子执拗,不懂的拐弯抹角,擅长捕猎投矛。
地的老母生了五个孩子,在原主的搓磨下,五年前一起去了女嫄部落,后来地回了女姚,张乐特意分给他一碗小米粥,他喝了一半,剩下的留给了自家兄弟。
厚尝过米粥,记住了这个味道,心里痒痒的,盼望着再喝一次。
前段时间,张乐让桢拿来粟米,让女嫄族长种粟米解决冬天的吃食,厚和几个兄弟知道了,开心了很久,和女嫄部落的族人夸赞粟米好吃,比肉好吃,他会让地教他开垦土地,种粟米,部落的族人,冬天不用去打猎。
美好的愿望,被大巫祝无情的击碎了,要不是拉不下脸,他恨不得回女姚部落找弟弟。
听张乐说起大巫祝惹怒了上苍,他心里想到粟米的事,喊出了心里的想法。
原始部落的人类,冬天很难存活,去森林捕猎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每年有不少人冻死、饿死在森林里。
厚想着一定是大巫祝不让他们种植粟米,让族人冒着生命危险捕猎,触犯了神灵。
别人怕大巫祝,厚不怕,女姚族长对族人不好,他没有一丝留念离开了部落,大巫祝对族人不好,他也不惯着,大不了再走,去女熊、女鹿,他是捕猎的一把好手,不怕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