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断明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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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剑法念

——“师父倒是对那姓陈的小子看重得很,他是什么来头?”

——“他武艺低微,就算师父悉心教导,又怎么能赶上你我?”

——“那是自然。”

陈锐连进四剑,逼得冷飞云退了四步,忙向后去救郭茹,黄金才抽出一柄匕首,向陈锐刺去。吉谦也挡住冷飞云,纠缠在一起。高霸天抽出封岳剑,合枪形,直刺黄金才。

陈锐割断绑缚郭茹的绳索,曾飞少和文飞华来徒手抢攻,均被潘桐卓持枪挡回,陈锐带母亲走出内堂,见易金青立在门口。陈锐道:“易前辈,我妈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易金青转身奔入内堂,抽出长剑压住高霸天和黄金才的兵刃,黄金才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易金青向门外郭茹一指,黄金才道:“是我抓的。”易金青道:“快停手,向他们母子道歉,再好好教人武功。”黄金才道:“哪有师父的向徒弟道歉的道理?”陈锐道:“誓死不拜欺母之人为师。”黄金才怒骂:“好小子,不要走留下命来!”上前又与陈锐斗在一起。黄金才是成名的高手,而陈锐的天君剑法初学乍练,几招之下便被黄金才用匕首困在一隅,无法施展。黄金才身子一转,绕到陈锐背后,又将郭茹擒住,双手反在背后,匕首架在颈上。

郭茹见不少黄金才的弟子已奔出来,将高霸天师徒围在内堂中央,而对易金青的呼喝命令闻若不闻,只冷飞云与文飞华侍立左右。吉谦等突围不成,均已受伤。陈锐也有多处伤口血流不止。郭茹又想起陈友张辰与白智空在襄阳十五年前那场旧战,她知道黄金才多半也是为了《五行剑谱》而挟持自己,儿子固然为难,但丈夫家传的宝物岂可拱手送与他人?便道:“大家都停手罢斗,且听我一言。”众人都不再打斗,只听郭茹续道:“锐儿,凌天慑地均非善类,我辈岂可为了父仇而与这些人为伍?要记得了,和高老先生好好学武功,学做人,日后回家练好五行剑法,报了父母之仇,莫似此等人一般……记得,记得找到,张……”她话未说完,向前一冲,匕首正刺入自己心口之中。陈锐大叫:“妈!”一瞬间上前几步,长剑向黄金才刺劈斩削砍连招不断,黄金才退后几步,陈锐抢上前去,抱住郭茹,问道:“妈,你说什么,你说句话啊。”但郭茹双目紧闭,呼吸已止,眼角犹有泪痕。事发突然,陈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只在地上抱着郭茹尸体不停呼唤,可郭茹已然气绝,如何还能答应?

易金青见了此景,只淡淡地道:“师弟,收了众弟子,让他们去吧。”黄金才道:“不得不如此了。”随即下令撤了众弟子,自己便也要走回后院。高霸天道:“回来。”黄金才回头向他斜睨。高霸天上前几步,挥左掌向他击去,黄金才横右臂格开。高霸天又下右腿踢他膝盖,黄金才哪知这是虚招?右腿也跟着抬起,高霸天又将腿抬高,正踢中他左腰,痛得他后退几步。高霸天俯身去捡一柄匕首,正是踢中黄金才腰胁,从他身上掉出来的。高霸天拔出匕首,“唰”的一声,将自己长袍前襟割了下来。连同匕首抛在地下。这叫做“割袍断义”以示今后不再与凌天派来住。

易金青道:“高兄弟,今日之事,我向你道歉,我们互相扯直,两不相欠如何?”高霸天置之不理,对陈锐道:“走吧锐儿。”陈锐自知打不过黄金才与易金青,就连他们手下的弟子都打不过,于是忍着泪水,抱起郭茹尸体连同明辉派众人都走出腾云宫。

易金青进亦不是,退亦不是,束手无策,手一抖,将手中长剑震作两段。

高霸天等离开腾云宫,不出两个时辰便出了城。众人多有受伤,再加上陈锐母亲已死,一路上都默然不语。傍晚时众人进城住店,高霸天命弟子置办棺木,让田宣遥和荀四海带着郭茹的尸体回襄阳和陈友葬在一起。第二日早晨才回了高家的宅第。收拾停当后,次日一早,高霸天又把陈锐叫进石屋,向他道:“锐儿,这几日变故重大,我也没能救你母亲,老夫好生惭愧。”陈锐道:“不敢。晚辈蒙受前辈指点武功剑法已是大恩,更何况前辈带我救我母亲的时候,让我看清了凌天派人的面目,否则晚辈始终蒙在鼓里,仍要求着拜入他门下。”高霸天道:“我们虽与凌天派决裂,但父母之仇仍然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不会帮你报。但若你要留在我门下学剑法,我便把天君剑法倾囊相授,若是你不愿留在此处,想去哪个门派,我也尽力帮你引荐。”陈锐拜下去道:“晚辈愿意留在此处学习剑法。前辈之恩,晚辈感激不尽。”高霸天扶他起身,说道:“你已拜了我三次,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拜,我可就真赶你走了。”陈锐道:“是。”

自此之后,高霸天把天君剑法全部教给陈锐,但并未似那三日一般迅速,每天只传三五招剑法,每招中的变化的细书都详加指点。陈锐领会能力极强,每日任务又轻,空闲时间也多了,平日与高霸天的弟子闲聊切磋。众弟子又十分疑惑,不知为何高霸天对陈锐毫不严格,也不知他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

风来雨去,时光流转,谈笑之间,已然飘雪。一日,高霸天有事外出,让陈锐与吉谦、潘桐卓等大弟子自行练剑。那吉谦身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二十来岁的青年,而潘桐卓与陈锐年龄相仿,满脸英气,神采飞扬。三人在剑均练剑,雪花零零散散地落着。吉谦道:“今日这雪虽不大,落到身上却是冰冷,这天气可不好练剑。”陈锐道:“不如我们在身周舞剑,带动剑风,不让雪花落在身上,岂不是一举多得?”潘桐卓道:“好办法。”三人拔出长剑,在周身舞动,头顶更是细密如丝,雪花未曾沾身。陈锐见吉谦的剑法甚是古拙,一招一招之间连接沉滞,似乎不再使得下去,但总能在出其不意处出剑;而潘桐卓舞得煞是好看,灵动轻巧,身法优美之极,虽说是一招一招的剑法,连起来整路剑法一气呵成,便似只一招下来一般。二人剑招强截然不同,但都高深之极。

抬头间之见吉谦和潘桐卓已不再练剑,并排立在自己身前,一直瞧着身后,脸上似笑非笑、神色古怪,陈锐微微一怔,只觉得前额一凉,两片雪花己落在额头上面。陈锐回头看时,只见高芸也微笑着瞧着自己。见他回头,说道:“陈公子剑法不错啊。”陈锐见她外披一件通体油黑的狐裘,里边穿的是湖蓝色的绸裙,头上仍没少了那枝金钗。陈锐见她衣饰华贵,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小时母亲做的棉袍,穿了多年,缝补得便似拼凑的一般,不由得自惭形秽。走上前去向她一笑道:“高姑娘,你怎么来了?”他心中疑惑,高芸毕竟是高霸天的儿,吉谦和潘桐卓见了也不上前来说一句话,回头看他们时,一人早已赶开。高芸道:“我给你买了件皮袍,不知合不合身。说话间取出一件白袄,陈锐见那白袄样式华贵,光鲜亮丽。陈锐接过来换在身上,登时感觉温暖涌入体内,而且正适合自己身材。陈锐仔细打量这件皮袍,只见它整件白色,更无一点掺杂,那皮毛轻柔之极,料来便是狐皮。外层衬布上缝的亦是白色缎子,用金线绣了几个花纹,更添秀气。陈锐说道:“高姑娘,你帮我已经够多了,可说是仁至义尽,我本来已无法报答。而且我自己的棉袄大可御寒,这件还是还给你吧。”作势便要脱下。高芸忙按住他衣领,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轻声道:“有人待你好,你居然也要拒绝。初识得你,还以为你是个好事的浪荡子弟。但你出手助我,便知并非如此。你和旁人不同,你持身甚正,却又心高气傲。”陈锐笑道:“我哪里心高气傲了?”高芸微微一笑,道:“我说是便一定是,只是你自己看不出来。”陈锐笑道:“那好,那你这件衣服我便收下了。我回去练剑了。”向她一揖,便走回自己所住厢房。

又过了日,高霸天领一群弟子走向剑场,其中便有田声遥、荀四海等十数人,还有周华侍立在侧,高霸天道:“今日我约全派弟子在此会面,便是要谈一大事。半年前我们北访凌天,只因他们的黄金才无理杀人,为掌门易金青所责,近日秋风清师弟已得到消息,黄金才要来寻我们的晦气,若是他们守之以礼,那我们自把他们敬为上宾,若是他们无礼,那我们明辉派也有我们的待客之道,所以要我们众弟子做好防备。”众人齐声称是。当下高霸天分配众弟子把守门户、分担人力等事务,然后才吩咐众人照常练剑。

高霸天向陈锐招手,陈锐向他走近,高霸天向远处一指道:“到那边去说。”陈锐便跟在他身后前去所指之处。高霸天带陈锐走近一间侧屋,只见那侧屋之内摆满书架,书架上尽是书册,一部部纸页已经发黄,想是陈列已久。走进屋内只觉得墨香盈堂,绕过屏风,只一张桌椅,桌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高霸天拿起桌角一部册页,说道:“锐儿,不日之后大敌来攻,此事是我一手造成,而你算我明辉派的客人,我不能让你来承担,你还只是个十六岁初出茅庐的孩子……”陈锐道:“不,前辈,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也不会惹上黄金才他们。他不来则已,来了正好让我报了母仇。”高霸天摇头道:“锐儿,你也和黄金才交过手,以他的的武功之高,连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要报仇,还要再练五年十年。”高霸天续道:“我答应你要教你三年,现下才过半年,倘若现在赶你走你要怪我不守信约。”陈锐道:“晚辈怎敢?”高霸天道:“我手录了天君剑法三层共二百一十六招的招形与变招,这本《天君纲要剑谱》算是写全了天君剑法,现下交给你,两年半之后你再交还给我。以你这等聪明才智,自学成才是没有问题的。”说着笑了起来。陈锐道:“前辈,半年前蒙您相助,是您路见不平,今日却要您来承担后果,晚辈心下好生过意不去。晚辈纵然不肖,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高霸天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在数日之后和黄金才他们动手之时增长了力气。”把那部《天君纲要剑谱》放在他手中,说道:“我已经和安徽泉龙派的掌门打过招呼了,给他写的信就在剑谱中夹着。泉龙派的掌门薛越拳脚的功夫出神入化,到那里你或可和他学拳法,也可以在他门下练剑谱上的剑法。你去收拾东西吧,或许芸儿有话对你说。”陈锐把剑谱放在高霸天脚前,跪下给剑谱和高霸天恭恭敬敬地磕了六个头,二人都默然不语。陈锐站起身来,带走剑谱出门而去。

陈锐分开道路,回到自己所住的厢房,发现高芸坐在桌边,双手支颐,呆呆地出神。陈锐道:“高姑娘,你怎么在这?”高芸见他回来,脸上堆满欢喜,叫声:“陈公子。”但神情又变失落,隔了一会,才道:“陈公子,我送你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穿着?”陈锐道:“这狐皮如此贵重,我又笨手笨脚的,只怕哪天练剑便给弄坏了。”高芸道:“那又怎么样,我再给你买一件就好了。”陈锐忙摇手道:“那怎么行,送我那一件衣服已经让你破费了,怎么能再让你买?”高芸道:“你在我家只住了半年,我们还没有好好款待你你就不得不走了,所以要趁着你走之前再送你些东西。”陈锐疑道:“你还要送我什么?”高芸道:“你等我一会。”快步走出门外。

陈锐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终日郁郁寡欢,虽说有樊震方夫妇照顾自己,但终究不同,可现下在高家高芸处处能照顾好自己,自己虽觉得不适,倒也算是有了个着落。如今高家不再留着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是哀是乐。思绪断而未断之际,高芸回来了。高芸双手背后,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嘴南含笑。陈锐见她笑了,问道:“这是什么?”高芸左手一翻,原来是一柄长剑。陈锐见那剑通体黝黑,四尺长短,正是半年前在兵器铺的那柄利剑。陈锐道:“我记得那兵器铺的掌柜说这剑不卖,你是出了多少钱才买来的?”高芸笑道:“这剑不送不卖,没人去使,不免日久主锈。我若取来用它,才不致埋没神物。”陈锐道:“你偷来的?”高芸笑道:“也不算是偷的,那掌柜的要搬家南下,铺子里面的兵器要么低价卖了,要么送人。他走之前最后一日我正赶上了,那掌柜的记起那日你看中这把剑,就卖给我了。现下送给你了,这剑这么锋利,肯定能帮你不少忙的。”陈锐接过长剑,轻轻抚摸剑身,对高芸好生感激。

高芸又取过一个包裹,轻轻打开,取出一件白袍,向陈锐道:“你换上试试。”陈锐脱下皮袄,换上这身白袍,也是一般合身。只见这白袍全身绸缎,显是不比那狐皮贱不了多少。高芸问:“怎么样,还合身吗?”陈锐点了点头,高芸道:“好,你留着吧。”陈锐又点点头,脱下换回皮袄,将这件白袍整整齐齐地收在包裹之中。

过了半晌,陈锐才道:“现下我该走了。”高芸应道:“嗯,早日回来。”目送着陈锐走出厢房,到练剑场上和荀四海、潘桐卓等告别,随后走出高家宅第。

陈锐出府便向东行,其时正是隆冬,四下里大雪纷飞,行出六七里山路,再加上天寒地冻,渐渐觉得觉喘不过气来。好在有皮袄护体,也不觉寒冷。直至傍晚,才找到一家客店。陈锐进店打尖,那小二见他衣饰华贵,便爷长爷短地招呼。

陈锐打听道:“小二,你们这里是什么所在?到了安徽了么?”小二道:“爷您高见,这里是湖北的东陲红梅村,从村东出去才到安徽。”陈锐点了点头,低头吃饭。不过一盏茶时分,忽听背后有人骂道:“贼鞑子,你杀我全家,我和你拼命!”陈锐正要回头,正见一个拳头打向自己,一闪身,那拳头便击中自己的饭碗。陈锐见那人蓬头垢面,身材粗壮,是个乡农打扮,拳法凌乱,显是不会武功。陈锐心思灵敏:“一定是我这身衣裳这么好,他见了以为我定是蒙古人,他家人被蒙古人所杀,自是恨极了他们,这才对我太打出手。我且不可与他为难。”

那人一拳未中,向陈锐胸口又打一拳。陈锐在明辉派虽只学了剑法,但幼时樊震方所教的拳脚也并未荒废,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乡下人也足以自保。他右掌向外横轮,拿住拳头,左手压向他肩,把他身子按在桌上,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蒙古人,你冷静些!”那农夫道:“你这狗鞑子,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

那汉子挣扎着起身,饶是他不会武功,但身粗力壮,将陈锐撑开,陈锐立足不稳,差点摔倒。那汉子显然是要以命相搏,回手又挥出一拳,这次正中陈锐面颊,陈锐正要招架,忽觉足底生风,一人出腿横扫,把那汉子绊倒,磕掉了他两枚牙齿。陈锐回头看时,只见一名青年缓缓起身,那青年方面阔眼,身长膀阔,腰间悬着一柄单刀,一身青袍拂动,甚为威风。那青年向陈锐道:“这位兄弟,你怎样?”陈锐道:“多谢你了,我没什么事,只是这位大哥……”那汉子也不再打骂,坐在地下捶胸痛哭:“我妻儿死了,母亲被一刀砍死,家里牛羊被蒙古人劫走了,什么都没了,我也不活了!”站起身来一头向墙边撞去,那青袍汉子忙跃过去,一手挡在他头前,说道:“家人没了,家没了倒没什么,至少你还活着。我们汉人受蒙古欺压数十年,国破族颓,只要活着就是大幸,何以寻死?似你现在这般郁郁不知何为,何不随军起义,也有机会报了你家人的仇。”

其时义军四起,蒙古朝廷官兵到处打压,打不过便杀百姓凑数。小客店中的客人听了这等造反的话,生怕自己受了牵连,都急忙跑出去。陈锐倒不以为然,只觉得这话甚有道理,也道:“我汉族男儿,正该如此。”那农夫抹了抹眼泪道:“二位言之有理,我这就去投奔义军!”便要出门而走。那青年阻住他道:“大哥且慢,在下再幸劝你一句,又军虽都反元,却也并非皆绝善类,定要细加打听,切莫轻易行事。”那农夫点点头,这才走出去。

陈锐极佩服那青年武功见识,自己虽曾饱读诗书,却也只是知道的多,见到的少,今日见了这人之后好生佩服。向他拱手道:“兄台武功高强,见识远大,在下好生敬服。只是不知兄台姓甚名谁。”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姓荣,名辰复,请教兄弟大名。”陈锐道:“我姓陈名锐。”荣辰复道:“陈兄弟这姓的好,名字起得也好。陈为陈列,锐乃利刃,合在一起便是放下屠刀之意,大慈大悲之名啊!”陈锐哈哈大笑,与荣辰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本不胜酒力,这杯酒乃是为增豪兴强喝下去的,一下子便红潮涌上脸颊。

陈锐又向小二要了些小菜,与荣辰复聊起来。荣辰复于江湖中事所知不少,直听得陈锐好生向往,两人直聊到深夜,荣辰复才道:“陈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共行。你我今日就此别过。”陈锐也站起身来道:“荣兄且慢,现下天色已晚,何不在此暂住一宿明日再走。”荣辰复道:“江湖虽大,但想再见也并非难事。陈兄弟不必留了,我去也。”陈锐抱拳道:“那好,愿荣大哥一切顺行。”荣辰复也抱拳道:“告辞!”起身离开。

陈锐在此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会了酒菜钱后也离开酒馆,那小二见他还是爷长爷短地送行,只是言语中多了一分惧意。一路缓行,这村庄叫做红梅村,只见村中红梅果然不少,这时又正是梅花盛开之时,陈锐赏了半天,才出村入皖。